周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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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周顺杰散文集有感
柴松献
屈指算来我和周顺杰兄已有23年的情谊。
在郏县县委宣传部工作的两三年当中，我最谈得来、最关系亲密的同事就是顺杰兄，一是年龄相差不是很大，二是同是文友，作为新闻科长的他主要采写新闻报道，同时又喜欢文学创作，时常有散文作品见诸报端。我写诗写小说，有共同的文学爱好。当时，我们都年轻，都是文学愤青，看不惯官场的潜规则，因而常常私下举杯痛饮，发泄心中的愤懑，以求释放。当然，他较温和，常常劝我放下诗歌，适应现实，而我总是豪放不羁：“官场就是个大染缸，也是个无底洞，你没看林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不甘心，所以我不愿从政，而是一生献身文学。”因而我后来愤而辞职，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归还”“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决绝和自信，赴京追寻文学梦想，而顺杰兄依然笔耕不辍，循规蹈矩地在县委机关发展。
总体来说，顺杰兄的仕途也算可以，先后担任县委宣传部新闻科长，镇党委副书记、人大主席，县交通运输局副局长、公路管理局局长，后来到省城担任省文联所属文学期刊的副总编辑，而今又兼任平顶山市一所高校的客座教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也知足常乐。
相比当年他频频见报的“本报讯”而言，让我惊叹的是顺杰兄的散文。这些年来，他文学创作所取得的成就可比他当年的仕途进步要出彩得多！去年在北京聚会，顺杰兄说他的散文集快要出版了，到时请我写篇评论，我爽快地答应！今年五月北京的一位朋友忽然微信转来《河南商报》的一篇新闻报道《考题竟是父亲作品！郏县籍高三学生五一期间在家“考试”偶遇父亲佳作》，接着往下看，竟是顺杰兄的一篇散文《落凤岭下的庄稼人》。这篇散文已经成为江苏、安徽、河南等几个省市高三语文高考模拟试题。正在郑州外国语学校上高三的儿子周治邦准备答题时，却发现试卷中15分的阅读题似曾相识，原来竟是老爸周顺杰两年前发表在中国作家网上的一篇散文。周治邦感到意外而自豪，也为老爸的佳作感到欣慰！前一段时间，顺杰兄打电话说他的散文集已经出版并快递给我，看着装帧简洁而纯朴的《五味乡情》封面，正如眼前的一杯清茶，让我细细品味，香雾弥漫……
顺杰兄的散文题材涉及方方面面，丰富多彩，犹似春天遍野的百花齐放，形态各异，姹紫嫣红，目不暇接，而且主要情节几乎全是亲身经历，生动真实，感人肺腑。他的语言表达有时自然淳朴，如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有时热烈绚烂，如盛夏的红荷艳丽夺目；有时亲切动人，如春风扑面温暖你的心境；有时诙谐幽默，如卓别林的特写镜头，令你哑然失笑；有时又辛辣讽刺，如经历白天又无法逃脱黑夜一样，透露对现实的忧愤和无奈……
顺杰兄的散文善于叙事，如行云流水，娓娓道来。《家有拙妻》放在开篇，我感觉是顺杰兄有意为之，也是表达对夫人多年的恩爱。通过绘声绘色地描述与夫人的恋爱、婚姻和多年生活场景，一个原生态幸福家庭中，美丽可爱、实诚淳朴、善解人意而又会居家过日子的贤内助形象，跃然纸上令人羡慕。《雉鸡的挽歌》展示了人与自然中，陷阱与诱惑的博弈，智慧与愚昧的较量，表达出主人公对雉鸡所处自然生态环境的忧虑，希望可爱的雉鸡不被人为猎杀而能自由地在天空飞翔，结尾主人公强烈呼唤“愿天堂没有猎枪，没有陷阱，没有脚套……”以物喻人，喻事明理，富有寓意，振聋发聩，让我们参悟到人生的哲理。《诱人的笛音》回忆主人公从儿童时代对笛子的热爱和痴迷，到走上工作岗位后笛子为自己带来的动力和快乐，展现出精神力量的无穷魅力。《被撕去的页码》短小精悍，构思巧妙，通过学生向老师借阅一本杂志，展现出老师对学生的默默呵护和学生对老师误解产生的深深忏悔。《二嫂卖狗》彰显出当今社会逐渐被物化了的灵魂，让我们看到人与人之间互帮互助的情谊，是怎样一步步演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陌生的发小》读来令人心酸，主人公的发小是儿时最好的伙伴，也是一个可爱、淘气、勇敢的孩子，后因辍学踏上社会，发迹后竟成为一个势利庸俗、见风使舵、趾高气扬之徒，衣锦还乡后见到支书、村长、队长之类递高档烟，见老实巴交的伯叔爷们给经济牌香烟，而见了主人公父子竟故作深沉、面无表情，连一根烟也没礼让，这着实让刚参加高考失败的主人公悲愤，可偏偏就是这个发小在30年后，竟找到已当上局长却不再有任何交往的主人公办事，这时才又想起了小时在东河抓鱼、捉泥鳅，下雨捡水牛的往事，还吹嘘向家乡捐助100万元建一座小学，殊不知外省公安机关对他的协查报告已放在主人公的办公桌上，真是讽刺之极。《古镇，飘逝了的清香》耐人寻味，通过生动曲折的故事，讲述张记祖传饮食生意从繁盛到衰落的原因，实乃是缺德、失去诚信造成的。《桂花树》通过自家和邻居栽的桂花树的对比，揭示了凡事应用理性的眼光对待，是真金总是要发光的哲思。《落凤岭下的牛铃声》绘声绘色描述了主人公一段朦胧的情谊，也唤起了我们对往昔美好而珍贵事物的记忆。《落凤岭的庄稼人》以生动的故事，热情地讴歌了旺叔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在良知的天平上，毫不为利益所动摇，老实本分、诚信经商的高贵品质。《母亲的电话》赞美了朴实而崇高的母爱，时时处处为孩子们着想，生动感人。《父亲的唠叨》表现出农村烟农生活的苦辣酸甜，赞美了真挚的父爱，给人以生活的信心和希望。《变现进行曲》表现出农民卖烟难和实诚人总会得到好报的故事。《诱人的村官》大胆展示了社会底层的众生相，再现了当年农村花钱买选票争当村官的丑恶现象，而很多村民竟然能够听之任之，随波逐流，同时作者也让我们看到理性的回归和良知的复苏，我们仿佛听到了作者对公平正义声嘶力竭的呼唤。《诱人的红包》抨击了当前社会上一些所谓的亲人，为了蝇头小利而置亲情于不顾，在伪善面纱下可悲的交易……《“SKL”杯书法大赛》则是一个生动的寓言故事，无疑对当今某些领域内的“潜规则”等不良现象是一种辛辣的讽刺……
顺杰兄的散文集精选他近年来创作出的49篇优美范文，我所提到的仅仅10多篇，不能一一列举，窥一斑可知全貌。说实在的，出于个人爱好，我以前很少读看散文，也不写散文，只对诗歌和长篇小说感兴趣，中短篇小说也很少看。但也许出于和顺杰兄太熟悉的原因，我急于一口气想看完他的作品，不过时间并不作美，往往带着遗憾入梦，以致拖了近两月才完全品读完，如释重负。我叹服顺杰兄感情的细腻和对社会万象的观察细微，一个不起眼的生活小事，就能被他演绎出一篇篇或生动起伏或引人深思或开怀大笑的故事，而他平时给我的印象竟是大大咧咧，举止豪放，不拘小节，喝酒从不拖泥带水、一饮而尽。此刻，我感觉生活中的顺杰兄，应该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别看表面和人打交道嘻嘻哈哈，有文采加持，谈吐自如，在官场也挥洒自如，其实他内心特别有正义感，有原则，有情怀，善良如佛，嫉恶如仇，不然，他怎么能创作出这么多大快朵颐、色香味俱全的乡村题材的艺术大餐？
我今生非常羡慕莫言、贾平凹、陈忠实式的作家，一生专业创作，事业大成，名盖四海。我在想，假如顺杰兄不从政而一生专注于散文创作，或许能成为一代散文名家，或许不会屈居于县城一隅？我也在想，如果我不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在商界打拼，而专心研究诗歌，或许能成为一代诗歌大师！可惜一切都不能假设，生存乃为世事第一，文学追梦只能顺其自然。
由于我对散文没有研究，这篇不能算作评论，只能算作拉家常式的随感吧，以示对顺杰兄所取得的散文成就表示祝贺和发自内心的敬重。
2020年10月8日于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