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河南日报》的缘分始于50多年前。
那时,农村物质条件和精神生活还较为匮乏,村子里很多家庭除了学校发给孩子们的几本教材外,几乎很难找到更多的精神食粮。而让我引以为傲的是,自己作为农村的一名学年龄儿童,几乎每天都能够看到最新出版的《河南日报》!我未曾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它竟成了我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更没有想到几十年来我与它竟结下了不解之缘。
印象中,那时我大约六七岁。父亲在村小学当校长。村子里仅订阅两份《河南日报》,一份由邮递员直接送到村部,另一份儿则需要送到村小学。然而,由于我家和村部之间只有几步之遥,贪图省事的投递员时常把报纸直接送到我们家里,再由我父亲把报纸带到学校。近水楼台,我便有幸成了村子里最早能够看到《河南日报》的小读者。
记忆中,多少次父亲一边抽烟,一边浏览着报纸上的内容,忙里偷闲给我讲解报纸上的一些逸闻趣事或人生道理——这是课本之外,让我耳目一新的知识宝藏。从父亲的讲解中,我知道《河南日报》报头位置的四个草书大字,是毛泽东主席亲笔题写,这更让我肃然起敬。记得有一天,我好奇地把一张印着红色报头的《河南日报》拿给父亲看。父亲告诉我,每逢国家或者民族的重大活动或节日,报社会用比较喜庆的红色……
闲暇时间,母亲总是拿着报纸,指着《河南日报》上一些文章的标题教我识字。她也喜欢有选择性地给我读一些报纸上刊登的励志故事和短小精悍的散文。印象最深的是刊登在四版《沃原》副刊的一篇散文《飞翔之梦》——位哈萨克少年看到草原上一只雄鹰在展翅飞翔,问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飞上天空。妈妈告诉他,你只要好好学习,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为乡亲们谋利益,幸运之神就一定会助你飞上蓝天……后来,多少次那少年梦到自己在蓝天上飞翔。终于,妈妈带着他到北京参加一个民族歌舞的表演,在他们乘坐的飞机上,少年载歌载舞,像雄鹰一样展开了双臂……
母亲放下报纸,我便迫不及待地在报纸的字里行间,寻找着如此美妙的文字。我在似是而非,似懂非懂的文字中寻找着,寻找着……终于放飞了自己的梦想——那天,我拉着母亲的手,仰着笑脸,认真地问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在蓝天上飞翔哟?”
那天,我第一次学着父亲剪报的样子,把那篇文章剪了下来,粘贴在一本老旧杂志的页码上,就这样我平生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剪报。我要等父亲归来,给他一个惊喜!不料,当我兴冲冲地拿着剪报给父亲看的时候,他很是诧异,然后很严肃地批评我:“好端端的一张报纸,就给你剪了这么个大窟窿,还让别人怎么看?”我懊悔地流下了眼泪……
母亲告诉我,父亲报剪本上粘贴的都是学校老师和同学们传阅过的旧报纸,而我剪下的却是别人还没有来得及看的新报。她同时嘱咐我:“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文章,可以让我先帮你抄下来,或者是等老师和同学们都看过了,经过你爸爸允许才可以剪下来……”
后来,我的剪报一天天长大了,丰满了,终于长成了一个臃肿的“胖墩”。读报、剪报,尝试写作,似乎已经成了我少年时代的一种习惯,成为我生活和学习的一部分。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师组织我们参加由天津《中华少年》杂志发起的一个全国性的征文大赛,喜出望外,我的作文《老师,我对您说……》竟获得大赛的一等奖!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文章变成了铅字。当时那种激动与兴奋真是难以言喻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关注《河南日报》上的新闻和读者来信栏目。印象最深的是一篇报道省长到我们冢头镇微服私访的新闻,令人振奋。从那则新闻中,我看到了领导干部深入基层,深入实际,关心百姓冷暖,痛批形式主义的公仆形象,看到了我们农村未来的希望。在读者来信栏目中,我看到了不少老百姓急难愁盼的烦心事,在报纸上刊登之后,立刻引起相关领导和部门的重视,问题陆续得到了解决,让我感到了美好的人间真情和社会的公平正义。于是,我也尝试着向《河南日报》投稿。
印象中,30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和几个老乡到郑州办事,在侯寨附近道路却被堵得水泄不通。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两个急不可耐的老乡带着我到前方查看,却看到当地几个村民正在拦路收费(出具收费发票),几个司机与一些村民因收费问题正在发生殴斗。回到家里,我立刻写了一篇反映某村乱收费的读者来信,寄往报社。第三天《河南日报》就在读者来信栏目刊发。不久,报纸刊登追踪报道,参与乱收费的相关人员也受到相应的处理,确保了道路的畅通。
此后,我采写的《客车扒手究竟该由谁管》 《紫云山野生动物亟待保护》等文章,先后在《河南日报》刊登。乡亲们也对我刮目相看了。
大约从那时起,《河南日报》社便成了我心目中的圣地。记得一次弟弟陪我到郑州看病,出院之后,我特意带着弟弟乘坐101路电车,第一次来到纬一路一号,以《河南日报》社的大门为背景,拍了一张自己的彩色照片……
师范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冢头镇一中任教,由于怀揣着做新闻记者的梦想,就参加了《宝丰日报》社的招聘考试,成为当地的一名记者。后来,我调入郏县县委宣传部工作。在这里接触最多的就是《河南日报》的编辑和记者们。我终于有幸能够陪同他们一起采访,也倍加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忙里偷闲,我会把自己撰写的稿件拿出来,请他们指导和修改。
印象中,在采访的闲暇时间里肖建中、黄东升、王运增、赵汴光等编辑和记者,不吝赐教,耐心细致地帮给我修改稿子,临别时,肖建中老师还赠送我一套有关新闻写作方面的书籍。
后来我采写的新闻作品《渣园乡新风夸媳妇》在《河南日报》发表。不久,中央电视台半边天栏目组联系到我,并专程赴郏县拍摄了渣元乡夸媳妇,贺娘家的专题片。《渣园乡新风夸媳妇》也荣获了1997年度河南省青年好新闻奖。
在县委宣传部工作期间,部领导经常安排我到《河南日报》社送稿子。在报社办公楼一楼的大厅中,我经常能够看到粘贴在东西墙壁两侧评报栏内的《河南日报》,被编辑、记者们用红、蓝等几种颜色,标注着一些符号和文字。凝视着评报栏中“木已成舟”的文章和照片,再次被圈圈点点,我感慨万千——如此敬业的编辑、记者们从版面设计,到标题制作;从标点符号,到遣词造句;从语法修辞到,谋篇布局,对已经刊登出来的文章再次“横挑鼻子竖挑眼”,力求精益求精,更加完美,把评报栏中所标注的各种疏忽和失误,作为以后采编工作的“前车之鉴”。这种追求完美,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一直在鞭策和激励着我。
蓦然回首,我与《河南日报》携手相伴,已经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雨历程。我从一位咿呀学语的儿童,到天真烂漫的少年;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到两鬓霜雪的老人;从普通教师,到领导干部;从新闻爱好者,到大河网特约记者、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奔流》文学期刊常务副总编辑,我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收获——出版了《五味乡情》等文学专著,多次获得了省、市和国家的新闻和文学奖,我知道是《河南日报》铺就了我走向成功之路的坚实台阶,搭建起助力我实现人生飞跃的最有力的跳板。
感谢命运之神,让我今生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