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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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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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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树添

我是参加普惠社工的志愿者活动认识黄树添的。

那天,朋友带我来到集合点,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黄树添是普惠社工志愿服务队的队长。我的加入,他很欢迎。他说,希望更多的人加入志愿者的队伍。他的个子很高,就像一根挺拔的竹子,但不失柔和,和他交谈,就像炎炎夏日漫步竹林那般轻松。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肢体残疾的孤寡老人的家。

老人独居在河边,政府帮他建了一层五十平方米的楼房。以前,这里还有两户人家,后来都搬走了,空余几间破旧的瓦房。

我们的到来,老人很高兴,就连他家的那条大黄狗也绕着我们不停地摇尾巴。我们放下买给老人的鸡蛋、牛奶、水果、面条,拿起扫把、抹布和水桶。我们一共五个人,四个人打扫卫生,黄树添帮老人理发。

我发现,屋里屋外都被收拾过了,基本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打扫。我们很快便完工。由此可见,老人是个热爱生活、乐观向上的人。

于是,我们都去围观老人理发。

老人的发须都有些长,风一过,就像飘飞的雪花。他说,他已经七十五岁了,身体其它方面没有问题,只是残疾的左腿,一到刮风下雨就会疼痛。

黄树添搬了张凳子在屋外的那棵如巨伞般的樟树下,扶老人坐下,帮他系好围布,便拿起理发的工具,有模有样地操作起来。

黄树添是做建材生意的。他有感那些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和残疾人出门不易,理发也成了问题,便拿自己的一对儿女当小白鼠,在家自学了理发,然后定期上门去帮助他们。

黄树添帮老人理了个寸头,刮了胡子,然后拿来镜子,给老人看。我们都觉得挺好看的,老人明显精神多了,人也年轻了几岁。老人对着镜子,笑得更开怀了。

我们忙完没有马上离开,和老人在樟树下聊天。老人一直都在说黄树添的好。他说,去年夏天,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龙门多地水灾,他家门前的这条河也水位上升,黄树添担心他的安危,一天冒雨来他家几次。他还记得,那天夜里雨势很大,轰轰打雷。他在屋里不敢睡下,忽然听到摩托车声来到门前,他开门一看,是黄树添。那天夜里,黄树添陪了他几个小时,直到凌晨三四点,雨势渐弱,河里的水位不再上升,才离去。

老人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

我们要回去的时候,老人叫我们稍等,他要摘点蔬菜给我们。

老人在屋旁开了一块地,种了通心菜、丝瓜、豆角、油麦菜,郁郁葱葱的,长势很好。

老人拿了几个袋子,一跛一跛地来到菜地。我们一起帮忙。老人叫我们多摘点。他说,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这些蔬菜,都是给我们种的,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们就是他的亲人。

然后,老人依依不舍,一跛一跛的,一人一狗把我们送到了路面。

后来,我又参加了几次黄树添组织的活动。

2019年的春节即将来临之际,志愿服务队和县残联一起开展了一次“大手牵小手”的活动。

那天,我们在黄树添的带领下来到了康复中心,首先给小朋友送上了贺卡和慰问品,然后和小朋友进行画画、唱歌、游戏等互动。

当《新年好》的音乐和孩子们的歌声响起,黄树添对康复中心的老师和我们志愿者说:“来,我们手牵手,围着孩子们一起唱!”

当时给我的感觉是满满的爱包围着孩子们,我们手牵手共同守护那些残缺的天使。

接着是跟小朋友玩“抓尾巴”的游戏。游戏的要求是我们面对面抱着小朋友,保护好小朋友屁股后面的“尾巴”(小红布)。当时,有一个偏重的小朋友,我们几个男的上去都抱不动。我们面面相觑。那个小朋友渴望地看着我们,渐渐眼眶盈满泪水,抽泣起来。

当时,黄树添正和县残联的领导说事,看见了,就对县残联的领导抱歉一声,走了过来,对那个小朋友说:“小朋友别哭,叔叔抱你。”

黄树添高高瘦瘦的,谁也想不到他有力气,但他的确有力气,抱起了那个小朋友,直到十几分钟后游戏结束。

其实,黄树添的力气是练出来的。他只是小本经营,建材店并没有请搬运工,顾客要的水泥、石灰都是他搬运上下车的。他的工作很辛苦,有时间的时候却没有休息,而是义无反顾地帮助别人。每每想起他费力却始终带着笑抱着那个偏重的小朋友玩游戏的画面,都会让我莫名的心酸和感动。

我还记得游戏结束,那个小朋友的脸上红扑扑的,堆满了笑容,就像老师奖励的一朵小红花。后来,我又见过那个小朋友两次,他虽然身体残疾,却始终乐观向上。

黄树添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村里经营的那家建材店门面很小,收入并不高。尽管如此,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理念,别人有需要,他都会去帮忙,也会给予经济上的帮助。

黄树添的老婆说:“开始的时候,我不是很支持他的。后来,常听别人夸他,说他的好。我很开心,觉得助人为乐也是挺好的,就改变了想法,支持他了。”

在黄树添的言传身教下,他的一对儿女也感受到帮助别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小小年纪就养成了助人为乐的习惯。

黄树添还是一个党员。

一天,在黄树添家里,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入党的。他说,他是2002年入党的。我只在图片看过党徽,没有见过实物,借此机会,很想看看,便请求他把他的党徽拿出来让我看看。他答应了,从房间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然后珍而重之地从里面取出一枚党徽,交到我的手上。

我捧在手心,只觉沉重,小小的一枚党徽,承载了多少中国人的信仰。它是镰刀和锤头组成的图案,图案为金黄色。

黄树添说:“锤子、镰刀代表工人和农民的劳动工具,象征着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的先锋队,代表着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黄色象征光明。”

我问:“你成为党员、第一次戴上党徽的时候,有什么感想呢?”

黄树添回忆说:“当时啊—感到光荣的同时,还有点失落。”

“失落?”

“对,就是失落。党的初心使命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太渺小了,没有能力去实现。当时真的很后悔,没有读好书。读好书,不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能改变别人的命运。站在一定的高度,才能做更多的事情,达成更大的目标。后来才想通,量力而为就好。我只要尽我的所能去帮助别人,就不辜负党员的身份了。”

2021年,黄树添被评为“龙门好人”。我们向他道贺,他淡然地说:“党员的身份,已经给了我无上光荣!其它的,都无所谓。”

很多党员都是这样,只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黄树添的志愿服务事业还在持续,有需要他的地方,都能看见他奔赴的身影,风雨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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