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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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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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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位在乡下当教师的校友家访自己的学生后,非常感慨。他的那位学生家境贫寒,在网课期间是借用表哥一台废旧的笔记本电脑,学习用的书桌是一个建筑工地上的凳子,经她爸爸改造后给她当作书桌。在上网课时,这位学生的父母都外出做事,家里没有任何人监管她,可是她一直在认真地看网课,心无旁骛地学习着。我的这位校友看到这位学生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在无人管束时却依然能自律勤奋地学习,他在感慨之余也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学生如此努力呢?

我是非常能理解这位学生如此努力的原因,因为在这位学生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好像看到了过去那个农村娃的我。

我出生在大别山下的一个偏僻的山村。在我小的时候,缺衣少食是很常见的现象:衣服总是捡姐姐穿小了的,轮到我穿时已经都有补丁了;家里孩子多,依靠父母的工分挣的粮食总是不够我们吃,母亲有时会在米饭中加些野菜,有时会做一些饼粑(花生榨油后剩下的渣滓磨成粉,做成的粉粑),因为太难吃了,所以这些食材成了我童年的梦魇。

实行田地责任制后,村里的田地都承包到户了,吃的就宽裕了许多,母亲不用再低眉顺眼地去东家借西家挪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几个孩子总是想尽力帮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农忙时,只要学校放假,我就跟着父母去田间地头做农活。被烈日晒,被暴雨淋,手被荆棘划伤,这些虽然不好受,但是不可怕,最让我害怕的就是插秧时腿上被蚂蟥叮。插秧时,因为没有钱买插秧靴,就只能挽起裤腿光腿站在水田里插秧了。在水田里站一会儿,很快就会有一条条黑色的蚂蟥吸附在腿上,越是扯,它越是吸得紧。每次一看到腿上有蚂蟥,我就吓得大哭大叫,从腿上扯不掉蚂蟥,我就吓得从水田中跳到田埂上,等哥哥姐姐帮我弄掉腿上的蚂蟥时,那被蚂蟥吸附过的地方就鲜血直流了。哥哥姐姐告诉我,蚂蟥吸在腿上时不能强行扯,越是扯它就越是往肉里钻,要么用秧苗轻轻地拂,要么用手轻轻地拍,蚂蟥才会掉下去。可是,我一看到蚂蟥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哪里还能淡定地去轻轻地拂轻轻地拍呢?每个插秧的晚上,我一定会做噩梦,梦到身上到处是蚂蟥,然后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我非常害怕过这样的生活,想改变这种生活模式。村里有一位叔叔考上大学后在黄州工作,他可以不用插秧了,我就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努力读书,将来我也可以不用被蚂蟥叮。读书过程之艰辛,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我上高中时,哥哥姐姐都成家了,都忙于自家的生计,因为条件都不太好,所以也无暇顾及我很多了。父母年事已高,依靠种田收获的粮食变现不了几个钱,在我读高中以及大学期间,经常是囊中干瘪得可怜,有时因为口袋中没有生活费而饿肚子。但最终,我都选择了坚持,我一个农家娃,一穷二白的,除了自己加倍努力之外,又怎么去过我想要的生活呢?

在整个大学期间,我依然不敢懈怠,这为我毕业时在武汉找到一所学校任教奠定了基础。在工作时,我继续兢兢业业,因为我知道:只有努力换来的业绩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与认可!当我一个农村娃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与坚持,成了我们区教育界的学科带头人时,我内心还是小有成就感与幸福感的。每个人的幸福,从来都不是从天而降的,幸福是要靠人奋斗才能得到的!如果我们愿意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那么距离自己的幸福就会越来越近了。

“案板下的小姑娘”柯恩雅在妈妈卖卤菜的案板下努力学习着;送外卖的小伙子顶着风雨中给顾客送外卖;清洁工人在暴雪中坚持清扫积雪;警察守护在烈日下的马路边;医护人员在疫情中救助病人……这些画面之所以感动着我们,温暖着我们,是因为画面中的主人公的努力与拼命。从小处说,他们是为了去实现自己理想的生活状态,只是有的人更多是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境况,有的人更多是为了奉献他人,但是他们的努力都值得我们尊重,因为他们都是向着更美好的方向而努力着;从大处说,这些努力其实也体现了一种社会责任与担当。如果每个人都在努力学习、努力工作,通过自己的勤奋与拼搏赢得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由我们每个个体组成的社会与国家又何愁不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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