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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奕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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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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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逢知己饮

文 / 曾奕涵   

于酒一道,我自认并不善饮。然,对酒却有着特殊的爱好和情感,偶尔闻到酒香或看到玉液,常情不自禁的馋涎欲滴。

对饮酒的记忆,久远而又清晰。记得,那一年母亲酿“客家娘酒”,到了早应该出“酒娘”的时候,却还是没见酒出来,母亲问问跟自己同时间酿酒的邻居,却发现她们酿的酒,早都有“满井”的“酒娘”了。按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原料,再者酿酒是母亲拿手的事儿,故她甚觉奇怪,又发现酒缸周围遗有零星酒糟,起初疑是老鼠光临,后又觉得不对,老鼠哪能喝得了这许多?这才想起,莫非是我偷喝了。

彼时,我才六七岁光景,每当大人外出时,我就不断拿汤匙去舀已渗出来的酒,每一次都对自己说:“喝了这一汤匙就不喝了。”不知不觉中总是把新出来的酒全部喝掉,被母亲发现之后,我就常常想:等我长大了,就同时酿它十缸八缸的美酒置于家中,酒瘾一来,便可放手痛饮……

长大以后,初初入局,年少方刚,酒来便干,面上闲闲和着,心里自恃非等闲。早以为是习惯了,从容了的应酬,却原来还是不喜交际场中、酒席之上,杯来斛去敬个不休的媚态。好酒恰如好涵养的性情中人,浅浅抿来,不过温凉;一入肺腑,可慰肝肠。美酒若无好精神,好心境相待,那就真是糟蹋它了。

好酒在杯,最好是一口接一口的慢慢呷,方不辜负其中滋味。从来好酒醉人不伤身,饶是轮番痛饮,情态激昂过后,亦可通身净利,块垒尽消,心思清明若通灵境。饮者不能至此境,不算善饮。

据说,凡尘醉酒亦有十成之说:一成二成润喉舌;三成四成破孤闷;五成六成发微汗,生来不平事尽向毛孔散;酒至七成肌骨清,通透仙灵洞若火;八成但觉习习清风生两腋,飘飘如登空灵界,止这八成是上境;乃至九成,那平生不胜意,散于奇经八脉,林总龌龊,借这势头奇突乱撞直奔一处,断断不好受,挑个线头,轻轻一弹,便能一泄如注;至那十成,已无需再说了,根本就是醉猪一头。

面对美酒,近年来,我反倒似叶公好龙,喜而终不敢亲,总是浅尝辄止。究其原因,正如仙友所言:非为量浅,只因美酒好求,饮者难得,何况国人酒宴特色总是不灌你个烂醉如泥,不显我热忱慷慨。那醉后失态之种种怪状,也真真见识了不少,不能自已时的丑态,真是贻笑大家了,前车鉴多,哪里还敢轻易放肆了去?再者,酒乃烈物,多饮伤身,壮志未酬,岂可早早西归了去!待这几年过来,平了心再去回视检点,真也只好苦苦一笑了。

毕竟,“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豪肠痛饮,又实在是让人神往。只是现实中哪里就能真个“千杯少”呢?这只能在《天龙八步》里,羡慕“北乔峰”初遇“情痴”段誉时的那份相投、那份快意、那份豪饮。现实中的人即便是飘逸如诗仙李白,也往往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不小心又慨叹“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再者,潇洒如苏轼,在中秋月明之夜也只好长叹:“人生如梦,一杯还酹江月”罢!

一场成功的酒醉当在八成之内。若能对可心人,在合意境,有相契情,酒为佳酿,那真是醉之极品了,此醉一生难得,可遇而不可求。除此其它却也不过寻常。细思平生,这四桩皆备之赏心乐事竟未曾有过……若有斯人斯境斯情,自然能“满口余香”了。

总期盼,待花好月圆人如意之时,能与吾友煮一壶酒,邀一轮月,共话人间沧桑;也可借酒狂歌:“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醉后不妨再次挥毫:“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现。”到时且莫说:“这一手涂鸦之字本是生平最愧。”相逢一笑,莫逆于心。



本文创作于2003年, 2009年2月21日曾在《梅州日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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