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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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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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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里的三岔河

正值冬二九,时逢暖阳的周末,来到贞丰三岔河空旷的草地上,眼前的“三姐妹”笑盈盈,“淡妆浓抹总相宜”,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涟漪层层。

离开草坪露营区,意向为湖水区和森林区, 选择逆时针环湖行更空旷,踏上蜿蜒的栈道,有的杨柳依然把秋留住,披着绿黄的外衣,打算跳过冬季,走进春天;有的柳枝被冽风剃光眉毛,千丝万缕一律垂下,似乎因自身柔美和大地引力不得不与根对话,期望在不同的两端不同的领域共生共荣。此时,五六片柳叶飘落湖面,如悠闲的尖舟在荡漾,随风摇曳的柳发轻抚着烂漫的面颊。

遥望西面远处几座圆顶的山峰,圆润,宁静,平和,隔着树林的一座石峰如耸立的蘑菇云,山麓是森林,与三岔河森林连成一片,没雾的山和树林依然那样幽深神秘。目光移到地势隆起的纳孔小村庄,掩映在粗壮高挺的古树下显得恬静又安宁。最醒目的是古树上几个粗糙简陋的黑巢,不知喜鹊忙啥去了,本能的目光搜寻,周边高大的树上也有同样的风景,这样的风景在冬季才能显露在眼前,劲风带走冠中之叶,却留下坚劲冲天的枝条,让人们清楚地看到繁衍生命的家。无意发现大树上留下小朋友春分时节放飞的风筝,可能是断线了,也可能是放长线挂在枝头上,一直赖着不下来。

到了纳孔广场,榕树依旧保持翠绿的本色。一排棕树,各自的高腰裙风格不同,不论春夏秋冬,头上总是插满绿色的扇子,有风即扇,扇走身上的灰尘。靠湖边油菜地里的一棵柏树枝叶膨胀,实在臃肿,因为密不透风,所以成了鸟儿的“避风港”。芭蕉树在冬日里好像被夏日炙烤过似的,浑身成熟,然而矗立不倒。

往纳坎方向环湖前进,远处湖中娇小的石岛上停着一群白鹭鸶,在头鸟的带领下,在大湖上盘旋,仿佛在欣赏自己倒影的优雅姿态,同时增添了湖水区的灵动气息,片刻间,不同姿势地停在远处枫树冠上,犹如一簇簇棉花。红色的枫叶,洁白的鹭鸶,湖边展翅扇动的鹅,碧绿的湖水映衬着蓝天白云,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秋冬画卷。

走过几家格调别致的三岔河农家乐。 路左边显眼处立牌写着“柑橘林园,入园随吃,带走10元4斤”。一条黄泥小径伸进林园,浅进处叶稠果疏,往深处走,密枝上缀满金黄的沉甸甸的小灯笼,把细细的枝条吊得弯弯的。有的饱满圆润,光鲜诱人,个个熟透;有的橘蒂和橘脐稍扁凹进,怕冷似的裹起金棉衣略显虚胖,不够圆;有几个居高临下挂在略弯的枝梢上,怎么看也像湖边的垂钓。在果林边,一排倜傥翠绿的杉树,高大挺拔,粗壮的腿支撑着浓密的枝叶,犹如几位纪律严明的卫士昼夜守护飞檐尖翘的钢质桥。桥上回眸,犹如翡翠的屏。

在桥上往河流上游极目远眺,依稀可见六安高速路的身影横跨河流。河流静谧躺卧的姿态让人浮想联翩。河两岸灌木丛生,落叶乔木也不少,栖息着各种鸟儿。“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里虽然算不上源头,确是注入三岔河的“活水”。

桥下游远处,视觉画面是蓝天白云,染着秋意的树林,碧水和倒影,感觉就是林中有河,河中有林,红中有黄,黄中有绿。河流依然宁静美好,青黛含翠,泛起丝丝波纹,在阳光照耀下,水面上犹如洒落的珍珠在跳跃,移动式的跳跃,不规则的片状的跳跃。太阳的倒影根本看不清,简直就像掉下的星星集中起来一锅沸腾,亮星闪动不停。河面上亮一块,绿一块,是因为阳光照射下,角度不同,树冠不同,树影不同。河流宽一处窄一处往下延伸再一分为二,形成“三岔河”。一条往左“柳暗花明“又一湖,宽广明亮;一条往右是狭长弯曲的湖,湖中宽阔处有个小岛。

过桥后,沿着路牌“森林游步道”往下走,各种色彩的树叶铺满乔木林中,黄的,红的,绿黄的,橙红的,褐色的,半红半黄的,大自然的地毯一铺就是整个森林,踩上去沙沙的响。透过落叶乔木看天空,因树枝的遮挡,湛蓝的天空被丫枝划破成不规则的翠片,犹如孩子纯净的心灵,不时飘来不规则的银片,此时的天空色彩简单,不像冬天的森林那样五彩斑斓。

在落叶中无意发现一些像板栗外壳似的“小帽子”,那是栎子的外壳,壳外有无数的锥状,不是针状,不像板栗外壳那样扎手。用脚扫一下树叶,又黄又圆的栎子(青冈子)果真藏在叶间,那可是小朋友喜欢玩的东西,听说子和壳都是一种中药材。在众多的乔木中,白栎树(青冈树)木质坚硬,在冬天,白栎是不怕冷的“硬骨头”。还有不怕冷的鸟儿在光溜溜的白栎枝条上飞飞停停,叽叽喳喳地在交流它们的语言,胆大的下到落叶间寻找遗失的小坚果。

三岔河是鸟的天堂,也是枫树的天堂。在森林中最漂亮的要算三角枫了,叶子形状呈三角形,三角枫的美在于它的“枫”情万种,由嫩绿清新,高雅清幽,到叶茂成荫,翠绿到浅黄,最后换上艳丽的红装。三角枫有的顶部红,中间黄,底部绿,大体上呈现三种不同的色彩,当然不是绝对的分得一清二楚,还有黄中有红,绿中有黄,大自然绝对是顶级的调色师;有的整株都火红就像一团火在燃烧;有的全身橙黄或浅黄浅绿。特别是在三岔和小岛周围,三角枫和枫香尽显风采,独占鳌头,许多摄影师、诗人为之陶醉,为之倾倒。

三岔河美在红枫,美在河水,美在倒影,美在林木。逶迤的河流,蜿蜒的河岸,弯曲的林间小道,呈现出富于变化的曲线美。河段不同,深浅不同,色彩不同,层次感不同,让人心醉。原生态的湖水如情似梦,翡翠深邃,足以荡涤心灵。随着光线强弱和天空云彩的变化,苍穹的倒影色彩也随之变化。一时有一时的风景,一天有一天的风景,变幻无常,用心感受,美轮美奂。霞光穿过色彩不同的树丛、树冠,斑驳的河面在荡漾,倒影斑斓,如油画。天、树、林,岸倒影变湛蓝、黛青、墨绿、绿黄,湖面泛起波纹时树影变波浪线,林影变皱、变碎翠。水面的林景和水中的林影近似对称图,悬于碧水蓝天中,极富诗情画意。 小岛犹如一条装满浅黄泥土的船,船上的丛林格外俊俏,尤其是红艳的三角枫,尽显跌宕“枫”流的气质。一条船搭乘着“丹枫白鹭”,虽然不会移动,但魅力十足。

对岸的石级延伸至河边,游客都想触摸到柔水,感受冬水的温度。岸上四季常青的松柏和苍劲的翠竹无畏严寒酷暑,展现出无穷的生命活力。河岸一大片森林,多是落叶乔木,各有各的姿态,靠近河边生长的几棵枫香高大挺拔,各有各的色彩,靠山一面枝叶稀疏,靠水一面枝叶浓密,整个身体向柔美的河面倾倒,枝条弯曲下垂,细枝摇曳,大树为碧水的魅力而陶醉,“水木共生”关系密切,水和树的默契相生,成就了贞丰三岔河风景的名片,吸引了不少中外游客。

沿着林中小道上坡返回观景桥的途中,每走一步,至少踩到一张叶片,林中厚厚的一层树叶见证了大自然秋天和冬天的如诗如画,但也让人揪心,真希望它尽早变成泥。林中树干和粗藤各有各的形状,有佝偻状的行走,有老态龙钟的拄着拐杖,一时没法比喻,键盘敲出了英文大写字母,像U,W,I,A,S,F,H,J,K,L,Z,X,V的形状,有个小朋友坐在L形的树枝上一直遥望天空,原来是望着大树上的苦楝果若有所思,在阳光下黄褐变成金色,如枣子那么大,每根细枝上两三个,三四个,五六个,七八个不等,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微微的摇摆。藤缠树,缠住几棵枝叶光秃的不知名的直冲霄的树,从脚到枝用绿叶包装,成了绿树枝无叶的别样景致。

回到观景桥头边小憩,冬天不打烊,一群青年、中年人沿着印有红黄蓝彩带的环湖柏油路跑步健身,老年的散步。桥边有个标砖铺成的能容十来辆小车的场地,周边几棵粗壮挺拔的古老枫香,浅绿浅黄浅红的叶片依然稠密有些留念,迟迟不肯飘落。场边立牌写着“种树护树,株株长成摇钱树,管山爱山,山山变成金银山”。路旁红色太阳能人体感应森林防火自动播报:“您已进入林区,禁止一切野外用火,不准携带火种上山,不准烧香点蜡,不准燃放鞭炮,不准乱丢烟头,不准烧荒开垦,不准野炊烧烤……防火常抓,青山常在。森林防火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进入林区,防火第一,共享森林美景,严防森林火灾,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有个不兼职的环卫工人天天在柏油路上扫落叶。还有一个“森林防火宣传岗”两人一班,一句句严肃又温馨的提示,防患于未然,向绿水青山的守护者致敬!向生命的守护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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