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美丽的雪花漫天飞舞,这是2024年的第一场雪,朋友圈的图文,晒出他们心情的愉悦和欣喜,还有几分期盼。雪花从灰朦朦的天空飘来,有大片的,有小片的,大有大的姿态,小有小的姿势,一会儿稀稀疏疏,一会儿热热闹闹,灵动的雪勾起我童年的回忆。雪花轻盈,娇小可爱,玲珑剔透,落在湿漉漉的街上不见了踪影。雪不是那么酣畅淋漓地飘来,不及童年时的雪下得大,只见到花坛上、树上、车顶上、屋顶上少许的白雪。
走出贞丰县城,到城北郊外去看雪景。菜园里好像盖上了绿白相间的棉被,有的像是抱着一些不规则的洁白的枕头,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小村庄,山岗上,白雪有选择的聚集,形状多样,有的像馒头,有的像蘑菇,有的像毡帽……姿态不一,轮廓圆润,只能叹服大自然的艺术魅力。偶尔有几只麻雀在没雪的空地上觅食。这里的雪,少有少的景致,是南方的稀客,是南方人的执念,是冬的使节,冬的灵魂,冬的浪漫,它寻觅到那些雪中漫步的人,在发丝上,眉毛上,睫毛上停留,似乎在和一颗美丽的心灵对话。
雪花停在高高的鼻尖上,停在耳朵上,有些冰凉。小朋友们在他童话般的世界,堆出自己命名的冰冰、冬冬、欢欢、乐乐……不同姿态的雪人,红萝卜长鼻,铁核桃眼睛,头盖青苔,雪人比我童年时的有创意。雪可是僵红的小手一铲一铲收集来的,自然比我童年时的珍贵。枯草、稻草、秸秆上蓬松的雪花犹如洁白的泡粑,扛不住冬季的枯黄的皇竹草得到雪花的青睐,那些牛羊的干粮得到雪花的拥抱之后,会不会像睡过雪的萝卜那样甜。
平时在风中摇动的小树,欢快的叶片,舞动的小草,偷偷地欣赏着飘逸的雪花,规规矩矩的一动不动。慷慨的雪花只要有丁点立足的地方,都会停留给他们纯洁的拥抱。远处的青山,这一片轻描淡写,那一片浓墨重彩,那些悬崖上的常青树,展现出生命的魅力和力量,醉在悬崖的姿态只有光秃秃的枝条和挺立的石头在仰望。
那些落光叶子的枝条坚劲冲天,垂直的树干和枝条暂时留不住雪花,稍稍倾斜一点的枝条晶莹剔透,能开花的枝条都开了,那葳蕤的树披上银装之后就没有之前那样在风中张扬的姿态,那负重沉思的模样也许是思想的沉淀和扬起。期望雪下得大些,脚步越走越远,走了几公里,往海拔高的地方走,往森林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寻找如诗如画的雪。眼前一排排错落有致的针叶松让我留步,叶青带黄而稠密,冰凌的傲骨嶙峋的枝头犹如扎上无数的银针,插队的叶片呈心形的树,叶黄带红而稀疏,桂树枝叶稠密,枝叶上覆盖着松软的白雪欲似腾跃,露出红的、黄的、青绿的下垂的叶片,这样艳丽清雅的山林醉意图似乎在提示我不再前行。
天空格外明亮,雪花稀疏零落,预示着苍穹毫无保留的献出了美丽的雪花。树林里曲径幽深,走在倾斜又湿滑的路上不可大意。穿过一个水库上游的小村庄,几户人家掩映在几丛翠竹下,“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看着坚劲的翠竹,自然想起苏东坡与竹的故事,除了粗壮高挺叶茂的弯腰驮雪,其余的似乎被爱竹的主人摇动过,显得一身轻松。
炊烟袅袅的姨夫家,是木结构瓦房,舍不得拆除前辈留下的宝贵遗产,只好在城里置一套商品房。瓦房屋檐下整整齐齐地堆放短截木柴,大的被劈成几半,上面留有少许的斜飘来的雪花,屋里一堆干木头烧得火红,火光四射,柔软的木灰和外面的雪差不多一样洁白,最有乐趣的是被热灰覆盖的玉米“啪”一声炸开了洁白的花,花萼金黄薄脆,读三年级的小胖子指甲一抠撮口一吹送到嘴里“咔嚓”嚼得很脆香,有的不会炸,黄黄的有细小白纹,格外香脆。姨夫切好雪白的饵块粑,竖立在灰上烤,慢慢地膨胀变黄裂开,吃起来香脆软糯;吃条状灰粽的,直接让它睡在灰上烤,剥开烧焦的粽叶,飘起糯米和粽叶的清香味;喜欢吃豆沙粑(懒豆煮熟捣碎包在糍粑里)的,同样围在火堆边烘烤,童年时可享用不了如此丰富多样的味道。楼下悬挂不少的熏黄了的腊肉香肠,偶尔滴下油滴,所以靠边悬挂不能直接熏烤,避免过多的油滴燃烧发生意外。恬静的村庄有肉有竹,有乡味,有情味。
雪慢慢停下来,天空开了一个蓝色的“小湖泊”,太阳露出微笑的半边脸,不到半小时,湖边的白云把湖泊合围得天衣无缝,却封不住心中融融的暖意。
2024年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