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中秋节又快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望着一轮冉冉升起的明月,我就会想起的母亲,仿佛看到了母亲慈祥的笑脸,我敬爱的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已整整十年了,可我还常常梦见母亲,母亲似乎还活着,还是那样掂记儿女,还是爱为子孙操心!
母亲生于1929年农历8月15的中秋节。辽北的农村,铁岭是母亲的故乡。母亲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苏雅芝。母亲长得清秀懦小,小时候,家境尚可,可外祖父是个大烟鬼,把家里抽穷了,还常拿老婆孩子泄气,在母亲眼里外祖父脾气顶坏,后来,得了重病撒手归西,扔下外祖母和仨个孩子。由于家境贫寒,母亲从小养成勤劳,朴实、善良能干的性格。在苦水里泡大的母亲学会了坚强。16岁的母亲嫁给了17岁的老实忠厚的父亲。
父亲家里更穷,父亲的家是个大家,老小二十几口人,仅靠几亩薄田度日,常常为温饱发愁,父母受尽了长辈的气,可想而知的苦日子。连年的战乱让本来就艰难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后来,在乡下实在过不下去了,投奔了在北市场做点生意的外祖母,从老家昌图奔向沈阳城一路几经磨难,到了沈城已身无分文如同乞丐。
由于战乱,有一段时间,父亲找不着工作,只能靠外祖母接济,母亲没有埋怨父亲,对父亲是不离不弃,一直到解放后,父亲有了工作,有了稳定收入,也有了自己真正意义的家。父母都是善良、勤劳、能吃苦的人,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父母打心眼里感谢新中国,感谢新社会,铁西老工人村那片苏式老楼,是我们家长期居住的地方。如今那里变成了高楼大厦。
父亲在沈城一家有名的化工厂当生产调度,母亲在一家街道服装厂做缝纫工,母亲不但能干,还有一双灵巧的手,记得,每每过年的时候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母亲要为我们姐弟每人做一套仿军服,消息一发布,乐得我们姐弟一宿没睡好觉。由于没有文化让母亲吃了不少苦,母亲不会裁衣服,只好照衣服样扒,可我们在一天天长大呀!母亲做好衣裳后,不合适再改,反反复复,母亲又是要好的人,可把母亲累苦了。
忙完家里的,还要忙邻里的,那个年代都是奉献。母亲累的觉都睡不好,儿时,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是在缝纫机的哒哒…声进入梦乡的。到了年三十,我们姐弟穿上了母亲做的新衣,仿军服在小伙伴里那个神气呀!过年了,终于可以大口吃肉,尽情的玩。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能吃饱饭,穿暖衣就不错了。
改革开放后,本以退休可以享清福的母亲又和几个老姐妹开了家服装店,我结婚的礼服还是母亲亲手做的,千针万线缝尽了母亲的爱……这一干就是十几年,母亲为了我们这个家,为我们儿女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呀!直到有一天,母亲的手变得不那么灵巧了,母亲用左手打着右手:“咋,这手咋不好使了呢?嗨!”母亲长长地叹息。母亲太累了,母亲该好好休息!也该享享清福了!
母亲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喜欢有文化,虽然小时家里穷,念不起书,自己没文化,母亲敬重有文化有学问的人。也喜欢谚语,还一套一套的,什么;“亲戚别动财,动财两不来!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亲戚远来香,街比高搭墙…”母亲喜欢评剧,花淑兰的评剧《茶评记》唱段是她最爱,高兴时也能唱上几句春红报喜。唱得蛮有韵味的。
母亲是中秋节,中秋节是母亲,中秋节是我们家最重要的节日!这一天的母亲最漂亮,坐在窗前,盼着我们儿孙回家过节。家里准备了丰盛酒菜,为母亲祝寿!母亲也不会说啥;“你们年轻人,有牙有口吃呀!”这一幕如同昨天。
晚年的母亲老是掂我们儿女,掂记北京上大学的孙子,父亲的离世对母亲打击太大了,终于有一天,母亲病了,母亲化作了一阵风,化作了一片云。化作了中秋节一缕皎洁的月光,化作了我们儿女心中不尽的思念……
写于2016年的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