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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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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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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的一辈又一辈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每当清明和祖父的忌日,父亲就会准备一些供品,把祖父的遗像擦了又擦,然后端端正正地摆好,这时的父亲心情特别凝重,表情也严肃,我们做儿女的心情也跟着紧张沉重起来。父亲也不要求我们给祖父叩头,只是让我们出去一会,父亲会独自一人把门关上,自己静下心来。祭拜祖父,祖父就父亲一个儿子,父子情深。

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功夫,父亲悄悄把门打开,我和弟弟从外边回来,见父亲眼睛有些发红,父亲一定是刚刚哭过,这时的父亲总爱讲一些过去的故事,讲祖父年轻时的故事,讲一些更老的故事,我们家的祖籍是山东,是父亲爷爷的爷爷那辈的哥俩在老家实在活不下去了,好像那年闹了大旱,挑着挑子,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东北逃荒落户……回想起父亲的话,常常让我想起李幼斌先生主演的电视剧《闯关东》的情景。我被感染着,我被激动着、我仿佛看到了祖辈的身影,在陡峭的山路上艰难地前行!

哥哥落户了辽宁省昌图县,弟弟落户在黑龙江省,黑龙江省的什么地方父亲好像也不太清楚。我有时静下心来想;没有祖辈的勇敢顽强,不屈不挠,对生命的的热爱就没有我们幸福的今天,就是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勇敢地活下去!

到了祖父这辈,家里也没摆脱贫穷,尽管是辛苦劳作,劳作。父亲是个苦命的孩子,刚刚生下就没了娘,是太祖母用米汤把父亲一点点喂大的。儿时的父亲体弱多病,听父亲,讲小的时候父亲得了一场重病,几次昏死过去,险些被扔到乱坟岗,是善良的太祖母舍不得这个苦命的孙子,不离不弃日夜守护着,命大的父亲,终于能醒过来了,醒过来的父亲张口要梨吃,哪有梨吃,一瓢凉水。

长大点了的父亲,成了有钱人家的放牛娃,寒冬腊月连一双暖脚的棉鞋都没有,冻得踩在新拉的牛粪暖脚。常常因为爱上学,受到大爷的训斥,骂父亲:“你小子要有出息,天下掉龙蛋,把地下砸个坑!”那时家里二十几口人,仅靠几亩薄田度日,可想而知,家里穷得常常揭不开锅。常常为吃不饱饭犯愁。为了生存,祖父去到遥远的大兴安岭做工,当了一名伐木工人。家里穷,念不起书呀,记得,每当讲起这些往事,父亲的眼里似乎含着泪花!

后来,在大兴安岭当伐木工人的祖父结识了外祖母,外祖母见祖父忠厚善良,得知祖父有一子,便为母亲订了亲。十六岁的父亲和十五岁的母亲成了家,家里依旧是穷,还是常常揭不开锅。母亲在世时经常给我讲那些痛苦的往事,心像刀割一样痛!实在过不下去了,两人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投奔在沈阳北市场做小生意的外祖母。

可那时战乱还没有结束,火车也不完全通,从昌图到沈阳几百里路程是那么的遥远。跟一位远房的亲戚说好了,达乘人家的马车,到县城,可人家悄悄走了,也许是怕父母付不起车钱,父母又是徒步又是坐车,后来兜里的盘缠也花光了,一个黄昏父母连饿带累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旁喘息,正当父母快要失去人生的期望时,这时一位老太太见父母可怜落魄的样子,伸出了援助的双手,问我父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当得知父母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善良老人家把父母让到家里,给父母做了高粱米饭,并留宿父母一宿。父母一生也没有忘记善良的老人家,每当念起往事时,总要提起善良的老人家。父母做了一辈子好事,我想除了父母本身善良,也被老人善良感动吧!我不知道父母怎样走完这条艰辛的路,到了沈阳城,父母落魄得跟乞丐差不多了,每当父母讲起这段往事,都禁不住一阵阵叹息!

父亲是苦水里泡打孩子。打心眼里,感谢新中国,感谢新社会,让父亲有了工作,能养家糊口,有安身立命之处,铁西区老工人村,一幢一幢苏式老楼,高高的白杨树。那里曾经是我们家多年居住的家。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是那么熟悉,都会让我有那么多的回忆,那里有过我父亲的足迹,那里有我母亲的希冀。有我童年的梦想!在那里度过了我人生最宝贵的时光。在那里我完成了小学,中学,技校。一直到上班就业。

在鲜花盛开的五月,我怀着崇敬的心,来到了工人村,现在的工人村的一部分已变成了高楼大厦,可喜的是还有相当一部分保留了原貌,这将作为历史加以保留!我们的城市不仅要有现代建筑,还有历史,要有文化!站在楼前,我感慨万千,我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骑着他心爱的二八白山自行车下班回家……灯下母亲,为我们子女做新年穿的衣服,缝纫机声哒哒,…那一砖一瓦,那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熟悉,那一张张笑脸是那样亲切!

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祖籍,忘不了我们的祖辈,父辈是他们给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他们使我们的前生,我们是他们的来世!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人类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多么崎岖,甚至布满荆棘也要往前走,勇敢顽强,回头是没有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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