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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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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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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对妈妈说

妈,昨天夜里,我又梦见您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您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了,我还时常想起您给我们的爱.!梦里还会梦见您!

妈,您天生长得端庄秀气如同您的名字一样雅芝,虽然您天生瘦弱,个子也不高,但您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一个勤劳善良的人,您每天总是忙手里的缝纫活,直到有一天您干不动缝纫活了,您用左手打着右手:“这手咋就不好使用了呢?”那年,您已是七十二岁高龄了,早该享受晚年的幸福了,可您心血来潮,非要给我父亲,哥和我每人做一件棉袄。您买好了段子面料,一样样剪,一件件缝,费了您多少心血呀,那情景我依然记得呢。做棉袄,我一百不赞成,您年龄大了,累不起了,再说谁还穿家做的棉袄,尽管您的手工没个比。妈您动情地说;:“让妈给你做件棉袄吧,妈老活着呀!”说得我要流泪呢!妈您是想把爱留给我们呢。

妈,您小的时侯家境还可以,可是外祖父是个大烟鬼,把好好的家给抽穷了,后又生病撒手归西,扔下了您和外祖母和兄妹仨和瞎眼睛的老奶奶。苦日子可想而知,那段日子您是怎么熬过来的呀?想起来您将那段往事,我心里就为您发酸,家里的贫穷让您养成了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品格。

妈,因家里贫穷,您只念了二年书,由于没有文化,您不能精准地掌握裁剪技术,我们姐弟的衣裳只能按衣裳样子扒,然后反复修改,您又是极要好的一个人,这让您吃了不少苦。过大年,您用你的巧手为我们儿女每人做一套暫新的服装,让我们在小伙有了面子,可费了您多少心血呀,记不得有多少次,我是在缝纫机的哒哒声进入梦乡的。忙完家里的,还要忙邻里家的活吗,您挨了多少累呀!

您喜欢文化,喜欢背谚语,谚语背得是一套套的:“什么亲戚别动财,动财两不来。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您特别喜欢评剧,评剧《茶瓶计》是您的最爱,兴致来了您也能唱上几句,一段春红报喜,唱得有滋有味。您老为我有点文化而骄傲:“俺二儿子是个文化人,看问题就是不一样!”我若是有了点小病,您急得觉都睡不着,夜里您起来摸我的头,怕我烧坏了身体,即使在我成了家后您还一如既往地关心我的身体。

妈您是一个非常勤劳善良的人,记得,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吃的是供给制,家里养了两只母鸡,下了蛋您先分给了邻居吃。一层楼十七八户人家的缝纫活您几乎都做遍了,那个年代讲奉献。本来您就身体就亏,您就爱没黑没白地干活,连父亲也劝不了您,您的脾气有点犟呢,由于过度劳累您夜里常常失眠……

我心里还怪过您呢,您一忙起缝纫活就是废寝忘食,往往忘了做饭,我的肚子常常饿得咕咕叫呢。可从来没当您说.,后来,年幼的我学会了做饭,为您分担了一点家务,我心里高兴呢。您是常常板把碗里最后已一块肉夹给我们儿女说,我们是长身体的时侯。您心里掂记别人,到了晚年更是如此。

记得,有一回我去吉林出差,一去就是半个多月,那里是山区,打个电话都不便。您掂记我还病了一场,我回家您在门窗中望着我,拖着病痛的身体,到楼下迎我口中念到:“我二儿子回来了,我二儿子回来了!”那情景我到现在还记得。您还不让父亲把您有的病事告诉我。后来听您说:您那天好像犯了心梗,您敲打前胸哀求老天:“我不能走,我二儿子出差还没回来呢!”

妈您一生都是这样走过的您1929年阴历8月15,您出生在辽北的农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又经历外祖母改嫁,您说泪都哭干了!但您很坚强.您十六岁嫁给忠厚老实的父亲,父亲家境贫寒,是一个大家庭,二十几口人仅靠几亩薄田度日,家里常常揭不开锅,日子苦的可想而知。

后来苦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您和父亲做个大胆的决定,一路从昌图到沈阳,投奔在沈阳北市场做点买卖的外祖母。正逢战乱,几百里的路,走得是那么艰辛,到了沈阳您和父亲落魄得跟乞丐差不多!直到解放后,父亲有了稳定工作,才开始有了崭新生活,您和父亲都是勤劳能干要强的人。铁西区老工人村,高高的白杨树旁的苏式楼房,曾经是我们居住三十多年的家……

您忙忙碌碌,全是为家.您先后先后经历两回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亲爱的大哥和老弟弟那是您撕心裂肺的痛!但您还是坚强挺过来了,您照旧去工作,因为日子还得继续,也许,劳作能使您忘记痛苦吧!

退休后您不愿在家享清福和几个老姐妹开了一家服装店,没黑没白地劳作,连我的结婚礼服也是您亲手做的呢!还特意为我做两套礼服,千针万线缝尽您对我的爱!几十年,过度的劳累让您患上了腰腿痛病,病痛常常让您睡不着觉,您不愿给儿女添麻烦,有病也不愿去医院,只是,吃点小药顶着。

晚年的您心里掂记儿女,惦念北京上大学的孙子,唯独没有您自己。一点小事让您彻夜难眠,您的身体一点点垮了,父亲的去世,对您打击太大了。2005年寒冷的冬天您再也扛不住病魔,您去了,您跟父亲去了,象风一样飘散了,化做了风,化做了雨,化做了我们儿女的无限的思念。

妈,天堂里您不会孤单,有父亲和您相伴,只是您别在掂记儿女,好好睡觉吧,夜深了……

                                 您的二儿子写于2015年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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