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末的一天,正值沈城的寒冬,白雪皑皑,寒风凌烈,我踏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去北京是替换岳母,护理因为意外工伤大腿粉碎性骨折的岳父。岳母护理岳父好长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家歇歇了,我记得我赶的是夜车,由于匆忙,又没有买到带坐的火车票,更别提卧铺了,只好把随身带的行李当座位,这一宿也挺遭罪的。
第二天早上到了北京又赶北京上班的早高峰,地铁人特别拥挤,一看我这个外地人大包小裹的,车上的两位中年妇女,一脸不屑的样子,这让我觉得有点难堪,但我心里却说:“北京是全国人民的首都!”对于北京我并不那么陌生,1986年的8月我和几位好友去过北京旅游,对北京多少还了解一点,找到岳父住的医院也不太费劲,找到了医院才知道岳父早就不在这家医院了,手术后换一家医院继续治疗康复,那时通讯还不发达,有事还得书信联系。我左寻右问,终于打听到岳父新住医院的地址,一位漂亮女护士,笑我东北人口音,那嘎达的,我也顾不得和她计较,打听到了岳父住院详细地址,我才如获释重,我顾不上旅途的劳累去赶公交车……
岳父住的医院是北京的一家军队医院,离颐和园不远,医院旁边的一条小河就是从颐和园流下来的,蛮清的还能看到鱼儿的游动。后来,我才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叫昆玉河。医院坐落在指挥学院院里,进学院大门费了好一阵周折,后来医院的人认定后才进了大门。不到北京,不知官小,不到广东不知钱少。不少大校军官迎面走来……岳父岳母见到我到来既惊喜又讶异,我把从头到尾的事叙述一遍,岳母听说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替她照顾岳父也很高兴,可以回家看到外孙子,外孙女了。
第三天,我送岳母回沈城,我一个人开始了照顾岳父的工作。我和岳父住一个房间,房间里有电视,一部由李雪健、凯丽主演的电视剧《渴望》正在热播,那是一部颇有人情味的电视剧,北京出现了万巷人空的情景。
我每天按时给岳父做一日三餐,医院比较人性化,住院患者可以自己做饭吃,医院也准备了煤气罐,也挺方便,加上岳父吃不惯医院的饭菜,大部分饭菜是我来做,这样营养更加全面,这样岳父的身体恢复的也很快,也可长一点的时间坐起来看电视了,白天没有我也可以骑上自行车去购物,游玩。去颐和园附近去游玩,远一点的地方,也去过中关村附近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我仰慕的大学感受一下文化氛围,我没有勇气走进校门,只是一往深情地远望……
那时,去北京还得用全国粮票,北京人喜欢吃东北大米,管东北大米叫好米。医院一打饭时间老远就有人问:“今天是好米不?”当售货员说:“今天是好米!”呼啦一下出来好多人,人们的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当听说我是千里迢迢来护理工伤的岳父时,向我伸出大拇指夸我:“真棒!”北京人文明,说话文绉绉的,骂人不带脏字,我在坐公交车也遇到两位,一位小伙子和一位中年妇女,不知道为了啥事拌起嘴来,中年妇女告诉那位小伙子:“您呀,出门小心车!”那位小伙子也回敬道:“您呀,出门也小心车!”不像东北人说话骂人直来直去:“你出门小心叫车压死,你这个缺八辈子德的东西!”绝大多数北京人非常有涵养,有礼貌,毕竟是祖国的首都吗,去香山游玩,香山游品小市场,我遇见了一位热情好客的北京大妈,大妈一听我的东北口音,更加热情问我对北京的印象,来香山的感触,北京人的素质在这位北京大妈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一月的北京没来冷空气的时候,大部分的天气还是温暖的,时间一点点悄然过去,闲时我一个人徜徉小河边,一片片笔直高大的白杨树,流淌的小河也不封冻,也有喜欢冬泳的人们的身影。顺着老城墙下行走,如果你留意的话,你可以发现温暖的阳光下,不知名的昆虫在顺着墙根飞,这让孤独寂寞的我似乎有一点小窃喜,觉得似乎春天不远了,回家的脚步更近了,我有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