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望着外边的蓝天白云发呆,,燕子南归,天一天见凉,树儿草儿也发黄了,忽然想起儿时的国庆节了……
记得,儿时实行的是供给制,那时,几乎家家都过得挺苦的,每月每人只供给几斤细粮,每人每月三两豆油,把我们姐弟小脸,吃得跟葱心绿似的,我们姐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儿时就是馋,那时肚子里缺油水呀,越缺油水越能吃,肚子好像老是吃不饱,家里的粮食也有点不够吃了。父亲偷偷地去乡下买了些私粮,那时,上农村买私粮要避人耳目,叫人发现也要挨批评的,特别是街道委主任监视每一家的情况。一向忠厚老实怕事的父亲为此还颇为踌躇,“吃好吃赖不能挨饿啊!”母亲说。我想还是母亲的坚决,让父亲下了最后的决心。
父亲回家的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把父亲累得够呛,骑自行车几十公里的路,还托着苞米。母亲赶紧把脸巾递给父亲,让父亲擦擦汗,父亲跟母亲小声说;“这回粮可足了!”
第二天晚饭,又是高粱米饭,土豆丝,没油拉水的,我心里不高兴,撅起了嘴巴,看我们馋样,父亲眯着眼笑着说:“等到国庆节,给你们改改馋,买个大填鸭,让你们吃个够!”没等父亲说完,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可现在才六月份呀!我使劲地翻着日历书。离国庆节还早呢,我有点不开心了。其实,那个年代的我们几乎都发育不好,我们正长身体的时候,就缺乏营养,二十岁之前,我连纯豆子做的豆腐,豆腐脑都没吃着过。嗨,跟谁说呢!那时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国家也困难呀!
国庆节家里的人齐全,那时姐姐已到盘锦的东郭苇厂下乡,只有过年过节才能放假回家,那时交通也不发达,姐姐下乡地方在我幼年的心目中是那么的遥远……国庆节终于在我们姐弟的期盼中来到了,我清楚记得,那天 父亲下夜班休息,回家睡了一小会,就骑着那辆大二八自行车去铁西副食商店了。我们在家苦等着,期盼着……
父亲终于回来了,带回来纸包纸裹的一堆东西,啊!父亲果真买来大填鸭,还买来了粉条。填鸭炖粉条,还没炖熟,那香气扑鼻的味道,早已让我们满嘴流口水了,填鸭炖粉条,大米干饭管够造。我们姐弟吃得那个香呀,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大口吃肉了……
母亲自己不舍得吃,把肉夹给我们姐弟,还一边念叨:“你们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吃点肉!”这时的父亲最慈祥,眯笑着看着我们,脸喝得像关公。出于好奇,我也要尝尝父亲的白酒,父亲也惯着我们,我只喝一点点,把我辣的直咂舌,把父亲逗的哈哈大笑……那天,也许是太高兴了,母亲也没怪罪我,在一旁也笑起来。这白酒有 啥喝头,长大了我也喝一点酒,才知道了酒的妙处,它会让你莫名奇妙的高兴,也会暂时忘掉忧愁。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围坐,满屋的肉香。国庆节过后,姐姐的假期也到了,又回乡下的青年点了,父母有点不舍……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儿时过得那次国庆节的那一幕一幕,让我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