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南昌滕王阁记

游南昌滕王阁记

江西彭映水

滕王阁，我曾亲近过她多次，却一直未能看清她，读懂她，更别提把她抱入怀里。

巍峨高耸的滕王阁，依偎在赣江边，历经千古的佩玉、鸾铃鸣响的豪华歌舞经久不息。早上，画栋飞上了南浦的云；黄昏，珠帘卷入了西山的雨。闲云的影子映在江水中，悠悠然地漂浮着，不知已经度过几个春秋。《序》在阁亦在，高阁中的滕王如今去哪里呢？只有那栏杆外的滔滔江水，空自不停止地向远方奔流。

滕王阁，是我故乡的名楼。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情感根植很深的地方，是我遭遇艰难险阻想要回去疗伤的地方，是我在夜晚无法入睡时眷恋的地方，因为它承载着我很多难以忘怀的记忆。

江西，是我魂牵梦萦的故土家乡。

那里的山临川，庐山天下悠，三清天下秀，龙虎天下绝；那里的水婺源，赣江、抚河、信江、饶河、修河，奉献了母亲无私的乳汁；鄱阳湖、仙女湖、陡水湖、柘林湖、瑶湖，是故乡的明镜；那里的永清岩阁楼浮梁，拟岘台、快阁边，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登上高安大观楼、袁州谯楼、听宜春鼓楼的晨钟暮鼓、声震景德镇龙珠阁。乾隆德兴泼墨聚远楼，宋江醉酒题诗浔阳楼，都路过鹰潭北极阁，但我的最爱却是南昌滕王阁。

故乡的人乐安吉安，故乡的生活广昌永丰 , 故乡的观念永修奉新……。我虽没戴过赣县的黄金和东乡的瑞金，没采过东湖与西湖的莲花，却深知乐平泰和德安，于都瑞昌都昌，崇仁便安福……铅山玉山苍苍，修水吉水茫茫；遂川峡江湖口之滨，一座石城、一弘月湖、一条余江、一湾贵溪、一声铜鼓、一丛樟树，缠缕鄱阳，引发红谷滩骚客的大好春光。彭泽昌江是婉约的，婉约在那赣州芦溪。婉约在那珠山横峰黎川。

江西物华天宝。我曾去过抚州南城、上饶信州访友，殊不知宁都的神韵是更多情，好似一颗少女上栗的心，让人信丰又安远。新建秀美的章贡，好似金溪里一颗新余的星子，渝水逶迤，芳草广丰。弋阳移船寻乌，新干涟泛萍乡，惊得上犹人龙南行。

江西人杰地灵。陶渊明、欧阳修、王安石、才华横溢……纵情庐山资溪间，浪迹赣县吉州中，是青山九江给了他们南康。曾巩依托着钟灵毓秀的南丰，最终进贤。与其说这是芦溪风光与珠山陶瓷完美的结合，倒不如说这是宜黄与宜丰的一场分宜。是丰城山水赐给了王勃《腾王阁序》，赣东才情送给了汤显祖《牡丹亭》，万载烟花点燃了谢叠山爱国诗文。定南胡传周满门忠烈，弋阳方志敏《可爱的中国》，向人们崇义着历史的永新。南昌起义，安源罢工，上高会战，井冈山八角楼的灯火，都为江西这幅壮美画卷抹上了重彩的一笔。

有人曾说，美有个性。再也不是武宁全南的湾里靖安，共青城幻化为一种安义、一种大余，上演着一场青山湖与青云谱、都昌与会昌、兴国万安。鄱湖南岸，有人用余干方言高喊：江西，我爱你一万年！

揽江西胜景，博人间风华。脚步，震颤琴弦，冷涩的心情开始变暖；文字，步入宁静港湾，心事，遗留在昨天。弹指间，霜染发迹，皱褶布满曾经青春的脸，曾经亲密的伙伴，相对无言。唯一不变的，是故乡的天，一弯弦月，悬挂在东山，印刻在湖面。庐山秀美的瀑布、雾凇、别墅群，让人惊心动魄。井冈山的翠竹和杜鹃，三清山的奇松、怪石、云海和日出、通通都有灵气。武功山的高山草甸.明月山的帐篷，是宜春的地方。大觉山、圣井山、神农宫天地间的漂流，使人湿身尖叫。丹山碧水的龙虎山，是中国道教的发源地，藏有千古悬棺之谜，是个寻梦的好去处。

江西名楼众多，最有名的当属滕王阁。滕王阁始建于唐永徽四年，属于皇家建筑。当时李元婴任洪都都督，因思念原来的封地（今滕州）而建此阁。李元婴是李渊的儿子，出生于帝王之家，受到宫廷生活熏陶，“工书画，妙音律，喜蝴蝶，选芳渚游，乘青雀舸，极亭榭歌舞之盛。”据史书（明陈文烛《重修滕王阁记》）记载，永徽三年（652年），李元婴迁苏州刺史，调任洪州都督时，从苏州带来一班歌舞乐伎，终日在都督府里盛宴歌舞。后又临江建此楼阁为别居，实乃歌舞之地，供其享乐。

南昌滕王阁，后来洪州都督阎公重修此阁， 大才子王勃，为此写下《滕王阁序》，文以阁名，阁以文传，堪称千古佳话，故而滕王阁被誉为江南三大名楼之首，与黄鹤楼、岳阳楼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不过，现在的滕王阁，历经兴废，于1989年重建，属于仿宋建筑。虽然是重建，但是，它承载了厚重的历史文化，依然光彩夺目，蔚为壮观。

“江南三大名楼”，武汉长江边上的黄鹤楼、岳阳洞庭湖畔的岳阳楼、为何唯有建在南昌赣江之畔的滕王阁才称“阁”呢？楼阁是我国古代的一种传统建筑，“楼，重房也”；“阁，楼也”。这就是说，楼阁一般都是两层以上的建筑，且都以木质为主要结构。因在古代，平地而建的才叫“楼”，建在台基上的则叫“阁”。另外，谁都可以建楼，但阁只有皇室贵族才可以建。而滕王阁不仅建在台基上，还是由李世民的弟弟李元婴所建，这就是为什么它在形式上与楼无异，却还是被称为“阁”的原因了。

江南三大名楼，皆因诗文各领风骚传世。三座楼初建年代不同，滕王阁始建于永徽三年（652年），原为撰文葳墨、歌舞之殿堂。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东吴夺回荆州之后（公元223年），最初建楼的目的是东吴为了防御蜀汉刘备的来犯，作为观察瞭望之用。岳阳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公元215年），东吴将领鲁肃为了对抗驻守荆州的蜀国大将关羽所修建的阅兵台，当时称为阅军楼，这就是最早的岳阳楼的原型，也是江南三大名楼修建年代最早的楼阁。

现存的江南三大名楼，同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重（修）建，岳阳楼高三层，黄鹤楼高六层，滕王阁高九层，巧为三六九鼎。鼎是文明的见证，是文化的载体，是身份的象征。鼎，显赫尊贵，也是镇宅之宝。三六九是吉祥数字，谓多也、经常也！古人造字纪数，起于一极于九，数字“三”为“数之小终”，大可包罗天地万物；而“三”的倍数“九”作为个位数中最大的阳数，自然为“数中帝王”、“道之纲纪”。老子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此，“三”和“三”的成倍数在无形中暗示着量之众、权之重、位之崇。

很显然，初唐王勃的《滕王阁序》，是篇现场作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千古名句把天干地支、远近高低、色彩浓淡、动态净姿、情景交融、言简意赅地把诗情画意写得淋漓尽致，景入琼觞人共醉，江空天阔起豪吟。其写景的手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有《序》尾诗：“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至今无人超越。

中唐阎伯理的《黄鹤楼记》是篇命题文书，文章虽短，同样取材得当，层次分明，语言高度精练，把黄鹤楼的概况包揽无遗，其中有掌故，有景物，有事实，有议论，也有感慨。用这么短的篇幅包括丰富的内容，不失为一篇情辞并茂的好文章。更有唐代诗人崔颢题写的《黄鹤楼》一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李白在此写下《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历代文人墨客在此留下的许多千古绝唱，使得黄鹤楼自古以来闻名遐迩。

北宋范仲淹脍炙人口的《岳阳楼记》，是篇意想文书，其实范仲淹并没有登过岳阳楼。北宋庆历四年（公元1044年），大臣滕子京受排挤，被贬岳州后，重修了岳阳楼。请当时的名臣大文学家范仲淹写了篇《岳阳楼记》，其中的“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被广为传诵，亘古不衰。“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岳阳楼也与范仲淹的这篇《岳阳楼记》一起声名远播。在当今口罩遮脸的时候，一根棉纤搅动天下诸侯（喉），三寸试管探明人间阴阳，范仲淹先生的家国情怀，更值得人们尊崇和仿效。

滕王阁，是吉祥风水建筑。有古谣云：“藤断葫芦剪，塔圮豫章残”。“藤”谐“滕”音，指滕王阁；“葫芦”，乃藏宝之物；“塔”，指绳金塔；“圮”，倒塌之意；“豫章”亦即南昌。这首古谣的意思是，如果滕王阁和绳金塔倒塌，豫章城中的人才与宝藏都将流失，城市亦将败落，不复繁荣昌盛。在我国古代习俗中，注重风水，认为当地最高标志性建筑，能聚集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滕王阁坐落于赣水之滨，被古人誉为“水笔”。“求财万寿宫，求福滕王阁”，南昌人家喻户晓。可见滕王阁在世人心目中占据的神圣地位，历朝历代无不备受重视和保护。

滕王阁，是古代储藏经史典籍的地方，而封建士大夫们迎送和宴请宾客也多喜欢在此。贵为天子的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在鄱阳湖之战大胜陈友谅后，曾设宴阁上，命诸大臣、文人骚客赋诗填词，同乐共贺。滕王阁历经兴废，1942年，古建大师梁思成先生偕同其弟子莫宗江，根据“天籁阁”旧藏宋宫廷画《滕王阁》，绘制了八幅《重建滕王阁计划草图》。在第29次重建之时，建筑师们以此作为依据，于1989年10月8日重阳节现阁落成。这不仅仅给古城南昌增色添辉，而且以其特有的魅力，吸引了纷至沓来的中外游人。

人生的相识，不是巧遇而是缘分。相互的问候，不是形式，而是心中的友谊和牵挂。我想把秋景写成春天的故事，可我却拂不掉冬天里的雾霾。窗外的云朵和鸟鸣，常撩起我的思绪，唯有田地里未收摘的棉花晃在枝头，才是我过冬的希望。自古云：无巧不成书，三年前我去岳阳楼游玩，碰巧有湘西袅莺姑娘结伴而行。今日登临滕王阁，我又成了岳阳姑娘黄燕的向导。我深知，人生知足方康乐，莫追钱风怨月低。

枫叶荻花秋瑟瑟，闲云潭影日悠悠。十月一日，我起了个大早，坐地铁从红谷滩到达南昌八一广场，想看升旗仪式，可因疫情影响让我失望了。我心不甘，欣想人间古稀年，向天再借三万天。继又在十月四日，清风明日不须买，近水远山皆有情，我又来到了滕王阁。阁上，万里清晖初出海，一声长啸独登台；阁下，波光绕岸浮日月，山色过江变烟云。当我站在阁基台阶上，拿着手机仰望高阁发愣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我帮你来拍吧？”一句清新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我回过神来，对着她笑问了一声：“你是南昌人吗？”她爽快地摇了下头，那飘逸的长发就像一股巫山云瀑，从天降临。“我是湖南岳阳人，家住岳阳楼下，你知道哪个地方吗？”“哈哈！我不但知道，我还去过岳阳楼游玩呢！”“真的？你不会是在跟我逗乐吧？”我笑答道：“是真的！在岳阳楼我拍了很多照片，还即兴写过一首诗，回来后又写了篇《游岳阳楼记》，不信？你打开手机上网搜下看吧！”“还真是真的，太棒啦！如果那时我认识你该有多好啊！”说完，她向我伸出了大拇指，双额泛起了甜美的红晕。

她叫黄燕，在岳阳某公司上班，我们相互聊得很开心。她介绍了她来南昌出差的事由，并主动“聘”我当“导游”。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会说话，两个甜蜜的小酒窝像是诱魂的深潭。我俩相伴登楼，旁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黄燕确实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她知识丰富兴趣广泛，心性善良直爽，人又长得很漂亮。瞧她三十岁刚出头，1.68米的身高，不胖不瘦凹凸有姿，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她轻盈得像一只蝴蝶。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轻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及膝盖下，露出了一双白莲藕似的大长腿。抹胸的白裙上，两座高耸的山峰若隐若现，一朵朵小巧的珠花，散落在裙衣上，显淡雅而高贵，裙摆的线条勾勒出柔美妖娆，综观无疑是一个白富美的佳丽。

鲁迅先生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人和人之间，相互接触，紧密关联。生命中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也都源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人与人，心中藏山纳海，只有相互关照，方能和睦相处。人生中最大的宽慰，莫过于遇见一个懂你的人。懂你的欲言不止，懂你的笑而不语，即便贫穷，也觉美好。人生苦短，和懂你的人相处结交，才能不负己心，不负韶华。不要拿别人家的尺子，来丈量自己的生活，这才是人们交往的原则。

我俩从一楼开始踏上高楼，层层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展厅，吸人眼球的字画琳琅满目，高大威武的塑像栩栩如生，有真品有复制件，金银铜陶，声光影映，偕与黄鹤楼、岳阳楼有同工之笔而妙趣横生，但其历史性，知识性的藏品而又各具特色。南昌滕王阁，“依然极浦生秋水，终占寒潮送夕阳。四壁云山九江棹，一事烟雨万壑松。”“万家灯火依山堞，百转滩声绕石楼。芳草有心牵戏蝶，飞花无主寄骚人。”“杰阁凌空傍水涯，迥廊面面夕阳赊。东封故国埋荒草，南浦高楼认落霞。”“帝子何心留去思，江灵有意表才华。登临不尽兴衰感，何处临春玉树花。”不同时代的不同人，即便是同一个人，每一次的登临，收获与感叹也各有不同。与古人相比，单从文学方面而论，恐怕很少有人达到那种境界与高度。

“落日孤舟一笛风，愁看江阁化虚空。滕王歌舞渔樵外，唐代文章草树中。”“山接匡庐争秀爽，水通彭蠡共朝宗。三王芳躅无人继，咏罢新诗思不穷。”当我俩依偎在六楼的凭栏边拍完合照后，黄燕笑着问我：“今天我怎么没看到，落霞与孤鹜齐飞？”我答道：“时过境迁了啊！”我用手指向赣江反问她：“王勃看到过今日闪烁发光的沙滩吗？能看到江对岸鳞次栉比的高楼吗？他敢坐南昌摩天轮吗？他会开车过八一大桥、英雄大桥、南昌大桥、朝阳大桥、生米大桥，去越南看望他的老父亲吗？”她笑得前俯后仰。

我接着又说：当年王勃仅听到，“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但也没听到梅岭洪崖丹井流泉声，中国音律鼻祖伶伦的竹啸长天啊！事不可面面俱到，人不可事事知晓。在寂静的背面，故事在文字里轻盈而存在，画里有魔法，它停在白色的墙壁上，唯独星星，还在收集一枚枚闪光仰天长叹的虚词。人若无所悟，在村边不停地翻转着溪水，试图摇醒月亮，让它侧过身来，那笑声必将响彻山谷。尔后，我又对她说：“假如王勃还健在，又在此遇到从岳阳楼来的黄燕姑娘你，那他的《滕王阁序》是不是要重写？”此刻，她羞羞答答地没作声，而是向我抛来一个飞吻。可气，被一个路过我身旁的小喷青回复了，引起众多游人哄堂大笑。

“空阁巍巍接翠微，当年曾此驻襜帏。腾蛟起凤人何在，佩玉鸣銮事已非。”“南浦愁云依栋宿，西山阴雨入帘飞。江边此日行人过，低首兴亡泪湿衣。”“高阁嶙峋接碧台，何年帝子搆江隈。风生南浦鱼吹浪，霞落西崖锦作堆。片石聿新韩氏笔，残碑犹壮子安才。洪都千载留遗胜，临眺登台首重回。”滕王阁因“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一篇骈文《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而得以名贯古今，誉满天下。王勃的《滕王阁序》，脍炙人口，传诵千秋。文以阁名，阁以文传，历千载沧桑而盛誉不衰。

自王勃的千古一序之后，王绪曾为滕王阁作《滕王阁赋》，王仲舒又作《滕王阁记》，传为“三王记滕阁”的佳话。后大文学家韩愈又作《新修滕王阁记》。由此王勃、韩愈等人开创了“诗文传阁”的先河，使之后来的文人学士，登阁题诗作赋相沿成习。其中不乏张九龄、白居易、杜牧、苏轼、王安石、朱熹、黄庭坚、辛弃疾、李清照、文天祥、汤显祖等大文豪留下众多的美文，很值得后人去品读与鉴赏。

她走了，她离开了滕王阁，黄燕飞回了岳阳楼。但一张充满友好情谊的合照，将永远定格在滕王阁上，定格在秋水长天之中。我用笨拙之笔，撰写了三首诗词：“清平乐.登滕王阁遇黄燕/容颜渐老，重九盈多少？鹜落秋风霜近了，留得夕阳残照。江迥枯旱沙尘，滕阁散尽闲云。缘遇岳阳黄燕，南昌未必留人。”“七律.重阳节登滕王阁/赣水枯蓬众色残，滕王阁上独依栏。满滩红谷祈秋雨，孤鹜长天测核酸。梅岭东山诗兴淡，路穷龙虎客心寒。重阳日后回家看，月下鹰潭赏菊欢。”“临江仙.登南昌滕王阁/重阳登高垂四野，南昌阁楼相逢。童叟心悦道英雄。阁郎不叩首，无雨怎疏桐。多少烟云随梦远，玉河沙映残红。长天孤鹜水无风。花仙缠墨客，燕语寄江东。”好在当今无须鸿雁传书，有微信就能收到大拇指点赞和鲜花。

霜降密桔红，臻酿满金秋。10月25日，以“诗韵赣江.赋美茅台”为主题的江西第二届茅粉节在滕王阁前举行，场面之大，歌舞升平，“茅粉”们与文人墨客欢聚一堂，我有缘“挤”进了嘉宾之列，共品了茅台传世之酒。窥觞照欢颜，落帽醉山月。如果我的内外兄弟和后辈在场，文水武水宏水、东领东明东亮远标小平、武保新发爱国禹昌民栋、涌泉深泉有泉玉成平华、文辉巨华乔玮、彭凡彭超游斌，他们喝高兴了，定能把滕王阁抬起。

专此，我又撰写了三首诗词：“水调歌头.过八一大桥/秋色行何处？一半落枫亭。猫眸缭乱车影，狮啸橹舟停。心叹卧波滕阁，追梦当年王勃，怎见鹜孤鸣。霞水长天侧，沙草续江坪。八一桥，天轮转，展盛名。洪崖丹井，湾里梅岭越千城。点检豫章词景，化作杯樽诗韵，吟赞忘平生。叟盼友人约，牵手雨中聆。”“五言排律.江西第二届茅粉节/诗韵赣江好，赋词滕阁明。携壶尝玉液，茅粉泛霞倾。地远滇池静，天边鄱水泓。窥觞惊客鬓，独笑晕颜荣。夜梦醉山月，秋枫恋菊情。多姿烟火后，闲色满笺楹。五岳酌嫌杂，九州香自清，野花添眼福，何必尽留名。”“摸鱼儿.重登滕王阁/复登临，滕王高阁，知其原址非此。也生兴叹沧桑感，怀古吐流胸意。循序记。有落鹜明霞，秋水连天际。赣鄱诗媚。不求古词全，怀唐逐宋，明祖喜登屣。朝前看。大地莺歌燕莅。谈今论古无愧。百年续世成何事，国泰平安强势。今日醉。谁啼笑皆非，鬓影枯凋匮。适时浪义。应举至谦虚，秋风远拂，湘岳妹忘寐。”我想当时，那10万元一瓶的茅台酒，如果能与岳阳姑娘举杯共尝，那美景美人美酒必定会醉倒滕王阁。

登临滕王阁，遇上了缘分。一念目光在岁月里含笑，再念心胸在喜悦中敞开。生命本是一首歌，万般滋味都是词阕。从来日月难见面，总有山水在相恋。而岁月总恰恰似山水旎转的画卷，斑斓着生命中所有的相遇，才让我们的人生充满了美好，充满了离奇和惊艳，充满了无语和感叹，也充满了期盼和虚幻……

2022.10.25日 初撰于南昌众森红谷一品楼

2022.11.25日 定稿于鹰潭月湖龙头山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