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如流水的枕头上深眠,流水白然透光,将我温柔的牵入带有阳光温暖的梦乡,白透,并且美丽。白色带我走向温和,也带我走向《琵琶行》中,洒满月光的流水。在琵琶的低吟中,慢慢地,慢慢地,走向空幽。 夏霭绵长,溶于天际。在被微风吹散的流云下,我感觉风是白的,迎面而来,青风徐徐,绵如白云。我就这么,被父亲的自行车载着,在路上奔腾。我当时还小,真就天真的认为,风是白色的。不管是不是白色的,就这么依靠在父亲的后背,如同身在寥天之白,软着,又强壮着。那时,我以为白色是天下最好看的颜色,因为父亲那庞大的身躯,和那美妙的白云。白云懒洋洋地在退去,白色的流光就这么轻轻地将云推向后方。青云已逝,中间的蓝就这么自然的参与白云的浮动,在天空中腾飞,与白云一同伸个懒腰。当时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我当时年少,将嘴张开,仿佛白色在嘴中翻腾。我开心的告诉父亲,并且让父亲骑快一点。父亲大笑,笑着,笑着,仿佛延绵的白就在他的脸上翻腾,宛如黄河流水,呼呼作响,宛如平和细溪,温柔抚远,抚着父亲的脸,翻腾我的嘴。白色是有形状的,它是风状的。父亲越开越快,与年少的我一起玩耍,仿佛全世界,就我们最快活了。 马路上没有今天的车水马龙,当时的路只有寥寥几辆汽车。我当时对汽车十分好奇,好奇车里的一切,我看着车,问父亲:“老爸,我想你可以有一辆车,这样,我们就可以游山玩水,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父亲的笑容可掬,如同绽花,没有一点点水的白纹:“我们一定会有的。”我笨拙的模仿着汽车雨刮器的动作。当时的那辆车,可能在喷水洗车窗。父亲看着我,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仿佛闯出了全天下。白色自行车在云下,在风的流动中显得白透,白出了天际。风化作了白女,就这样,在风中舞动双臂,风仿佛有了边,在我的脚边流着,白透的,白透的,被自行车的车轮流出了一条条完美的舞姿。当时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 我在枕头的流水上浮动,前去了下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昏暗,月光在枕中涌动,在水波上,映出了一轮白,白的不是舞女的舞姿,而是浮生的荡荡漾漾。我在我哥留给我的英语学习机上,找到了他高中时的笔记,不曾想,这一翻,可能就是他波澜壮阔的高中生活。那是多么的波澜壮阔,也是多么的可惜。没有“皓月千里,浮光跃金”的平静,也没有“浊浪排空,日星隐曜”的波澜。就好像一切都如此缥缈,如同苏轼被贬回头一轮月,缥缈白纱无影灯。就这样,我看到了发白发白的字体。那时的字,生硬如冰,困壁如岩。那一横一竖,在我的眼中,在那一刻,变得孤独寂寞。它们就这样被困在汉字的白白框框中。上面写着我哥哥的记述:一个人说:‘我记得你之前很厉害的啊,怎么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哪方面?学习,打球?’他:‘都很厉害啊,我一直记得你是个很牛的人哇!’我:‘。。。这在那后就过去了,就是如此。 我曾经看到有人说,如果你的对手是巅峰的你,你能打败他吗?这不是能不能打败的问题,当时的自己意气风发,以为什么事都这么简单,让他自信去吧。谁愿意让自己挫败,变成一蹶不振的人。尽管我知道他的弱点,可还是让他赢吧。浮生是白色的,它是雨后在教室窗花上的水珠,白透的,美丽的。又像生活的朦朦胧胧,难以忘怀。春秋大梦,被史家编辑成册,一册述说历史余烬厚典籍。人的一生,亦是一本厚汗青,一本于时代篝火上的竹册青卷。上面的字白白的,白如波涛汹涌于平静的浑浊海波下,暗流涌动,海底的沉船不计其数。冷暖流的交汇之下,缭乱的浮游生物扰乱视线。所有人都在海面的船上,或近或远。但漩涡的中心,又有谁知晓呢?它们就是这么白,白的美丽,白的累人,白的危险。 岁月是白色的,它是庭院深深几许的槐树,花落庭中,铺满了你的精彩与烦恼,它们各有所情,白白嫩嫩。如今的父亲的头上早已被白色的槐花点缀,星星点点,仿佛落在那月光下白透的水,之前风中的白爸爸早已被生活所磨炼,哥哥也早已成年,接受完了高考的洗礼。白色的步伐总是这样快,可动作也总是这么美。我不禁感叹了这白,白的鲜艳,令人怀念,令人害怕。我在白光照耀的十字路口上,看着别人被生活所压,被时光所困,为自己所感,我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开始探岳寻白,想要找寻什么。我是如此的害怕,如此的担心,担心自己不够厉害,不够坚强。就这样,我在柔水的白枕头中醒来,我竟然为了一梦而哭,这梦又是如此真切,如此的白,像平常的日复一日,我看向下方的早餐店,在那隐隐升起的白烟中思考着它们会飞向何方,它们飞的自由,在空气中消散。 在家中,放着一台生锈的白单车,桌上放着显示着未背完单词的英语学习机,我就这样,开启了新的一天。生活很累,或许压的人喘不过气,父亲脸上的水纹隐隐出现。或许它们是如此的白,白的我想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