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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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镇远古城的㵲阳河畔木栈道上，在镇远赛龙舟的彩排现场，参赛的龙舟密密麻麻集结在㵲阳河上等候调令，河岸彩旗飘扬，翠柳摇曳，河面上鼓声震天，桨声激荡，水花四溅，杨柳湾的古城墙上前来观看的乡亲们挤得水泄不通，顾不上毛毛细雨，欢呼声和加油声相互交织在一起，一幅别样精彩的“龙舟NBA”美景生动跃然于眼前。又是一年端午时，我特意去一趟镇远，感受那里历久弥新的山水人文，“赴一场启润心灵的精神之约”。
镇远因山而名，因水而美。镇远是一座崇尚龙的古城。镇远素有“龙舟之乡”的美誉。据明代嘉靖修《贵州通志》卷三《风俗》篇载：“镇远府，端阳竞渡，府临河尾，集众搬演戏剧，以粽叶裹米为粽，弃水中，拽船争先得渡者，是岁做事俱利。”乾隆《镇远府志》风土篇云：“划龙船，以木雕龙头、龙尾系于船之前后，放乎中流，多则十余支，少亦八、九支……舟上龙有五色，在前者胜。苗人男吹笙，女旋绕而跳，其音铿然，观者如云。”由此可见，明清时期镇远的龙舟活动很有规模，独具韵味。镇远的赛龙舟文化特色传统内容丰富多彩。镇远龙舟赛的船只造型独特，都是用圆木调制的船头和船尾，而且色彩各异，体现当地的民间艺术风格。镇远赛龙舟不仅有水上竞赛更有丰富多彩的陆上游行，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镇远古城龙舟赛已连续举办40届。目前，让充满乡土气息的“赛龙舟”变成弘扬社会主义革命核心价值观、展现正能量的文化盛宴，让“团结互助、包容互鉴”的传统在“赛龙舟”活动中得到弘扬，在增进中华文化认同的基础上促进各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创新交融。“1943年，正值抗日战争最艰难时期，为团结民众，振奋爱国主义精神，镇远军政界在端阳节出面组织龙舟竞赛活动纪念屈原。此举极大地鼓舞了军民抗战士气，留下历史浩然篇章。镇远赛龙舟格局由陆上大型祭礼和游艺展演、开幕式水上故事花船游弋展示、龙舟竞赛夺锦与水上抢鸭趣事。”镇远的文史专家陶钟麟对“镇远赛龙”活动有很深的学术研究。
1986年参加第二届全国屈原杯龙舟赛后，镇远龙舟老教练田绍武便与龙舟运动结下了不解之缘，时间长达28年之久。在他的记忆中，其间由于条件艰苦，几代运动员饱尝心酸，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回想起来，不仅流汗、流泪，还有部分队员流了血。在贵州龙舟项目上，将量变走向质变的关键一步是镇远龙舟队。代表省队参加全国龙舟赛的县队不少，然而第一次旗开得胜，获得名次的是镇远队：第一次打破金牌为零，夺得全国金奖的是镇远队……。镇远队已载入贵州和中国龙舟史册。这是镇远龙舟运动“团结拼搏、跨越赶超、奋勇争先”的精神所在。
“镇远赛龙舟”已被列为国家非遗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赛龙舟是镇远一项很有特色的民俗活动，每年的端午节人们都会到古城的㵲阳河里赛龙舟。端午节一大早，我来到河边观看赛龙舟，尽管当时是早上八点钟，镇远古城人山人海，热闹空前。比赛还没开始，㵲阳河两岸万人空巷，欢声雷动，吆喝震天。河面上挂起的三角彩旗和两岸撑着各式各样花伞被连成了一个整体与青砖黛瓦的徽派古建筑群一起映入了如镜的河面，又连着一条条五彩缤纷的木质龙舟，踏着《镇远不远》音乐旋律和时代鼓点，整个场面始终荡漾着“加油！加油！……”的氛围热闹非凡。这充分印证了描绘古时龙舟盛况的竹枝词：“鸣锣急响在船头，划桨争行较劣优。独有游人听不得，翻身直上玉皇楼。”龙舟巡游，劈波斩浪，百舸争流，哨子一吹，一条条龙舟如同离弦之箭，在碧波水面上划出优美的弧线，演绎着水上的“速度与激情”。“爬龙船喽，喂喂，爬得赢的吃粽粑，爬不赢的吃黄瓜……”一句句生动的民间调皮逗乐方言奔腾于波光粼粼的㵲阳河水，回荡在古城的诗与远方。从乡亲们自信和喜悦的表情中，彰显了地域文化的理性回归，也感觉体内的“龙舟NBA”已觉醒。
镇远赛龙舟除了水上竞技和传统表演之外，更让我着迷的是龙舟戏。对于镇远古城的“龙舟戏，刘兴明先生的《独步天下的镇远龙舟戏》一文中有这样的描述：“听我们的老人讲，在明清时期，镇远每年的端午节，除了涨洪水外，过得是有滋有味的。地方官员和乡绅都要筹办此事，尤其是八大会馆，趁此机会相互攀比财力，甚至不惜重金，从几百上千里之外请来戏班子唱大戏。什么秦腔、晋剧、川剧、黔剧、粤剧、淮剧、楚剧、湘剧、赣剧等剧种。剧目繁多，诸如民众喜闻乐见的黄梅戏、花鼓戏、阳戏、变脸、昆曲；什么刘海砍樵、哪吒闹海、空城计、红玉击鼓、水漫金山、屈子投江，苏三起解等，生旦净末丑俱全，唱腔、装扮、表情、动作等，样样到位，般般实在。还有当地的花灯、采莲船、蚌壳精、唢呐、芦笙、踩鼓舞等等，令人一饱眼福。”
龙舟赛充满了激烈的竞争和浓厚的民俗文化。在几家民宿里，孩子们在家长的陪伴下，可以体验包粽子、画鸡蛋等民俗活动体验，当地人们还手把手的给游客讲解包粽子，有些商家每天包几千个粽子准备免费送给游客品尝，真正让游客在镇远体验特有的文化记忆和乡愁味道。
雨过天晴，夕阳西下。镇远古城最美的风景应该算是上北门码头了，来自四面八方看赛龙舟的乡亲们“凉风偷了黄昏的酒，饮下日暮温柔；拉着晚霞的手，醉上柳梢头”。走在风景的路上，总会有新的美丽。当观龙舟竞技意犹未尽之时，一场全新演绎名著《儒林外史》里提到的《龙神嫁妹》婚礼巡游，让人们领略到镇远文化使命的自信与担当。一场“中华民族一家亲﹒同心共筑中国梦”中华文化专场秀，又将中华文化底蕴在舞台上展现出来，表达中华民族延绵千年互融共生的团结精神，艺术气氛嗨翻了古城文化园广场每个角落。游千年古城，赏灯光盛宴，500架无人机于百米高空翩翩起舞，让璀璨夺目的夜空辉映灯火阑珊的古城，犹如银河落瀑般绚丽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