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朱钟昕的头像

朱钟昕

网站用户

小说
202210/04
分享

蛈蝉银

康熙年间,江西有户姓朱的人家,男人不幸早逝,寡妇李氏带着一儿一女,凭借着祖上留下来的十几亩田地和几亩油茶林过日子。日子虽说苦了点,但她坚持让儿子上私塾识文断字,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重振朱家门庭。

儿子朱重九,倒也聪明伶俐,十四岁那年就中了秀才。中了秀才后,他连续三届都没能中举,于是他心灰意冷了。李氏迫于无奈于是激将他,说:“孩子,你既然不是读书的料,那就只有在家放牛,耕田去种地算了,也免得我浪费力气瞎操心。”

朱重九当然不服气,他说:“我好歹也是喝了点墨水的秀才,怎能甘心与黑土地为伍呢?”

李氏叹了口气道:“儿啊,你父亲去世得早,家里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年为了给你父亲治病,田地都卖得差不多了,如今还欠了不少的外债。如果不是你舅舅时常带些银两来接济我们,恐怕我们早就要出门讨饭了。”

朱重九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舅舅,但从未与他谋过面。于是好奇地问起母亲来,他说:“舅舅到底在哪里?为何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

李氏叹了口气说:“我娘家原本也是个贫苦人家,在我十四五岁那两年,遇上大旱,方圆几百里农作物绝收,村民们只能啃树皮、吃草根,村里饿死的人不在少数。你三舅和二姨就是在那时侯生了病,再加上没有吃的,是硬生生被拖累死的。你外公为了活命,就把你这个只有十三岁的二舅卖给了一个做买卖的人当小厮了,他跟着买卖人闯荡京城,后来也在京城做起了生意,成家立业了。他生意忙,脱不开身,只是每隔两三年,就让伙计来看看我,给些银钱贴补生活。”

朱重九心想,既然舅舅在京城,何不去投奔他,将来做个儒商,也一定能光宗耀祖。于是他和母亲商议投奔舅舅的事。李氏本不愿意儿子出远门,但朱重九心意已决,李氏实在拗不过儿子,也只能免强同意了。

两个月后,朱重九风尘仆仆地在京城找到了舅舅。京城的繁华让朱重九大开了眼界,他兴奋地想,如果能在京城开创一番事业,也不枉此生到人间来一趟。

当舅舅得知外甥此次来意后,就让朱重九住了下来,跟着自己和他表哥学做生意。舅舅经营着一家典当行和一家大酒楼。这两样生意都很琐碎辛苦,朱重九在每个店里都干了一段时间,学到了不少的经商学问,但他心里有些纳闷,这些生意的本钱不小,舅舅当初是怎么攒下这些本钱的呢?

这年,舅舅生日设家宴,朱重九多喝了几杯,趁舅舅高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想知道舅舅是如何奋斗,积攒起了这么大的家业的。舅舅笑了笑说:“开始我也是当跑腿的,时间长了就明白了做生意的门道。东家看我办事得力,就经常给我些打赏。我一文一文地攒着,从来舍不得花一个子儿,几年后等有了些本钱,我就出来单干了。首先是挑担子卖些小百货,后来,攒了些银子,就学着摆小摊,最后是盘铺子开店。”

刚说到这里,表哥醉醺醺地开始接嘴了,他说:“阿爷(父亲),表弟又不是外人,这是何苦呢?”舅舅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他骂道:“蠢材,你喝多了吧?一喝多了就胡说八道。”表哥见状,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了。朱重九虽说有点醉意,但他明白舅舅肯定有事在刻意瞒着自己。

第二天,朱重九酒醒后,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自在。既然舅舅把自己当外人,留也无益。于是向舅舅辞行。舅舅感到很惊讶,他问:“你这是怎么啦?你要去哪里?”

朱重九语意双关地说:“昨天已经承蒙舅舅的教诲,感觉这年头,要想像舅舅当年那样挑担子,做到舅舅今天这样的规模,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指望了,还不如回家侍奉老母去。”

舅舅见朱重九去意已决,也只好作罢,他说:“也好,做买卖确是不容易,你回家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混个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也是正道。”说罢就让人给外甥准备盘缠。

但是,朱重九哪里知道,舅舅对他的好,完全是在感恩自己的姐姐。多少年过去了,舅舅还清清楚地记得,他走的时候家里已经断粮几天了,就在他离开家的那天早上,是这个姐姐把他送出好远好远,姐姐还把母亲分给她的半块糠粑,硬是塞进自己的背包袋里,也正是这半块救命的康粑让他记了一辈子,也感恩了一辈子。

朱重九负气离开舅舅家后,并没急着离开京城,而是在离舅舅家比较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屋,想暂时安顿下来再找机遇。

再说舅舅给他的盘缠也不少,他决定用作本钱先做些小生意。他先进了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干货做买卖,但几个月下来获利不多,心中甚是烦闷。心情不好就喝酒解愁。这天傍晚,朱重九又在小酒馆里点了个小菜,倒了半杯谷酒,喝着喝着,有人上前和朱重九攀谈,说自己也是出门做生意的江西老乡,这两天闷得慌。两人聊了一会儿,颇觉投缘,老乡便邀请朱重九换个地方喝酒。朱重九随老乡进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青楼,这里不但菜肴精致,还有美女歌舞。朱重九觉得局促不安,老乡笑道:“兄弟你放心,今天由我请客,吃多少花多少都算我的,不过你玩女人的钱我可不管啊!”朱重九这才放下心来。为二人斟酒的女孩叫翠翠,朱重九看这女孩,是越看越像自己的妹妹翠花。

难不成是自己出来久了想家了?想妹妹了?朱重久掐指一算,自己来京城一晃,竟然有三个多年头了。当年离家时妹妹还只有十三岁,如今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于是朱重九装着让翠翠带路上茅厕的机会,一把把这个叫翠翠的姑娘给拉到墙角处,问道:“你是不是江西太平村的朱翠花?”

“哥……哥……你……你……”此时的翠花也认出自己的哥哥重九来,真是激动得语无论次,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翠翠,这里有人找。”翠花慌张地答应着,便让哥哥等一会儿,她去去就来。然而朱重久左等右等这个翠花硬是再也没有露脸了。

原来,朱重九出来不到一年,他母亲就患病去世了,妹妹翠花被人贩子以找哥哥的名义骗到京城后便直接卖到青楼来做妓女了。开始翠花死活是不愿意的,后来有一老赌棍嬴了钱,出重金让老鸨下迷药给翠花破了身。

等不到妹妹出来,朱重九哪里还有心思喝酒,眼见着伙计催人结帳了。朱重九这才想起妹妹可能是深陷狼窝失去自由了。还别说,这个朱重九真的猜得没错,当时坐店的“镖师”早就觉察到他兄妹俩人慌张的表情,于是找了个借口把翠花给支走并控制了起来。这个翠花可是青楼老鸨花了五十两白银买进来的,万一被人拐走了,赚钱的工具没有了不说,岂不是白白丢了五十两白银?

心急如焚的朱重九此时哪有什么主见,于是他连夜找到表哥,把事情原委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表哥一下明白了,他告诉朱重九:“那个请他喝酒的人是专门往青楼里拉嫖客的人,青楼内不但有妓女,而且还设有赌场,要让他缠上,不但倾家荡产,而且欠的债利滚利,一辈子都还不完!”表哥的话让朱重九寒毛直竖,不敢再说话了。

舅舅听表哥说完朱重九兄妹的事,也没发火,只是叹了口气说:“赶紧拿银子赎人要紧。”舅舅何尝不知道,能在京城立足开青楼的人,背后一定与朝中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硬碰硬肯定是行不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舍财免灾。果如舅舅所料,老鸨一口价,拿五百两白银来,姑娘你领走,否则免谈,死尸都不会让你见到。

还别说,舅舅这人就是大气,听说要五百两银子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从怀里掏出银票来,当场签字画押赎回卖身契,把翠花连夜给捞了出来。

没过几天,等大家情绪稳定后,舅舅找朱重九谈心来了,他说:“你不相信我那天告诉你的发家经历,对吧?”

朱重九连连点头,说:“我这些日子也做了些小生意,靠这点赚头,一辈子也挣不到你这份家业。你肯定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舅舅点点头,说:“没错,本来我不愿意告诉你,不过你如果这样瞎混下去,我真的是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可怜姐姐啊。”舅舅一招手,表哥拿过来一个匣子,里面有两个银锞子,两个银元宝,两个金元宝。朱重九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舅舅说:“这些金银,看上去普通,可是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每个上面都有个红点?”

朱重九仔细一瞧,果然,每个上面都有一个小小的红点,似乎是嵌进去似的。

舅舅说:“这就是青蚨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蚨蝉,蚨蝉的血点在金银上,就会和金银融为一体。蚨蝉是一种罕见的昆虫,母生子后,若将其子拿走,其母不管千山万水,总能找到。因此取其母子之血,分别涂在一对银子上,就成了子母银。将子银留下,母银拿出去花,那母银不管被带到哪里,最后都会神秘地回来。究竟是如何回来的,没人知道,但必定会回来。”

朱重九恍然大悟:“舅舅就是靠这三对蚨蝉钱发家的?”舅舅点点头:“你想,这三对钱虽不多,但我进零货用银锞子,进整货用银元宝,进大宗货用金元宝。进货后,过些日子,那银子就回来了。我就可以再拿出来找别人进货。如此一来,就成了没本钱的买卖,发家怎么会不快呢?”

朱重九大喜:“既如此,我也去捉来蚨蝉,就可以无本万利了。”

舅舅苦笑着说:“蚨蝉早已绝迹百年,你到哪里去找?世间留存的蚨蝉银,数量也极少。即使有人还有,也不会说出来的。我手里的这三对,也从来不敢对外人说起。”

朱重九一时愣了,舅舅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也罢,谁让你是我外甥呢。看在姐姐份上,我借这三个母钱给你吧。”说完,他拿出一个银锞子,一个银元宝,一个金元宝,交给朱重九:“你拿去做生意吧,此事绝不可告诉外人。而且你记住,蚨蝉钱有三不灵:入赌场不灵,入青楼不灵,剪破分开用不灵。”

朱重九拿着舅舅给的母银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心里暗喜:这下有了无穷无尽的本钱,还愁生意做不好?第二天早上,他上街寻找好买卖。看来看去,他看到一家卖瓦罐陶瓷的,挂着转让的牌子,他想盘下这家铺子。

他走进铺子,看见店老板正在清点存货。这家陶瓷门脸小,卖的主要是粗陶瓷,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小老头。

朱重九问:“你这店铺为什么要转让呢?是生意不好吗?”

小老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怨我生意不好,是我儿子生病需要钱医治,不然,我是不会卖这个铺子的。我家三代单传,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朱重九心里一沉,舅舅没说过母钱多久会回到子钱那里,如果这钱在老板手上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岂不是毁了人全家?他站起来,拿起金元宝,说了声:“我忽然想起件急事,这铺子回头再说吧。”不等老板说话,朱重九逃也似的跑了。

朱重九一直跑了两条街,他才稳过神来。

再往前走,朱重九看见一家包子店的墙上也贴着转让。朱重九心想人们总要吃东西的,如果把这个店铺盘下来,生意应该比卖那些粗陶瓷好做。再说,翠花从小就跟着母亲学过做包子,正愁手艺无处用呢,到时候再拿蚨蝉银子,多弄几个店面,何愁干不成舅舅那样的酒楼?

他走进去,包子铺主人是个五十岁的老妇人,叫王婶,她说包子铺三十两白银就卖。朱重九这次长了个心眼,问王婶为何要卖包子铺。王婶只是抹眼泪,说:“都是我儿子不争气,是他借高利贷赌博输了,人家逼着我还债。”朱重九摸出了那个银元宝,正好是三十两。正在犹豫时,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看见朱重九,嘿嘿一笑:“我是她儿子,你是来转店的?正好,趁这老家伙在,先把手续办完铺子就归你了。”说完一把抢过那个银元宝就扬长而去。

朱重九硬是愣了好一阵子,想着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横蛮的人。王婶含着泪把转让文书拿出来,双方签字画押按了手印。随后王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朱重九心里发闷,锁上房门,正碰上在街上闲逛的翠花和那个长年与舅舅跑腿的小伙计。翠花说对朱重九说,舅舅正在找你呢,于是三人一起打道回府了。

朱重九把自己盘下包子店的事跟舅舅一说,舅舅说:“那包子店的位置还不错,你俩得好好经营才是。”

朱重九担心地问:“舅舅,那蚨蝉钱回来了吗?”舅舅打开盒子,三个子钱都在,母钱里的金元宝和银锞子也在,只有银元宝没了。朱重九一惊,伸手往自己怀里摸去,空空如也。舅舅说:“你离家近,人回来得快。那银元宝离家远,可能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第三天晚上,舅舅让翠花把重九叫去打开匣子,朱重九果然看见了那个银元宝。舅舅把三个母银又都给了他,并嘱咐道:“一定要小心使用,千万不能道出秘密,更不能破戒,否则就不灵了。”

朱重九与翠花把包子店好生粉刷拾掇了一番,便择良辰吉日挂上“翠花香包”的牌匾,在万子头的鞭炮声中隆重开业了。“翠花香包”店里不但卖包子,还炸油条,卖豆浆、卤鸡蛋、八宝粥,还有葱油大饼等等,种类是五花八门,一天到晚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虽说人是苦了点累了点,但这是翠花进京城以来第一次挺起胸脯来赚钱。她暗自发誓,她一定要好好经营这家包子店,她一定要赚钱还清舅舅为她赎身的那五百两银子。

包子店接手半年有余,朱重九在城西进面粉时,他看见王婶在街道上沿路讫讨,他想着都不是滋味。如今自己也没有少赚,毕竟那蚨蝉母银又回来了,于是他上前不由分说,硬是塞给王婶十两碎银。王婶这下可激动得不得了,说什么也不肯收。王婶说,如若真的想帮助她,就让自己来包子店帮忙打杂,免得自己一日三餐没有着落,再说,也好有个安身之处。还别说,这真是让朱重九瞌睡找到枕头了。因为生意好,卖的品种又多,翠花一人实在忙不过来。自己又要出门进货,东一脚西一脚的总是搭不上手。这下正好,有王婶这个好帮手,不愁以后没饭吃。

后来据王婶说,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就是个赌棍,他什么都敢赌,他不但把祖上留下来的这间卖包子铺给输了,而且还把老母亲居住着的那三间瓦房也给赌输了。后来,他赌光了,赌疯了,连自己的头颅都被赌上了。后来,没有利用价值了,赌场上的老大大手一挥,这个赌徒就横死荒野,被喂狼了。

从此,这个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安身的王婶,就此被逼流浪街头以讫讨为生了。

再说,舅舅再忙他也会关注着自己的外甥。果然,没出半月,舅舅就让跑腿的小伙计去叫朱重九和翠花回来小聚。酒桌上,舅舅兴致颇高,他问朱重九:“如果那些钱不是蚨蝉银子,你还会不会拿去救济别人?”朱重九想了想,说:“肯定会,但我一定要因人而易,看他值不值得救。”

舅舅想着,看来这孩子心眼还不错,如若好生教导,将来必成大器,于是舅舅关心起朱重九的生意来,便问道:“你的包子店生意如何?为何没再动用这三个母银来扩充生意?”朱重九低着头说:“不瞒舅舅,那些转让铺子的人大都是遇到了难处,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卖房卖地的,还有那些给我供货的供货商,也都薄利多消很不容易。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

舅舅哈哈大笑起来,说:“好样的!重九,你看看这匣子里,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蚨蝉银子,只是普通的红铅嵌在金银里而已。”

朱重九吃惊地看着匣子里一个不少的子银和母银,说:“它们……不是都回来了吗?”舅舅点点头略有所思道:“你这几次用钱,要么是被大汉抢走,要么是把这钱给了官府的人。这些人拿钱,八成会流入赌场和青楼那种地方,而那里的人大都会到我的店里来消费,最终这些银子又会转回到我这里。”

朱重九吃惊地问:“舅舅为何要骗我?”舅舅微笑着说:“你刚进京城,我就在暗中观察你。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心情浮躁了些,难抵外面的诱惑。我不能贸然资助你做大事。我和你表哥编了这个蚨蝉银子的故事,一来是以此磨练你的意志,让你能抵挡赌场和青楼的诱惑;二来是看你如何用这些钱,看你是否真值得我帮你成就大事。”

朱重九说:“那些花出去的钱最后回到舅舅手里我能理解。可我身上没有用出去的蚨蝉银子每天也都会无声无息地跑了,这又如何解释呢?”舅舅笑着指指那个跑腿的伙计说:“你可不知道啊,原来他可是京城内外出了名的神偷手哟!有一次,我的小店被他光顾了,结果他顺走了我帮助穷人的开销账目。他觉得于心不忍,便主动归还了财物和账本。我劝他金盆洗手,跟着我干正经的卖买。这不,你身上会走路的银子,全都是他偷走的。”

朱重九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银子不能进赌场和青楼场所的说法也都是假的了?”此时,舅舅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他严肃地说:“蚨蝉银子虽然是假的,但有两条戒律却是真的。赌场是无底洞,青楼是销金窟。就算你有金山银山,也填不满这两个地方。人如果不能戒除这两个恶习,不管他再如何努力,也永远都不会成就大业。”

朱重九这下完全明白了舅舅的一番良苦用心,他忍不住失声跪倒在地,哽咽着对舅舅说:“舅舅,我真是混账东西,让您费了这么多心思来培养我。”舅舅半眯着眼睛对朱重九说:“孩子,你一定要记住,蚨蝉银子虽然是假的,但银子却是真会飞来飞去的。你有德行、肯吃苦,那钱就会聚在你身边;你没德行、恶习多,就算挣了钱,也会像蚨蝉钱的母钱一样飞走的。”

朱重九自从听了舅舅的教诲后,就此更加努力进取了。

朱重九在舅舅的帮助和指导下,他兄妹两不断努力把“翠花香包”发扬光大,十年间一连开了二十九家分店。最后,他俩不但还清了舅舅掏出的五百两白银,而且都各自成家儿孙满堂了。

后来,据太平村里的老人相传,说翠花与那个小神偷结婚时的一百多桌的喜酒,都是舅舅一手操办的。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