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会下蛋的鹅

一到逢年过节，老王隔壁的张局长家就很热闹，三天两头有人来。但来的人但都是空着手，而且也不会过多的停留。

可见如今风声紧，“老虎”“苍蝇”一起拍，确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来走动的人也不像以往那样大包小包往领导家提了。

中秋节这天傍晚，老王办事回家时，在家门口遇到了张局长那个开大货车的远房侄儿。他手里提着一个竹鸡笼，风尘仆仆的样子，正在敲张局长家的门。

“小伙子，你这是找张局长？”老王知道张局长夫人昨天晚上突然患了急病住院了，刚才在半道上就遇到张局长踩着共享单车正在往医院赶呢。于是老王上前与小伙子答起话来。

“啊！叔，我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打电话也没人接。这只鹅是我奶奶让我带过来的。这不，我还要赶着拉货呢，要不，先放你这？等我叔回来了你再给他。”

老王看见小伙子着急的样子，便赶紧答应道：“没事，没事！你先放这，我等下联系张局长。”小伙子走后，老王便用微信与张局长拍了个视频，没几分钟张局长就回复说：“这几天你嫂子要动手术，回不了屋，要不，你先放单位食堂老李那帮忙养几天。”

　   单位食堂一直由老李负责，食堂后面有个空院子，老李平时还在那里养过几只鸡呢！老王立即打电话给老李。不一会儿，老李的儿子小李就赶过来了。他乐呵呵地把这只大白鹅给拎了起来，向着只隔两条街的单位食堂飞奔而去。

小李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也在局里工作，他还是老王手下的一个小科员。

　   一转眼，几天就过去了，老王见局长还没回，就想着去医院看看局长夫人。

在医院的楼道里，老王碰见了老李。老李用竹篮子提着一热气腾腾的瓦罐，老远闻着香气扑鼻，让人馋得直流口水。老王不解地问：“你这是？”

老李悄声对老王说：“张局长家的那只鹅，我帮忙给炖了，拿给局长夫人补补身。听说局长夫人这次得的病重着呢！是什么来着？噢！对了，是什么乳腺癌来着。嘿嘿，白天我还不好意思送，怕单位的人看着误解。”

“理解，理解。” 老王来医院看望局长夫人，他也就拎了几斤苹果来。他知道局长的脾气，即使提什么礼物来他都不会要的。就前年春节，老王就去给刚当选的张局长家拜过年，老王记得自己当时是提了两瓶茅台和两条华子，硬是让张局长给挡了回来，而且还批评了他一顿，说：“老王呀，你我都是老同志了，还搞这一套，你这不是在害我吗？想拉我下水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心意我还是领了。至于东西吧，你拿回去，能退的就去退了，咱自家兄弟，何必花这些冤枉钱呢！”当时，老王是被张局长训得一愣一愣的。自此后，老王再也不敢向张局长伸手送什么礼物了。

后来，老王听家里的婆娘说过，老李每个月总要给局长送一两次鹅蛋来，每次都有大半篓子呢！还说这鹅蛋是局长自家的鹅下的。

一幌，两年多过去了，小李从一个小科员一步步地爬到科长的位置了，也成了老王的上司了。

然而，十几年来，老王在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宝坐上，始终都没挪过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