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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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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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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

我可能是不太好交往的人,朋友的数量总没有别人多。

闲在的时候,手机可能一天也不会发出声音,除非我主动跟人联系。

但凡有酒局邀请,我大多不会推辞。尽管心里也给自己订了个“几不赴宴”的规矩,一旦面对现实,自己就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老婆说,我就是馋酒。

我也不知道自己馋不馋?每年我投入的最大开销项就是买酒,酒都是成箱买的。没事的时候,在家我会自斟自饮;有人约饭的时候,我大多爱问一句,要么我拎两瓶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给我“贡酒”。

记得有年老家来了一个亲戚,我过去请他吃饭,顺便给他拎了两瓶北京的二锅头,算是给他买的北京“特产”。没想到的是,他问我是否还可以给他两条烟?我当时有点发愣,连忙说,等下我去烟店给你买?我说完话,就轮到他错愕了?“难道你给我的酒不是别人送的?”

我连忙解释,这两瓶酒是我买的,花的是血汗钱。我家里没有别人送的酒,也没有人给我送酒。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里,似乎有种火焰在逐渐地暗淡。

我有点后悔,这么直接地说话,是不是合适的?

两条烟也没多少钱,买两条给他,让他回老家给我吹吹牛,也是极好的。毕竟我也混在北京,还自己买烟买酒,那多没有面子?

尽管遭遇了这样的尴尬,遇到朋友聚餐,我还是喜欢问,要我拎两瓶酒过去吗?拎酒吃饭主要有两层考虑,一者酒性熟悉,酒店里的酒大多比较杂;二者饭店里的酒都比较贵,现场不好点酒。

记得有次跟同事在一个小馆子里吃饭,那天的饭局是即兴凑的,加班后几个人没事,我倡议去对面小区的馆子里喝点。那天有两个能喝的人没去,去了六个人,有两个女士不喝酒。当时也是怕买假酒,因此特意点了一瓶10块钱的二锅头,心想,这样的酒应该不会有假的。

四个人平分了一瓶酒,喝完就各自回家了。很快有人汇报,酒喝出问题了。我也出现了状况,天旋地转、冷汗淋漓。我知道这不是醉酒,而是喝了假酒。大晚上的,我就在办公室干熬了一晚。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想叫救援也没有能力,感觉命门被一股力量掐住,大气都出不了。吐得一塌糊涂,好在没有性命之忧,第二天一早,人早已软成一滩,在同事的协助下打车回家休整。

大多数时候,酒局还是比较讲究的,毕竟自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酒局要是没有个雅致的环境,实在是对不起一起喝酒的人。

我比较喜欢的是,一桌熟人,进去后可以自由选择座位,没有人因为座次而谦来让去。大家自由地喝着,按照个人的酒量喝到最高兴时,由于总量控制最终实现每个人身心的和谐,这样的酒局最好是定期的,结账还是AA制的,那就是最好的了。大家是真正为了喝酒交流而坐到一起,没有一点感情上的纷扰,没有一点利益上的牵连,更没有一点工作上的瓜葛,仅仅是因为聚聚而到一起的。这样的酒局其实少之又少。

大多数情况下的酒局,总会有几个领导或者利益关系人参与的,毕竟都是社会人,酒局也是社会活动。有领导或者尊者在座,座位的安排非常讲究,有东北规矩、山东规矩、河南规矩、西北规矩和南方规矩等,这都是文化。要是没有规矩,这些局都做不起来,玩不开心。

坐席不同,喝酒自然也就不同,河南、山东、青海等地有专门针对坐席的酒文化安排,河南、青海人一条鱼能喝108杯酒,山东人喝酒分主陪、次陪、三陪的,总而言之,不把客人“陪好”,酒席都散不了场。

酒局上就怕遇到能喝的领导,和有求于他的军人。领导能喝,下属只能舍命相陪;军人敢喝,不喝得东倒西歪,都不算尽兴。

据说以前银行人员去军队营销,最后都是在桌子下面收场,原因很简单,一碗酒一千万存款,想做这个生意,银行人必须豁得出去,为了多有业绩,只能是喝完酒,把自己交给桌子。

遇到能喝的领导,下属的结局也差不多。

桌子上的表现很多时候比业绩表现更见效,酒桌子上的忠心,有时被领导异常看重,不是有那么句话叫,酒品如人品。没被领导喝倒下的下属,除非你让领导佩服你的“雅量”:酒量和胆量,不然,领导跟你之间始终隔着一个酒瓶。你倒了酒瓶可以不倒,否则,你要试着将酒瓶放倒。

社会越来越复杂,酒会被做成局。有名义上同学吃饭,有名义上同事聚餐,有名义上家里人聚会的,结果,在不经意之间,商业利益就牵涉其中,让人防不胜防。自己被卷进局中,要是知道内情的还算可以,就怕卷到局中,自己不知生死,这就非常可怕。如很多明星折在酒桌上;很多名人酒后误事;还有能人酒后被人围猎。这个局真的不知道如何破解。

以前喝酒后不爱说话,现在不喝酒不爱说话。不知道这是不是与年龄有密切关系。想想自己酒后大话连篇的样子,我真的比喝吐了还要恶心。可惜,我一直没有那个自控力。

没喝酒之前,总觉得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还没有喝到一半,自己就把自己放弃了。听很多人说,跟我喝酒特别爽快。

可我知道,喝多了时候的爽快,很快就变成回家后的不爽快。大醉一场,我起码要用一天时间来抚慰身体上的不爽。

酒局,别人局在桌子上,我的局在下了桌子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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