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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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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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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写的时候,就写跑步吧

我跑步的时候,没想过当作家。当上作家以后,就没再跑过步。

多少次面对镜子里日益肥胖的自己,我总想鼓足勇气到外面跑起来,结果,不到五十米,不仅呼哧带喘,而且,膝盖的上下关节比我本人还较劲。

前阵子,在室内跑步机上尝试过几分钟,第一次是三分钟,第二次到了五分钟,第三次到了八分钟,经过若干次努力之后,我想把记录提高到十分钟,很快我就感觉到失败了,因为,下皮带之后,腿几乎无法站立。

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自己满意的记录呢,这是多少年没有再梦想过的。一直都认定,这辈子估计都没有跑步的机缘了。

我不是爱跑步的人,甚至都不爱运动。

好像是大二的时候,有段时间,我的气管和肺部非常不通畅,咳嗽加哮喘,让我害怕遗传了母亲的病。母亲因为气管炎加肺气肿,早早地就离我们而去。

在生病和害怕之间,我选择了极端的“以毒攻毒”疗法,我想着,要么在跑步中被哮喘憋死,要么在运动中实现永久的呼吸自由。我开始了每日一次的五公里跑步。

对于一个没有耐力和恒心的人,从出门开始,我便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我上了一条环形路,只要跑起来,就没有捷径了,要么完成一圈,要么半途原路返回,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得不承认,路径选择对于成功非常关键。

到了小一半的时候,我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想到返回的路程跟往前相差无几,我只好咬牙往前。跑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完全把我从身体里挣脱出来了,跑在路上的不再是我,我开始在云中漫步。

那是飘飘欲仙的极致体验,那种浮在空中的曼妙之感,是我一直能坚持下来的不竭动力。全程结束的时候,我没有被时常爆缸的气管憋死,而是感觉到,从肺到鼻腔从未有过的通畅。

我跑步那年,美国电影《阿甘正传》还没有拍摄,如阿甘一样执着的我,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关注,竟然还有女同学加入到我的跑步队伍,当然,队伍最多的时候也就2个人。

我从南京跑到广州,那些年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首先要寻找的都是跑步路线,早晨要是能出去跑一圈,感觉一天都精神十足,也许因为晨跑,所以我爱上了阅读,进而想到了继续读书。

可到北京来求学的时候,彻底地葬送了我跑步的安排。那时候的北京不仅气候一般,且也没有适合跑步的路线。门口的街道竟然是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进出门都觉得非常憋屈。

人就是那么的奇怪。

当年因为气管憋屈,我选择了跑步,气管的问题得到根治了。现在因为憋屈而放弃了跑步,结果是,我的身体每况愈下,虽然没有犯过呼吸道的疾病,可身体的素质让我面对非典疫情时就非常沮丧。我没有捡起跑步的爱好,好在我开始运动了。

我一直没觉得写作与跑步有什么关联,直到看见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树写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当然,看到这篇文章的一定不止我一个。国内作家有人写过《跑步穿过中关村》,刘震云出了很多小说,不知道是不是跑步时产生的灵感和创作激情。这些事件都是在中国作协李敬泽副主席的大著《跑步集》里面介绍的,通过这本书,我知道了跑步,当然也知道了写作。

反正,跑步与写作一定是有关系的了。

敬泽主席的《跑步集》的序言,题目叫《跑步、文学、鹅掌楸》。这是他应《南方周末》的邀请,做了一次演讲的题目。我非常喜欢敬泽主席的这篇演讲稿,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精心备至;看似毫无关联,可每段之间都环环相扣,这是思考的文字,当然也是智慧的文字。知识如泉水,不经意之间就呈现出来了,智慧如光束,可以渗透到每个角落。说心里话,这样的文字表达形式,是我孜孜以求的目标,也是我不断前行的方向。

跑步、文学与鹅掌楸之间原本毫无关联,可作家通过高度发法的意象力,将它们链接为一个整体。我真的知道跑步与文学,跑步与鹅掌楸之间的关系了,作家就是要将世间万物建立关系的人。

没得写的时候,就写跑步吧。像村上春树,像刘震云,像李敬泽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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