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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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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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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心底的故乡,挥之不去

住在心底的故乡,挥之不去

写到无尽处,坐看云起时。

经常觉得,写完今天的,明天真的揭不开锅了,该写的、可写的,好像都写完了。

记得《大话西游》里有这么个片段,至尊宝一旦睡着,他就梦见自己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山洞,可他从来没有到过那个山洞。原来,这是五百年前,他还是齐天大圣的时候,那个洞是他的宝地,或者说,那是他的老巢。尽管时光过去了五百年,尽管他已完成猴变人的轮回,可水帘洞里面的一切,如印象基因,永远地镌刻在他的身体里。

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住在心底的家乡突然涌到纸面了,我终于相信,心里真的住了永恒的故乡。

在家乡,我只度过了18个春秋,便背着铺卷、拎着箱子离开了。尽管后来不定时地回去探望,几十年加在一起,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故乡的日子,绝大部分时间住在乡下,除了进县城读了几年高中之外,基本上被圈定在磨盘州那片土地上。去过最大的城市是安庆,在父母的口中,一直把安庆叫“省里”,因为在他们幼小的时候,安庆确实是作为省府存在的。

即便去过的安庆,我对它也是一无所知。晚上坐末班船到安庆,从候船室走到候车室,在那里熬到天亮,以便赶上第二天的第一趟早班车回怀宁老家。返回的时候,坐车到安庆,在亲戚家暂留几个小时,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就得赶往几公里外的小轮码头。

安庆于我,不过一座振风塔而已。因为,那是坐船时候,港口的一个标志性建筑。看到塔了,说明安庆到了,塔在后面逐渐缩小,说明船离安庆越来越远。隐约地还有菱湖公园,《天仙配》火的时候,菱湖公园里开始有一座严凤英的汉白玉石雕像。

我清楚地记得,大队里早晚两遍广播里,只要播放《天仙配》选段,就有很多人站在广播底下,跟着广播学着唱,还有认真的人,找出一个纸烟盒和孩子扔掉的铅笔头,歪歪扭扭地记着广播里唱出来的歌词。

关于故乡的记忆太多、太深刻了。

我记得有一天,学校里让我们回家问自己的生日。当时是半下午,父母亲都下地了,家门口就几个半大小子在玩。我的堂叔比我大一轮,那天他恰巧在家,我的问题也许把他都难倒了,可他还是比较聪明,随口就给我说了一个日子。这个日子就成了我一辈子的“生日”,也许叔叔说的是对的,他真的记得我的生日,可我一直不相信,毕竟他是我的堂叔,他怎么记得我的生日的。

我高高兴兴地回到学校,那天我是第一个回到学校,且报出生日的人,印象中,老师还表扬了我和我的家人。

先前在文章里,我还记录过,第一天当“红小兵”,在中心学校被授予红领巾的场景,甚至还包括,定期不定期地到中心学校搞宣传,听农民讲忆苦思甜故事,批斗地主富农的场景,甚至还记得,在公社读初中的小伙子们,拿着刷着红白相间油漆的齐眉棍,挨家挨户进行打砸,说是“破四旧、立四新”。他们在我家没有打砸,记得我家门楣与门框间原本悬挂着几片彩色的布片,有个小伙子手劲比较大,他顺手一揪,那几片彩布连根撕断。

那天我没有看到在公社中学读书的哥哥,不知道他是没有参加,还是没有被安排到我们村里这一组。后来问哥哥,他支支吾吾,我当时胆子也大,我说,那些人非常讨厌。忘记哥哥当时是什么表情了,也许他真的没有参加这个活动。

故乡怎么写好像都有味道,因为故乡里住着情呢。故乡是我的脐血洒落之地,那里有我的至爱亲人,有我一起成长的伙伴,有呵护我长大的师长,故乡见证了我从出生、长大到成熟,最重要的是,父母亲一直住在我的故乡里,他们没有走出,也永远走不出我的故乡了。

我清晰地记得母亲的很多事,可我就是记不住母亲言行举止的样子。我记得母亲对我说过的一些话,可我记不住母亲教我的任何一首儿歌。也许记忆的亏欠,就是要激发我努力地去用文字弥补吧。我跟父亲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现在想起来比较遗憾的是,一辈子都是父亲在教育我,可我从来没有与父亲交流过,我觉得,父亲的心里有需要我开解的东西,毕竟那时我已年过不惑,且受过非常好的教育。也许是习惯使然,我一直在倾听,这也意味着,我一直在索取。假如,父亲能像开解我一样,听我一次开解,那他的余生是否会有些变化呢,我不确定。也许,我会少一份遗憾。

故乡住在心底,那是因为已经失去。有人说,唯有失去,方知珍贵。

我不这样认为。失去的,只有通过努力记忆,才能唤回失去的落寞。只可惜有些记忆失落的太早,保留下来的可能仅仅是一条线,或者是一个点。也许这里可以成为写作的触点,由这个点而开启一段新的记忆闸门。

住在心底的故乡不是挥之不去,是不想挥去。那是我们身体里最柔软、最脆弱、最温暖的地方,那也是我们留给心灵最好的归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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