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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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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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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是画,缺月是诗

月圆的时候,大地披上一层柔美的面纱。月朦胧,情朦胧。桂树盛开了一河花香,吴刚杵臼酿桂酒,嫦娥月宫舒广袖,惹得蟾蜍“呱——呱——”三两声。

人们喜爱圆月,因为圆月亮白,能寄托思念家乡、渴望团圆、时空永恒的情愫。“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月明人远,思深情长,切骨的怀人心绪油然而生;“中天皓月明世界,遍地笙歌乐团圆”,明朗道出月圆人团圆的欢快欣喜之情;“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明月亘古如斯,超越时空,洒下满眼清辉,让人顿感人生的短暂与渺小。

月亏的日子为多。月如弯弓,上下弦的弓,河流山川都笼上一场温柔的梦。月光像一曲扣人心弦的旋律,娓娓道来有点羞涩的心事;像一壶吴刚酿造的清酒,溢出醉人的淡淡的花香。花盛开后则败谢,浪爆发后则沉默,都是一种平衡之美,一种缺憾之殇。

总有无月的夜晚。初一、二十八日不见月光,阴天总是挡住了月的铅华。黑魆魆中河水依旧东流,时光照样流淌。路灯亮了,车灯亮了,心灯也亮了。黑暗挡不住摸索前行的步履,挡不住创新飞翔的翅膀。缺憾也有缺憾的妙处。

追求完美没有错,接受缺憾也没有错。不接受缺憾的完美主义者,在生活中会处处碰壁,碰得头破血流。多少人与你擦肩而过,但有几人能演绎高山流水的心灵乐曲?多少人成就事业,是因为有一种包容的胸怀?维纳斯的断臂,有几人能够接上而不失其韵?

庄稼地里,有沉甸甸弯腰的谷穗,也有趾高气扬、两手空空的稗草;森林之中,有挺拔伟岸、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也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枯木残枝。不因稗草而否定庄稼的丰收功劳,不因枯木而否定森林的浩荡幽邃。缺憾总和圆满相依相偎。

同一枚树叶,同一滴水珠,此时彼时不同,此地彼地不同,评判标准不一样,美和丑就会不同。

屈原如莲花一样清新、圣洁,为追求完美而纵身汨罗,给世界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缺憾;尾生固守诚信而被淹死,飞蛾追求光明而被烧灭……与其说他们追求完美,死而无憾,不如说近乎愚拙,放大了缺憾。

缺憾是一种破碎的美丽。日升日落,花开花谢,人来人走,起起落落,都在自然中。旭日东升,有蓬勃之美;日落西山,有夕阳晚霞之美。花开,姹紫嫣红,花香蝶来,如同仙子盈盈笑脸;花谢,化成春泥护花,枯萎中安放一缕香魂。

我也喜欢月圆,曾经伤感月缺。人类灵魂工程师,自豪感渐渐萎缩。相濡以沫,锅碗碰伤。朋友联系稀疏,岁月催白鬓发。一世无功,英雄末路,易水清寒,张生悲歌。

转而想,这就是生活。生活是诗歌,有了诗心才会把日子过得舒坦。缺月的日子,你得打磨有棱角的心,放下高傲的心,融进这缺月的光里。

痛苦无法掩饰时,向周围人表达“我还好”的一种努力;痛苦无能为力时,没办法,只能接受了。开心的时候,笑意漾开在眉梢,内心放松而轻盈;其他时候,不笑,也挺好。

老骥伏枥,壮心犹在。于是,夙兴夜寐,扬鞭奋踢。敬业的脚步更加坚实,深耕的泥土更加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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