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香

文/张克龙

人说，最美不过四月天。苏北老家农村的四月，春光明媚，广阔无垠的田野上长出了各种可食的野菜，如鲜嫩可口的荠菜，绿油油的面条棵，叶中带红的灰灰菜等给家乡的人们带来口福。

除此之外，村里村外的树上也陆续奉献出诱人的野菜香，形如金钱的榆钱，别具风味的香椿，略带苦味的柳芽与杨毛虫，特别令人陶醉的就数那满树缀着玉牙的洋槐树了。

说起洋槐树，家乡人都会记忆犹新，没吃过槐花的人为数不多。

特别是那槐花，嫩如玉牙时就可采食，用面粉、鸡蛋相拌，用油一煎，下锅加水，美食瞬间可得。

花盛开时，用面粉相拌，放笼中一蒸，加入蒜泥、花生相佐，让人口齿留香。

槐花之香，使人陶醉其中，其味甘而醇，香而悠，让人心旷神怡。

槐花之美，不仅形如玉牙，而且洁白无暇，无公害，纯天然，长满硬刺的枝条上挂滿成串的槐花，那淡淡的清香把刚冬眠的蜂蝶唤醒，振动着双翼飞上飞下，动与静美妙的结合，构成一幅美妙的田园风景。

家乡的房前屋后自栽的槐树成了左邻右舍的采摘目标，人们拿着长长的竹竿绑个镰刀或钩子，把它举向空中，头向天高望，向着心仪的目标进攻。

槐树也许是大自然奉献给人们美食的恩赐，好端端的一树枝叶，被人们钩得千疮百孔，成了光秃秃的孤家寡人。

可是经过春夏秋冬的抚平创伤，第二年还是花开满树，可是人们哪能知道槐树心中是悲还是喜呐?人们谁能知道万物皆有灵性，槐树也会流泪呐?

院后有一老槐，树龄也有三十余载，从它有胳膊粗时就可以钩槐花，那时树小，花也不多，都是搬个合梯，用手去摘。稍大就会受钩枝之苦了。再后来，树大枝多，每到花开时妻就会把左邻右舍喊来一块钩槐花，叫大家都尝尝鲜，叫有美食共享啊。

前几年由于翻修庭院，把老槐树卖掉了，每到春天槐花开时，妻和邻居们都会念叨一番，说今年吃槐花又得到外面去寻了，多不方便啊，看来任何事物只要对人们有好处、有用处的一旦失去，人们就会念念不忘。

家里的老槐树虽然没有了，说来也怪，种了二十多年的大棚东头自已出了一棵槐树，在野外田地里得天独厚，长得也快，不出几年，就开始出现花骨朵。

有一年的春天，胳膊粗的槐树上开始出现形如米粒的花骨朵，我与妻说，在外上班的儿女们很久没有吃到家里的槐花了，等几天采摘下来给他们寄去。

可是过了几天，拿个方便袋想摘些嫩点的槐花，可怎么也寻找不到，只剩下刚萌出的嫩叶，我与妻说，槐花怎么没有了?妻说，这几天也没见有人来，怎会没有了。

我十分好奇，本来前几天看到的花朵骨怎么会没有呐，到了傍晚我们整理好大棚准备回家时，忽然听到花喜鹊的叫声，在槐树枝头窜来窜去，这时才明白，原来是鸟儿捷步先登了。

第二年，在槐树又露米粒花朵时，我就在树上绑了一个黄色的旗帜，果不其然，鸟儿不敢来了，花儿也次第开放了，这个大自然中真是有趣，一物降一物。

今年槐花又开了，由于我们在苏州打工，昨天听大嫂打电话说，五一节你们回家吗?我把大棚旁的槐花给你们钩一些，放冰箱里回来吃，我说行啊，在苏州虽见百花争艳，却少见槐花开。

外面的花儿再美，在我心中也没有家乡的槐花美。

外面的花儿再香，也比不过家乡的槐花香。

五一节，回丰县老家去闻那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