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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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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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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季节

文/张克龙

我的家乡在苏北丰县复新河畔,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家乡的父老乡亲以种植小麦水稻为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四十年前的家乡,还是以生产队为单位,参加集体劳动,按工分计劳分配,每逢麦收季节,男女老少齐弯腰,家家户户无闲人。

四夏在即,担任生产队长的近门大爷更加忙碌,起早贪黑,真是一心为公,每天在东西南北地里转悠,那块地该割了,那块地还贪青,做到心中有数。临收割前,大爷领着有经验的几个老农到集市去购买夏收中要用的农具,镰刀,拉车绳,杈子,扫帚,扬场锨,用队里的马车拉回来,那时队里有文化的人不多,队里会计就用木棒沾着红漆在新农具上划上x作记号。

一切准备就绪,四夏战斗就要开始了。大爷在傍晚就敲起队里井边大柳树上的铁钟,铛铛,铛铛……

人们听到钟声,心知肚明,正喝汤的匆匆吃上几口,没喝汤的开会回来喝,都不约而同的到村里仓库前去开会,大爷嗓门不高,但句句入耳,斩钉截铁,威信高讲话也有说服力,把麦收工作都安排起井井有条,分工明确,割麦的,捆麦的,运麦的,打场的,看庄稼的,按人的年龄和劳动能力分派农活,做到人尽其能。

收割麦子都用镰刀,十几个男劳力一组,一字排开,有领趟打头的,其余人跟着,成熟的麦子在嚓嚓的镰刀声中排成一堆又一堆,后面的妇女跟着捆,到了中午休息时,上了岁数的老年人负责烧茶送茶。

捆好的麦子当天要拉回场里,当时用的是地排车,由于麦杆比较滑,装不周正,拉着拉着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翻车的事常常可见。

把麦子拉到场里,负责场里的劳力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把式,早上摊场晒上小麦,中午套上驴、马用碌磙进行碾压,在烈日下老农一手牵着牲口,一手挥舞着鞭子,一圈又一圈地把麦子从麦穗中碾压分离,那清脆的鞭声传得好远好远。

到了下午,要起场,用木杈子反复翻动,把麦秸下面的麦子堆在一起,这是老百姓一年的口粮,更包含着对国家的贡献(公粮)。

麦收季节,老天也很眷顾,常常在下午起风,场里的人们丢下杈子,拿起木锨,趁风扬场。那一锨锨金光的麦子在空中划个弧形沉甸甸地落成山一样的麦堆,那包含的是人们的丰收喜悦。

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闲着,有的负责看护收割下的庄稼,有的负责送茶水,还有的要日夜看场,那时的人们很少有吃闲饭的,都要为战四夏出力。到了中午,队里的几个上了岁数的妇女在场后沟里的井坑里提水做米饭,用猪肉炖细粉,打场的人是不用回家吃饭的,因为怕天气突变,来不及收场挨了雨淋。

麦收季节,最高兴的最数不上学的孩子了,他们跟着大人到场里,尽情地在柴草上翻滚玩耍,无忧无虑。

人们趁着好风把小麦扬净扬好,还要晒了又晒,才能装袋入库,队里不用过秤,都是以口袋为基数,年轻有力气的抗大口袋,力气小的抗小口袋,每人抗多少袋仓库人员发多少小棒,最后就能算出亩产和总产来,把爱国粮交上和种子留好后,才能按人口分给社员口粮。

生产队里收获麦子,最热闹的是打麦场,那是收获丰收的地方,那是社员喜分口粮的地方,更是喜交爱国粮的始发站。

麦收结束,打麦场里的热闹并不结束。到了冬季的傍晚,更是人们聚集的好去处,男劳力聚到牛屋里烤火吸烟拉呱,孩子们在月光下麦垛旁玩捉迷藏的游戏,忘却了天寒地冻。

四十多年过去了,队里的打麦场已是树木参天,当年的队长大爷早已作古,每当回忆起来,还是犹如昨日,历历在目,那是一个时代的印迹,也是一段深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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