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屋里的回忆

文/张克龙

随着新农村的建设，家乡农村的老土屋已经不多见了，这些历史“古迹”逐渐被拔地而起的楼房所淹灭。

每当看到村庄上偶尔遗留下的老土屋时，总会想起四十年前的童年时光。

四十年前，家乡还很落后，家家户户住着老土屋，老年人常说:“这种屋住着有好处，冬暖夏凉”。土屋，青砖作基础，泥土为墙，足有尺余，上覆红瓦作顶，在当年算是高级的住房了。

那时还有很多农户住着上无片瓦，下无块砖的土坯房，屋顶用麦秸覆顶。由于这种草房防火性能太差，慢慢地人们在屋顶上再覆上一层瓦，来个华丽转身，就变成土瓦房了。

老土屋的山墙上搭上一个小屋，作为厨房，那时没有电，没有煤气，天天烧饭用地锅，地锅就是用泥垒成的锅墙，直接烧柴草做饭，晴天还好烧，一到连阴雨天，柴草再潮些，最容易出烟，小小的厨屋里狼烟地洞，对面都看不清人，把做饭的母亲熏的直咳嗽，很远就能听到母亲的干咳声，只看见从灶房里冒出的缕缕炊烟。

老土屋，没有围墙，用木棒夹成篱笆墙，再留上门，原始的墙头院就建成了。

篱笆墙里种些时令蔬菜，墙头上爬满丝瓜、豆角、南瓜和葫芦，喜爱花的父亲还在门旁栽上菊花，这种墙里外透风，蔬菜才长得旺盛，既能观赏又能吃上自已种的蔬菜，日子虽寒但也自足。

房前屋后无闲田，见缝插针有绿意。父母亲最珍惜的是每一寸土地，他们惜地如命，从不让每一寸土地荒废，巴掌大的地方春天上种一棵冬瓜，从夏到冬都有冬瓜吃。门前还会种上几棵向日葵，到了冬天嗑瓜子也有无限的乐趣。

篱笆墙也常常入我梦中。

老土屋的装修也很别致，因陋就简，教书的父亲从学校里带来报纸，把整个墙糊的严实合缝，进门一看，显得明亮干净。放学回家，搬个板凳，趴到饭桌上做作业，晚上在煤油灯下看书，母亲总是在旁边陪着，还不时地向上拨着灯芯，让火红的灯光再明亮些。到了睡觉的时候，有时还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偷看小人书呐。

老屋里常常一家人围在一起说话拉呱，那时候人们不外出打工，说话拉呱到很晚，母亲在灯下做着针线活，我们小孩子做着作业，一家人其乐融融。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弹指间四十多年过去了，冬暖夏凉的老土屋早已被二层楼房所替代，煤油灯下拉呱说话的父亲和灯下做针线活的母亲也已不在，童年的欢乐只能留在美好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