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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智斗公堂
话说山癞头欲占民女山凤，想不到捉鸡不得反蚀把米，，还弄死了一只猫。但到手总不能这样就放脱了，山癞头老是想找下手的机会。山癞头对歪嘴九、酒鼻二说：“你们多留点心，有机会就把那个山凤抢过来！”
歪嘴九淫笑道：“大爷放心，我们留意着呢！”
山癞头说：“只要美人弄到手，好处少不了你们！”
酒鼻二说：“我们这就出去放风。”
歪嘴九、酒鼻二各抓了一把花生，走出门去。
石牛村外的田野上，石子和几个男孩拿着竹杆为财主放鸭，一群白鸭拍着翅膀“呷呷”地叫喊。
在山下小路一处，一阵牛角声吹响，还传来牛的叫声，远处山路走着一群牛。
老窍头戴草帽，背着鱼笭，赶着牛群在小河边的山路行走。
这时少小姐钱宝珠从后院门溜出，喊着从后边跟上来：“窍哥，等等我！”
老窍见是小姐宝珠，就道：“宝珠，你、你来干什么？”
宝珠说：“我来跟你放牛呀。怎么，不许啊？”
老窍为难地说：“这、这，不行啊，等下老爷知道，就说是我把你引出来，麻烦事就大了。你还是回去吧。”
宝珠道：“不，我不回去，我在家里好闷哦，早就想跟你出来放牛，看你挖泥鳅,还有……我看你跟砍柴的姑娘唱的什么山歌。”
老窍说：“这、这，都是唱什么郎哥想阿妹，阿妹想情郎的。”
宝珠道：“哎哟，这些我还不会。你、你放牛都学会唱这么多，快给我唱唱。”
老窍说：“不行不行，我、我肚子饿了，唱不出来。你看这山路好难走，你能走吗？回去、回去吧。”
宝珠赌气地说：“你不教我唱，我就不回去，我就是想听你唱。”
宝珠站着不走，好象想到身上带来的糍粑，就从身上拿出一包粽叶包，又放到身后，走到老窍跟前。
宝珠道：“窍哥，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东西？”
老窍说：“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宝珠说：“我叫你猜。”
老窍想了想，说：“芭蕉。”
宝珠道：“不对。”
老窍又说：“红薯。”
宝珠笑着说：“更不是。”
老窍想了好一会，摇着头说：“我猜不出来。”
宝珠道：“猜不中，没用，你闭上眼。”
老窍老实地闭上眼睛，宝珠把手上的包放到他手上。老窍打开眼睛一看，是荷叶包着的几个糯米糍粑。
老窍高兴地说：“糍粑，早不说呢，把我饿死！。”
宝珠笑了笑，又把糍粑夺过来，说道：“不准我来，就没有糍粑给你吃。你说，让不让我去放牛？”
老窍咽了一口，说道：“行、行，给糍粑我吧？”
宝珠说：“别骗我？”
老窍说：“不骗不骗，骗你是小狗。”
“这还差不多。”宝珠把糍粑给老窍，说道：“吃吧。”
老窍立即拿了一个糍粑咬了一口，然后坐到树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老窍道：“千万别让老爷知道哦。”
宝珠说：“我才不怕哪！”
老窍吃了糍粑，又赶着牛群走去。宝珠跟在后面走着。
山坡上，砍柴人唱着山歌：
哎······
想哥多，
想哥夜夜睡莫着，
蜜糖泡饭吃不下，
端起碗来泪就落。
又有人唱：
妹是高山一只凤，
哥是海里一条龙，
妹求海中见哥面，
龙凤相交是一双。
老窍、宝珠赶牛来到山岭上。
这时，天空乌云密布，风雨欲来。一道闪电，一声炸雷炸响，宝珠惊叫着扑到老窍怀里。
老窍对宝珠道：“大雨快来了，你快回去。”
宝珠仍惊惧地抱着老窍说：“我、我怕打雷，你不走，我也不回去！”
老窍说：“好，我送你回到村边。”
老窍牵着宝珠的手朝山下走去。
大雨将至。
这时，在另一处，石头赶着鸭走到三猫村外田垌。
在三猫村山癞头家院子的木楼上。院子的一幢小木楼上，歪嘴九在收拾干货，然后又抬头望了望天色。忽然，他发现村边田垌有一大群白鸭。
歪嘴九脸上狡黠一笑，转身下楼。
歪嘴九边喊道：“大爷，大爷，好事又来了！”
山癞头走了出来，问：“什么事？”
歪嘴九说：“好事来了，你快来看！”
歪嘴九把山癞头引到木楼上的窗边，往外望。
歪嘴九说道：“您看，这……”
山癞头见是一群白鸭，笑着说：“一群白鸭，哪来的？”
歪嘴九说：“正是石家那小子，这回送上门来了！”
山癞头一看说道：“果然是石家那小子！”
歪嘴九说：“这可是好机会！”
山癞头大喜，道：“好啊，好啊，我正找机会下手呢。老九，你、你有什么办法？”
歪嘴九想了想，道：“我这、这、这有一个办法，可、可以万无一、一失。”
歪嘴九在山癞头耳边低声说了一阵。
山癞头听了连连点头说：“好，这事就由你和老二去办，到嘴的肥肉千万别让跑了。”
一阵雷声，瓢泼大雨落下。
歪嘴九说道：“大爷，天又下雨了，正好下手！”
这时，田垌上，下起了大雨，石子急忙跑到村边一间小屋的屋檐下躲雨。
一个汉子走了过来，看了看石头，装出很关切地说 ：“小兄弟，雨下这么大，别淋坏了。来，快到我屋里避避雨，快来。”
石子道：“我的鸭子还在田里呢。”
汉子说：“不要紧，雨下这么大，鸭子不会走的，等雨停了再去赶。”
石子想了想，就跟汉子走进一间屋里。
歪嘴九和酒鼻二从木窗里见到石子被汉子带进了屋。
酒鼻二得意地说：“这小子上当了！”
歪嘴九道：“快去动手！”
说着，酒鼻二、歪嘴九立即拿了剪刀，戴上竹帽下楼走出门去。
不多时，酒鼻二、歪嘴九来到田头，将鸭群赶到一处低洼的地里。歪嘴九捉住一只鸭，用剪刀剪了头记。剪了一只又一只，一只又一只白鸭被剪了头记。
酒鼻二、歪嘴九望着鸭群，得意地对视而笑。
雨过天晴，石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望了望田垌，发现了鸭群还在那里，便走去赶鸭。
石子挥起竹竿，将鸭群赶上小路，准备返回。
山癞头、歪嘴九、酒鼻二喊着跑来。
山癞头喊道：“站住！谁敢赶我的鸭子？”
山癞头歪嘴九、酒鼻二跑到鸭群前拦住。
石子紧张地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山癞头喊道：“小子，你敢赶大爷的鸭，想偷吗？”
石子说：“这是我赶来的，怎么是你的？”
山癞头说：“你看清楚来，你的鸭有记号吗？大爷家的鸭子都是有记号的，剪头的都是我的。”
石子看时，赶的白鸭一只只都剪了头记，不禁大惊道：“这、这······。”
山癞头说：“没错吧？大爷我的都剪头。”
石子紧张地说：“不、不是那样的，是我赶来的。”
山癞头说：“怎么样？你仔细看看，看清楚了。”
石子说：“明明是我赶……赶来的，是村里石贵老爷家的鸭。”
山癞头说：“你的鸭你去找，我的鸭我要赶回，（对歪嘴九）还不快把鸭子赶回塘里圈好。”
歪嘴九道：“是、是大爷。”
歪嘴九、酒鼻二把石子的鸭群赶走。
石子想拦不住，急得大哭起来：“这……这是我的鸭呀，你们……你们抢我的鸭，我可赔……赔不起啊！”
山癞头道：“嘿，兔崽子，想偷我的鸭，不把你当贼抓就好了！”
山癞头得意地笑了几声，拂袖而去。
石子无奈地看着酒鼻二、歪嘴九把鸭群赶走，哭着走回。
在一条小河边。老窍把鱼笭里的鱼倒在地上，让一群小孩观看，有塘角鱼、泥鳅、黄鳝，还有螃蟹、田螺，老窍又一只只拣到鱼笭里。
一个小男孩问道：“窍哥，给我一条菩萨鱼？”
另一个男孩也问：“窍哥，给我一只螃蟹？”
老窍说：“好、好、好，给你们自己捉，要几只都行。”
小孩们一个个伸手到鱼笭捉鱼。
“哎唷”一个男孩叫喊着把小手从鱼笭里抽出来，小孩手指上夹着一只大螃蟹。
小男孩放声大哭：“哎唷……咬我……”
众小孩见时，“哈哈”大笑。
老窍笑着帮小男孩除去螃蟹，然后给他一条小鱼，说：“螃蟹你都打不过，还敢伸手到里面！”
小孩想拿又不敢拿。
老窍说：“这条鱼不咬手。”
小孩迟疑一会，才伸手拿了鱼。
众小孩跑开去。
石子在远处走来，哭着喊：“窍哥！”
老窍抬头望去，见石子哭啼啼走过来。
老窍吃惊地问：“石子，又怎么了？”
石子说：“我的鸭群被山癞头抢走了。”
老窍一惊，道：“怎么，又是山癞头？”
石子说：“我去躲雨时，他们、他们就把我的鸭头上全剪上记号，硬说是他的！”
老窍怒道：“光天化日，抢人财物，不是强盗是什么？哼，我一定想办法为你把抢去的鸭子夺回来。走，先去看鸭群被赶放在哪处。”
三猫村外的一张鱼塘处，一群白鸭在水塘里拍水嬉戏。
老窍和石子伏在山坡的草丛后，指指点点着山塘里的鸭。
石子说：“窍哥，鸭子全在哪边，总共三百一十五只。”
老窍道：“好的，我现在就去做些手脚，你在这里看着，我得手以后，你就去叫二蛋帮我看牛，我会对付他们的。”
石子不放心地说：“你一个人要小心啊！”
老窍说：“放心好了！”
老窍迅速拿起东西，滑下山坡。
老窍来到山下塘边。
老窍看着鸭群，鱼塘里的白鸭全剪了头记。心里暗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老窍取下一只木盆，打了一盆水，从鱼笭里取出一包红粉放到水中搅匀，又从笭中取出鱼来诱鸭子，白鸭群纷纷来抢食。
老窍再把米糠放到木盆里，鸭子由又一次来抢食。
老窍得意地一笑，就把木盆沉到水中，接着打了个唿哨把鸭子聚到岸上。
老窍挥竹杆赶鸭上路，并故意大唱山歌：
哎呀嗨……
世上大虫吃小虫，
狐狸就会钻鸡笼。
猫儿生来吃老鼠，
鸡仔也会叮蜈蚣。
“站住！”这时，山癞头、歪嘴九、酒鼻二几个人大声喊着追来。
山癞头喊道：“站住！你好大胆，敢偷大爷的鸭。？”
老窍毫不理踩地边唱着经常唱的山歌：
一只大蛇爬过垌，
蚂拐莫识喊做龙；
一只猫儿过畲岭，
老鼠莫识当大虫。
山癞头追到老窍前面，说道： “站住！什么人敢到大爷门前偷鸭？”
老窍把破竹帽往上一抬，说：“笑话，明明是我赶来的，怎么说是你的？”
山癞头指着鸭群说：“你不见我的鸭都剪头记号吗？”
老窍说：“我的鸭也剪头记，还染红记。”
山癞头低头一看，一只只白鸭的头全是红的。
山癞头惊瞪着眼，大怒道：“小毛贼老窍，你……你敢吃到大爷我头上，你是活腻了？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
山癞头一边说着一边挽衣袖。
老窍毫不惊慌地说：“你敢！几只癞皮狗，你有多大能耐？告诉你，牛脚村的钱老爷可不是好欺负的，谁不知道钱老爷家养的鸭，要是少了一根鸭毛，钱老爷就不会放过他。而且就会有人爬在地上学狗叫，你信不信？”
山癞头一怔，暗道：“这群鸭明明是从石子那小子手里夺来，怎么现在又变成牛脚村钱老爷的？老窍这小子耍什么名堂？”
老窍见山癞头被唬住，便双手叉腰，上前一步说：“想怎么样？你们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好汉？钱老爷几百号人也不是好惹的，有种你们跟我去见钱老爷。要不，就一起到县衙见官，看那个赢，敢不敢？”
山癞头看着老窍，不服地说：“你想吓大爷不成，大爷不、不怕你。去、去见官！”
老窍说：“好，那就一起赶鸭去见县官，让县官来判！”
山癞头道：“去就去，看你有多大本事！”
老窍把竹杆一挥，道：“赶鸭去官府！”
山癞头、歪嘴九、酒鼻二等只得跟在后边。
桥州县府衙，大门前，两个衙役手持木棍站立在门两旁。
老窍戴着破竹帽，吊着鱼笭，手挥竹杆，神气地赶着一群白鸭来到大门前。鸭子“呷呷”乱喊。山癞头、歪嘴九、酒鼻二累得喘着大气，走在后头。
老窍欲将鸭群往县衙门里赶，衙役见状，连忙阻拦。
衙役甲喊道：“哎，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快把鸭子赶开！”
衙役乙说：“这是县衙，不是田垌,滚开,滚开!”
老窍道：“我是来告官，让我进去！”
衙役甲问：“告什么官？告官怎么赶着鸭子来？奇怪。”
衙役乙说：“县衙快关门了，县令没功夫见你们，明天再来吧。走开，走开！”
山癞头一听，暗道：“好啊，县衙一关门，小子你就别想赶鸭子回去了。”
老窍走到衙役甲面前说：“几位官人，行行好，让我见县令。”
衙役甲看了老窍，惊异地说：“你、你不是那个老窍哥吗？”
老窍一怔似曾相识地说：“我是老窍，你是……”
衙役甲说：“你不记得了，前些天我和我家相公去赶考，被你摆鱼索对。”
老窍想了起来，道：“啊，原来你是……哎，你怎么又到这当差了？”
衙役甲说：“我家相公回去以后，更加用心攻读，他见我没事做，就把我叫这里当差，才来了几天。”
老窍一惊，说：“万秀才在县衙？”
衙役甲说：“就是当今桥州县县令。”
老窍暗想：“我何不利用他开通开通。”
老窍把衙役甲拉到一边耳语一阵，衙役甲点了点头。
衙役甲又跟其它衙役细声说了几句。
衙役甲对老窍、山癞头等道：“你们在这等着，待我先去禀报县令，没有县令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
衙役甲说罢走进衙内。
县衙内公堂内，年约四十，相貌英俊、脸色沉静的万知县正在一张案桌前批阅文书。
衙役甲走进来禀报：“秉报表舅……”
万知县严肃地说：“嗯……这是公堂。”
衙役甲忙改口说：“秉报知县大人，门外有几个人前来告官。”
万知县问：“有何事要告官？”
衙役甲说：“一个叫老窍的跟一个秃头大汉为争夺一群白鸭而告到官府。”
万县令一怔：“老窍！”
衙役甲说：“就是上回跟我们对对联的那个。”
万县令道：“是你说的那个跟我摆鱼索对的那个？”
衙役甲说：“正是，他是牛脚村钱老爷家一个放牛放鸭的，可真是······”
万县令饶有兴趣地说：“真的吗？我这回倒要看他怎么跟人家斗。鸣锣升堂，把人带进来。”
衙役甲道：“是！”
万县令又喊：“回来！”
万县令小声吩咐：“钱老爷是我家表姑爷，鸭子你叫人赶去圈好。”
衙役甲应道：“知道。”
县衙大门，一声锣响，接着衙役喊：“升堂了！”
另两名衙役把鸭赶去圈。
县衙公堂内，万县令头戴乌纱帽，坐在公堂案桌正中，惊堂木放于桌上。公堂两旁站立两排持棍衙役。
万县令大声地喊道：“把告状人带上来！”
衙役老窍和山癞头、酒鼻二、歪嘴九等人带入公堂内。
山癞头、酒鼻二、歪嘴九一见县官，立时下跪道：“小民叩见大人！”
老窍却站着不动。
万县令对老窍道：“大胆草民，见官为何不下跪！”
老窍说：“秉报县大人，小民叫老窍，我头戴大竹帽，屁股挂有鱼笭，还有牛角，不便下跪，请县令免小民这一道。”
万县令看时，不免想笑，说：“为何不脱下？”
老窍说：“我怕被人偷去！”
万县令说：“一顶破帽，一只鱼笭、一只牛角，值什么钱？这是公堂，没人要你的。”
“我不放心！”老窍把竹帽和鱼笭脱下，摆放在面前，就一屁股打坐地上。
万县令说：“怎么不跪？”
老窍说：“我没犯法，又不是大人，干嘛要跪？”
万县令道：“大胆！这是公堂。”
老窍说：“欺负小孩，钱老爷也没叫我跪过。我在田野里赶鸭，累死了。等下回去还要跑去山上赶牛，不让人活了？”
万县令说：“嘴巴挺能说的。好，本官看你年小，容你不跪。你们为何不报上名来？”
山癞头说：“报大人，本大爷叫……”
万县令喝道：“放肆！”
山癞头忙改口，说：“大人，小人是三猫村的陶三赖。”
老窍笑出声来，说：“嘻嘻，大人，他叫山癞头。”
万县令道：“公堂之上，不得说笑！”
老窍又继续说：“大人，他叫山癞头！”
山癞头瞪了一眼老窍道：“你敢骂大爷。”
老窍说：“骂你怎么样？山癞头！”
山癞头扬起手，说：“看、看我收拾你！”
万县令道：“大胆！公堂之上，谁敢胡闹？谁敢不听，大棒伺候！”
山癞头连忙缩手，老窍做了鬼脸。
万县令指着歪嘴九、酒鼻二问道：“这两个人快报上姓名来？”
歪嘴九、酒鼻二紧张得说不出来。
老窍说：“他们一个叫酒鼻二、一个叫歪嘴九，是山癞头一伙的。”
万县令说道：“住口，本县令问话，不得插嘴，由当事人回答。”
酒鼻二说：“大人，小人叫、叫、叫陶二。”
老窍说：“是叫酒鼻二。”
万县令指着歪嘴九道：“你呢？”
歪嘴九说：“大、大人，小人、小人叫、叫陶九。”
老窍说：“是叫歪嘴九。”
万县令说：“陶三癞、陶二、陶九，你们三个谁是打头的？”
山癞头应道：“我、我是。”
万县令说：“好，本官问你话，只能由你回答。”
山癞头应道：“是。”
万县令问：“你们因何事告到公堂？”
老窍说：“大人，山癞头他……”
山癞头抢着说：“大人，这小贼人，大白天竟敢偷大爷……不，偷鄙人的鸭。”
万县令说：“你们一个一个来回答问话。”
老窍说：“是他抢话。”
万县令问：“老窍，是你偷了人家的鸭？”
老窍答道：“大人，老窍今天赶牛脚村钱老爷家的鸭子去放，山癞头他们欺老窍人小，强抢了我的白鸭。”
山癞头紧张地说：“大人，他胡说!”
万县令道：“听我问话。陶三赖，你的鸭子有什么记号？”
山癞头道：“我的鸭都是剪头记的。”
万县令问老窍：“老窍，你的鸭做什么记号？”
老窍说：“我的鸭也剪头记，还涂红。”
山癞头一怔，道：“我、我的也涂、涂红做记。”
老窍说：“他耍赖。”
山癞头说：“你这小子才耍赖。”
老窍道：“他耍赖！”
山癞头说：“你耍赖！”
万县令“啪”地敲了惊堂木，喝道：“不得吵闹，待本官问话。老窍，你的鸭一共多少只？”
老窍说：“我的鸭三百一十五只。”
山癞头一惊，暗道：“这我倒没数，不过大爷今天已吃了一只，送人一只，那就……应该还有三百一十三只。”
万县令问山癞头道：“陶三赖，你的鸭是多少只？”
山癞头说：“报大人，我的鸭是三百一十三只。”
老窍暗道：“糟了，这家伙可能把鸭吃了两只，我刚才怎么没数一数。”
万县令道：“命人把鸭子数清。”
“是！”衙役甲应声走去。
不多时，衙役甲又回到公堂。
衙役甲报道：“禀报报大人，鸭子总共三百一十三只。”
山癞头顿时喜形于色说：“大人，这贼小子明明是偷我鸭，请大人明断。”
老窍气愤地说：“一定是他们偷吃了两只。”
万县令怔了一下，一拍惊堂木道：“大胆老窍，你偷人家的鸭，反诬人家偷你的鸭，欺诈本官，现本官宣判……”
老窍说：“大人且慢，老窍还有话说。”
山癞头说：“大人千万别听他说，这老窍刁滑，从来不说实话。”
万县令问山癞头道：“你怎么知道他从来不说实话？”
山癞头说：“他……他……”
老窍说：“大人，他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他……”
山癞头打断老窍的话，说：“你、你找死！”
老窍道：“你才该死，你偷吃鸭子肚子烂，当心把肠子也拉出来！”
山癞头气得说不出话：“你……”
万县令一拍惊堂木道：“都给我住嘴，听本官问话！”
万县令暗道：“我倒要看看老窍还有什么高招。”
万县令说道：“老窍，你还能说什么？不许说谎。”
老窍道：“”我的鸭子还有别的记号，有四只剪了翅毛……
山癞头一惊，抢着道：“我的鸭也有、有、有四只没翅毛。”
万县令扫了一眼山癞头，问：“陶三赖，你怎么总跟着别人说？本官限你一次说清楚鸭子的记号，不得重复。违者重打五十大棍！现在，你先说。”
山癞头想了一会，就说：“大、大人，我的鸭子三百一十……三只，涂、涂红，四、四只剪翅毛·····”
万县令问：“还有吗？”
山癞头看了看老窍，以为老窍没有什么招数了，说：“就、就这些，（对酒鼻二、歪嘴九）他们可以作证，据是事实，请大人明断。”
酒鼻二、歪嘴九同声道：“大人，我们可以作证！”
万县令说道：“本官告诉你们，不说实话也要重罚。你们听清楚没有？”
酒鼻二、歪嘴九紧张地说：“听、听清楚了。”
万县令对老窍道：“老窍听着，你的鸭做什么记号，只许一次说清楚，不得重复，违者重打五十棍。”
老窍朝山癞头“哼”了一声，慢慢地说道：“我的鸭本来三百一十五只，山癞头偷吃了两只大公鸭，还有三百一十三只，只只剪头、涂红，四只剪翅毛，五只剪尾毛。大人、我说的就这些。”
山癞头惊得目瞪口呆，暗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一手。”
山癞头说：“大人，我还……”
万县令大声地说：“本官说过，不得重复。衙役，立即细细验证。”
衙役甲、乙应道：“是！”
衙役甲、乙走出公堂。
老窍神色镇定，笑看着山癞头几个。山癞头急得满头大汗。
不一会，衙役甲、乙等走入公堂。
衙役甲说：“禀报大人，鸭子三百一十三只，剪头、涂红，四只剪翅毛，五只剪尾毛。”
万县令望了望老窍，微露一种喜色，立即宣布道：“本官根据验证，鸭子与老窍所说的相符。现本官判定，鸭子归还老窍！”
老窍道：“谢大人秉公办事！”
山癞头惊慌地说：“大、大人……大人……”
万县令拍堂木，喝道：“陶三赖仗势欺人，抢夺他人财物，而且欺诈本官。衙役！”
众衙役：“在！”
万县令令道：“重打陶三赖五十棍。陶二、陶九作假证，欺诈本官，各打五十大板！”
众衙役：“是！”
山癞头、酒鼻二、歪嘴九惊慌地喊：“大人……大人……”
衙役们立即上前将山癞头、歪嘴九、酒鼻二三个按倒在地，举棍打下。山癞头等三人被打得屁滚尿流，尖声大叫，丑态百出。
正是：
几只恶狗想吃虾，
跌入水中没法爬，
扑扑拍拍爬不起，
塘边白鸭笑掉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