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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火烧风流
在三仙庙外的一处草坪上，人们正在举行山里人独有的斗牛比赛。有钱人可以在斗牛之前下注，买定是那一头牛斗赢。这时，人们围在四周观看斗牛。两条大水牛正在草坪中间激烈地打斗。柳老爷、李管家以及刘翠仙，李凤香等家人也在一处观看。三蛋、阔嘴二、牛筋六几个也挤在一处看斗牛。
牛筋六说：“我打赌，刘二那条准赢。可惜，我没银子下注。”
阔嘴二道：“不一定，柳老爷那条也厉害，上回还斗败了曲老财那条黒煞星。”
牛筋六说：“你等着瞧，我以前猜中十有八九！”
三蛋四下张望，玉桂和阿月从一处走来。
三蛋喊道：“阿月！”
三蛋就走了过去。
牛筋六莫名其妙地说：“阿月。三蛋他叫谁？”
阔嘴二望了望：你这个笨蛋，那是三蛋相中的姑娘。
牛筋六道：“原来、原来三蛋找上姑娘了。他怎么不告诉我们？”
阔嘴二说：“嘿！我听说阿月姑娘在回头江边洗衣服，一不小心衣服被水冲走到江中，正好三蛋路过看到，就跳到水中帮姑娘把衣服捞上来。后来，阿月还真爱上了三蛋。”
牛筋六说：“啊，原来如此，三蛋艳福真不浅。我怎么就没遇上这样的好事？”
阔嘴二说道：“那你就每天就到回头江边看人家姑娘洗衣服吧。”
“这、这。”牛筋六搔着头。
玉桂、阿月站在山坡边一棵树下看着斗牛。
三蛋跑过来，道：“阿月。”
阿月见是三蛋，就说：“三蛋，你们也来看斗牛？”
三蛋说：“二哥他们都在那边。你们、你们也来看斗牛啊？”
阿月说：“听说柳老爷的牛斗赢了，大家都来了，我和玉桂姐也出来看看。”
三蛋道：“真是好看哪！柳老爷那条水牯够厉害，连战连赢。”
玉桂笑了笑，故意道：“阿月、三蛋，你们两个在这里看吧。我有点事去找老窍哥。”
玉桂说着就走去。
三蛋看着阿月说：“阿月。”
阿月说：“二哥他们在那边都往我们这边看呢。我、我们换个地方。”
三蛋说：“他们是来看斗牛的，不是看我们。”
看斗牛的人群发出阵阵呼声。
一条斗败的水牯落荒而逃，另一条则紧追在后。
柳老爷大喊：“我的牛赢了！”
李管家也高兴得手舞足滔，喊着：“赢了赢了，去拿银子！”
这边，阔嘴二对牛筋六说：“看，这回你要买下去，就打水漂了。”
牛筋六说：“我这三十六牙这回失灵了！”
······
在窍记酒店里，玉桂走进来，正好老窍端着一坛酒从伙房出来，看见玉桂，就道：“玉桂，什么时候过来的？”
玉桂道：“窍哥，我们出来看斗牛，顺便过来了 。哦，阿月也出来。”
老窍问：“阿月呢？”
玉桂说：“跟三蛋在一起。”
老窍笑道：“三蛋是个好小伙，人勤快，又有木匠手艺，阿月跟他没错。”
玉桂说：“好倒是好，只怕柳老爷不同意。”
老窍问：“怎么，阿月的事柳老爷也管？”
玉桂说：“可不是，听说是因为阿月爹去世的时候欠了柳老爷的债，阿月没办法，只好答应给柳老爷打三年的工。”
宝珠走了过来，问：“阿月还要打工多久？”
玉桂说：“还有二年。”
老窍说：“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抵债？”
玉桂想了想道：“柳老爷硬是卡住了，还故意刁难。他说，三蛋想马上娶阿月，除非三蛋能做到一件事。”
老窍问：“什么事？”
玉桂道：“柳老爷说，除非三蛋能抓到一条百斤重的鲤鱼。”
宝珠吃惊地说：“天，谁见过百斤一条鲤鱼？”
老窍道：“我从小抓鱼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鲤鱼。分明是柳老爷是故意出难题给二蛋。”
宝珠说：“三蛋只能再等阿月二年了！”
玉桂说：“窍哥，你看能有什么办法帮三蛋呢？”
老窍说：“不好办啊！”
玉桂说：“柳老爷真是不得了，就因为一点事，我们几个佣人还被他罚了一个月的工钱呢，还想把我们赶走。”
老窍问：“什么事？”
玉桂说：“就是柳老爷家闹鬼的事。”
老窍惊奇地说：“哦！柳老爷家闹鬼？这可是新鲜事，你们真见到鬼了吗？”
玉桂笑了笑，“说道：怎么说呢，我们几个女佣都见到了。”
老窍说：“哦，没想还真有鬼！”
玉桂说：“那可不是真鬼。”
宝珠问：“是什么？你们怕不怕？”
老窍道：“你说说是什么样的鬼？”
玉桂说道：“那天晚上，我肚子不好，半夜里起来上茅厕。这时，我忽然看到在后院的木楼边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我想，这木楼是李管家住的，可能是李管家出来方便什么的，就不在乎什么。可我上厕回来时，又看到有人轻轻走到木楼上，直往李管家的房门前，只听几下敲门，就有一个人闪出把那黑影抱进去。又过几个晚上，我和女佣春莹上厕回来，又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同样的事。我们吓得不敢动。但却看清了上楼的这个人是谁。”
老窍问：“是谁？”
玉桂道：“是柳老爷的大老婆刘翠仙。她悄悄去了李管家的房间，和管家鬼混。后来，不断有人看到黑影，再后来就有人说院子里有鬼。风声传到柳老爷的耳朵，他就大加追查，把闹鬼的事推到我们几个女佣身上。”
老窍道：“柳老爷不知道大老婆和李管家的事吗？”
玉桂说：“可能并不知道。不过，柳老爷和女佣阿娣的风流事也让我们见到了。”
老窍问：“阿娣是谁？”
玉桂说：“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佣，她还是李管家的一个表亲戚。阿娣姿色好，会讨好柳老爷，柳老爷也看中了她，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那天，我在打扫走廊，忽然听到房间里有人嬉笑，就从窗缝往里瞧。没想，竟然是柳老爷和阿娣在里边鬼混。这事我并不敢跟别人说。”
老窍道：“怪不得柳老爷心里也有鬼。”
玉桂说道：“他可能是怕我们发现，所以要把我们赶出来。”
老窍想了想，说：“我要想个办法戏弄戏弄他，让他出丑。”
这天深夜，柳家大院一片宁静。这时，老窍、三蛋、瘦猴悄悄摸到院子后墙外的一棵树下。
瘦猴低声道：“窍哥，你们在这稍等，我进去打探。”
老窍说：“小心点。”
瘦猴说：“放心，这些是我瘦猴的拿手戏。”
三蛋逗着说：“你别钻到人家的床上去了。”
瘦猴道：“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会。”
瘦猴快速地攀上树，翻墙入内。
三蛋说：“瘦猴有两下。”
老窍说：“真是猴子。”
大院内，瘦猴摸到木楼上，他轻手推了一下门，门虚掩着。瘦猴又贴到窗边，只见房里燃着一盏桐油灯，李管家此时正和刘翠仙在床上打情骂俏厮混。
瘦猴暗道：这两个鸟人正在快活呢！
瘦猴轻轻地退下楼，。一会后又弄上来一条竹竿。他悄悄推开门，趁李管家和刘翠仙正搞得火热，悄悄用竹竿将李管家、刘翠仙的衣服捅到床下。
在另一间房子里，柳老爷和阿娣也正在床上厮混。柳老爷道：“宝贝，你是越长越好看了！”
阿娣娇气地说：“老爷！”
窗外，瘦猴暗骂道：又是一对风流鬼！
瘦猴又轻轻退下楼。
这时，瘦猴从树上面跳下来。
老窍问：“怎么样？”
瘦猴道：“窍哥，好事多着呢！”
老窍问：“什么好事？”
瘦猴说：“柳老爷和阿娣、李管家和刘翠仙混得好热火，正好动手。”
老窍问：“你都看到了？”
瘦猴道：“全看到了，让我眼红，我还把他们的衣服挑开了呢！”
老窍高兴地说：“好，我们这样！”
老窍和瘦猴、三蛋嘀咕了一阵。
不一下，老窍他们翻入柳家大院，又分头摸去。
不多时，一股浓烟滚起。
有人喊：“不好了，着火了！”
又有人喊：
“着火了，着火了！”
“快灭火！”
柳家大院内，人们跑了出来，喊声乱成一片。
有人打开大门。
老窍、瘦猴、三蛋、蚂拐七等人提着木桶跑进来。
老窍喊：“快提水灭火！”
在木楼上，李管家、刘翠仙披着被套跑出房门，他们被浓烟呛得咳个不停。
李管家喊道：“快来人，救命！”
刘翠仙也喊：“救命，救命啊！”
老窍对瘦猴打了个手势，瘦猴、三蛋又跑过去翻了一下稻草，火烟更浓。老窍冲上木楼。
老窍装腔作势地喊：“人在哪？”
李管家道：“咳，咳！在、在、在这！”
老窍道：“快快！”
老窍就把李管家背下楼梯。
刘翠仙见没人救自己，就喊：“快、快来人！”
李管家惊慌地说：“还、还有人，快、快、快点去救！”
浓烟中，老窍又冲上木楼。刘翠仙裹着被蹲着，老窍拉住刘翠仙，说：“快点！”
老窍立即把刘翠仙背到楼下。
人们看时，低声议论。
柳老爷、阿娣等人走了过来。
柳老爷问：“怎么失的火？”
一个家丁说：“可能是灰房里的死灰复燃。”
柳老爷骂道：“白养你们这帮人，吃闲饭了！”
家丁说：“老爷，火已经扑灭了，多亏集上几位兄弟赶来帮忙！”
柳老爷问：“木楼的楼梯都着火了。李管家呢，人烧着了没有？”
李管家站在一边惊魂未定。有人给李管家、刘翠仙披上衣服。
柳老爷跺着脚骂道：“你、你、 你们，不、不像话！”
人群里一阵笑。
柳老爷骂着：“你们还、还笑，笑什么？失火了还笑？”
一个女佣说道：“老爷，裤、裤、裤子。”
柳老爷看了自己穿的裤子，又看了阿娣穿的。柳老爷穿着女人的花裤，阿娣穿着男人的裤子。
众人掩鼻笑。
柳老爷感到尴尬，就喊：“你们都给我去看看，再让失火，饶不了你们！”
老窍瘦猴、三蛋、蚂拐七他们回到窍记酒店，谈起此事，大笑不止。
老窍说：“这把火烧得好啊，柳老爷，李管家他们都出了丑，把他们的风流事都烧了出来。”
瘦猴说：“真痛快，这招太好了，都是窍哥的好主意。”
老窍说：“千万别说出去。”
瘦猴道：“我看柳老爷正在拿别人出气呢。哎，说不定我们救人有功，柳老爷还给我们几个赏银。”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老窍说：“这回我们也好跟柳老爷说话了，叫他让三蛋、阿月成亲。”
确实，这场大火让柳老爷、李管家难堪。柳老爷在对家丁大发脾气，道：“养你们一群饭桶、废物，连院子都看不好，差点没把我的家业烧了！管家。”
李管家不由一惊，道：“老、老爷。”
柳老爷说：“你、你马上给我去找木匠来修理木楼，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别给我添麻烦。”
李管家说：“是，老爷，我马上去办。”
李管家走了出去。
柳老爷对众人说：“你们还站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收拾院子。”
李管家把背着木匠工具都的三蛋领进来。
李管家说：“老爷，我、我把木匠找来了。”
柳老爷看是三蛋，道：“原来是三蛋，想不到你还有一套木匠手艺。”
三蛋说：“柳老爷，我们做苦力的，没有些本事怎么能养活自己呀？”
柳老爷说：“好，你好好地帮我做工，我不会亏待你。”
李管家说：“刚才已经说好了，四个钱一天。”
柳老爷说道：“没关系，就这样定了。”
李管家道：“老爷，刚才老窍还、还说到三蛋和阿月的事。”
柳老爷说：“老窍也为三蛋来说话了？好，三蛋你好好帮我做工，你和阿月的事我会考虑。”
李管家说：“老窍还说，为了三蛋和阿月的事，他可以到回头江给老爷抓鱼。我说，老爷想要一条百斤重鲤鱼,你能抓到吗？”
柳老爷说道：“对对，我就想要抓一条百斤重的鲤鱼。”
李管家道：“老窍说只要老爷愿意赌，他也能抓到。”
柳老爷惊了一下，说：“他敢跟我赌？好！嘿嘿，如果老窍能捉到，我马上就让三蛋和阿月成亲。但如果他捉不到，就得给我十五两银子，十坛好酒。你马上去跟他说。”
李管家说：“我这就去跟他说。”
······
一条江边，江面上有几块打鱼的竹排，老窍带着瘦猴、蚂拐七等人站在江边。
瘦猴道：“谁见过回头江有百斤重的一条鲤鱼？我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
蚂拐七说：“有一百斤重的鲤鱼那就肯定是神鱼！”
老窍说：“神鲤鱼。是啊，泥捏的也是神，木头做的也是神，石头做的也是神。那我们就就请鲤鱼神。”
瘦猴说：“请鲤鱼神？怎么请？去庙里烧香啊？”
老窍说道：“走，回店里我就告诉你们。”
······
这天，老窍头戴竹帽、手拿钓竿坐在小溪边钓鱼。身边不远，几根香冒着烟，地上还放着一只大鱼篓。旁人看时，真有点稀奇古怪，以为老窍又在拜什么神。不远处的庙里，时而传来“督督”的木鱼声。
在柳老爷家大厅屋，李管家走进来.
李管家说：“老爷。”
柳老爷问：“什么事啊？老窍钓到百斤鲤了吗？”
李管家说：“老窍正在找百斤鲤呢。”
柳老爷笑道：“看他怎么找，回头江里十斤重的鲤鱼一条也没人见过，一百斤的鲤鱼他能变出来吗？”
李管家说：“老窍去了三仙庙那边的小溪里钓。”
柳老爷稀奇地说：“哦，这么说老窍是求神去了？嘿嘿！”
李管家说：“我看见他烧香出来后，就在庙前的小溪边钓鱼。”
柳老爷惊异地说：“真是疯了，小溪里巴掌大的鱼也不多一条。老窍搞的什么鬼花样？”
李管家说道：“难道老窍会法术？”
柳老爷说：“说不定老窍真会法术，你再去看看，他到底使的什么法？”
三仙庙前小溪边，老窍坐在那里钓鱼。庙里不时传来木鱼声。瘦猴和蚂拐七坐在不远的山坡处。
李管家走来，瘦猴赶忙把李管家拦住，说：“哎，李管家，你不能靠近。”
蚂拐七说：“老窍哥正在钓神鲤，谁也不许靠近！”
李管家惊奇地说：“钓神鲤？！”
瘦猴说：“现在只等到时辰，就要大功告成了！”
李管家大惊道：“真的？真神了！”
瘦猴说：“哎，别乱嚷，乱了法术。”
老窍闭着眼睛嘴里念着：“天灵灵，地灵灵，求请百斤鲤鱼神。”
李管家说：“好像他、他是说什么天灵地灵的？”
瘦猴道：“别说话，还有呢。”
老窍把钓竿一挥。
老窍喊道：“去吧，浅水滩头百斤鲤，谁人见到谁人惊！”
李管家一愣，说：“浅水滩头有百斤鲤？”
瘦猴说：“是神鲤！”
蚂拐七说：“别吵，看老窍哥。”
老窍站了起来，说：“李管家，快去告诉柳老爷，我们捉到百斤鲤了。”
李管家惊奇地问：“捉到百斤鲤鱼了？在哪？”
老窍道：“你回去把柳老爷他们带到回头江浅水滩头，百斤鲤鱼神已经请到了那里。”
李管家道：“好、好，我马上回去告诉老爷！”
老窍说：“哎，慢点，告诉他们，带上香纸宝烛，生鸡熟鸭糯米饭，还有猪头大米酒一坛，浅水滩边去敬神。”
老窍把鱼竿一挥，差点打着李管家，李管家一不留神，摔了一跤。
李管家说：“我马上回去告诉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