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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白斩狗肉
老窍来到钱家大院后墙外一处，在草丛里拉出昨晚装狗的那只麻袋，他摸了摸麻袋，袋里没有任何动静。老窍紧张地道：“糟糕，狗死了！”
老窍赶紧打开口袋，把死狗倒出来，一条沾满石灰的、已经呛死的僵硬的黄狗躺在那里。
“糟糕，这回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办？”老窍知道这条大黄狗是钱家的看家狗，老爷十分宠爱，吃的比人还好。这回死掉了，天可就塌了。老窍用手搔着头想着，看到前边不远的大鱼塘，来了主意，自言自语道：“只能如此了！”
老窍笑了笑，就把狗拖过去。
钱家大院里，钱老爷问马管家道：“管家，那只狗可找到了吗？”
马管家说：“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没找到。”
钱娘娘说：“这狗是认主的，不可能走失。多好一条看家狗，怎么不见了？你叫家丁分头去找。”
这时，老窍喊着从大门跑进来，说：“老爷，老爷，不好了，那只大黄狗跳进鱼塘里死、死了！”
钱老爷一听大惊，道：“什么，狗死了？！”
老窍着急地说：“您快去看看，在就在后园不远的池塘呢！”
钱娘娘拍着大腿，道：“哎哟哟，这条狗跟着我多少年了哦！”
钱老爷、马管家等人立即跟着老窍从后院门向外面走去。
老窍领着钱老爷等人来到池塘边，往池塘里一指，说：“老爷您看，在哪！”
果然，在池塘里，一条死狗浮在水面，嘴里还咬着一个烂布扎成的布人。
钱老爷心痛地喊：“我的狗······”
老窍说道：“唉！都是老爷您叫我偷羊，我早知道这条狗很凶，就做了一个布人防备。果然，我走到后园外，狗就追过来，我跑着就把布人扔到池塘里，狗也跟着跳进去。后来，我进去偷羊，再没见狗。唉，想不到狗还在这里死咬住不放。”
马管家说：“多好一条狗，就是死也咬住不放，可惜不是咬老窍，不然你偷羊别想得手。”
老窍道：“要不是这布人，恐怕我也被狗咬死了。管家，你、你真不安好心，是想把人弄死才好。善事不做，心太毒了，要遭报应的。早知道，我就不做这个布人，咬死人也就算了，省得天天浪费口粮。”
钱老爷惋惜地说：“唉！白死了一条狗，真不该跟你赌。你这个鬼老窍，连狗都奈何不了你！”
马管家说：“老爷，老窍比狗还厉害了！”
老窍看了管家一眼，说：“管家连狗都不如。”
宝珠听了，“吃吃”地笑。
马管家知道吃亏给老窍，说：“这、这······”
老窍说道：“好得我命大，要是换上管家就完了。老爷，以后再赌别放狗，咬死人就更惨！”
马管家气愤地说：“下回我要养一条更凶的狗，把你追得屁滚尿流，让你跳到粪坑里，叫你身臭十几二十天！”
老窍道：“管家，你、你也太心毒了吧？我身臭照样把钱府大院的人都熏得恶心。我躲到小姐房间里，你还敢放狗进去吗？”
宝珠笑着说：“窍哥，以后管家要是放狗咬你，你就躲到我房间里。”
钱老爷摇着头说：“不像话！这里没你的事，快回厢房里。”
宝珠心里有点不高兴，翘了一下嘴巴。
老窍道：“老爷，打赌弄死的狗，总不能让我赔吧？我牛棚那边还有条黑狗，那条狗是我外面捡回来的，肯定不会咬我，我就不保证会不会咬管家了！”
马管家紧张地说：“老窍，你、你想报复啊？”
钱娘娘道：“你们有完没完？死了这条狗，我都伤心够了！”
钱老爷说道：“算了。老窍，这条黄狗为我钱府尽了忠，你捞上来，找个地方把它埋掉。”
“是。老爷。”老窍应道。
“以后赌就赌些吃喝的，别赌什么偷鸡摸狗的了，不但不开心，还白蚀一条狗！”钱老爷说着转身走去，钱娘娘拉住宝珠也走去。
马管家说：“老窍，你、你这招真、真绝了！”
老窍说：“管家，我那条黑狗恭候您光临！记得，下次你到后园，我一定叫它趴下你的裤子。”
“不可教也！”马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去。
老窍看着钱老爷他们走去后，得意地一笑，心想：埋掉太可惜了，这狗不是毒死，也不是病死，狗肉一定不错，总比吃老鼠肉好多。
不多时，老窍在钱府后园木屋边烧起了火。热水一烫，就像弄兔毛一样去掉了狗毛，柴刀一转，又走完了一步。火灶上，一个大铁锅里滚沸的水冒着热气，里边放着一条整理得白白净净的狗。
锅里的水眨着虾眼，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老窍用鼻子闻了闻，香味诱人垂涎欲滴，就道：“好香啊！”
老窍立即拿来菜刀，割下一块肉吃了起来。
一股超绝的味道顿时充满口中，老窍连声大叫：“好吃，真好吃！”
老窍想，如果放点香料，肯定味道更好。便又跑到不远的菜地里。
老窍过来的时候，手上拿着辣椒、香菜等。老窍立即割下一块狗肉切起来。
这时，古老伯扛着锄头从后院门走过来。
古老伯闻到香味，问道：“老窍，你得什么好东西回来了？好香！”
老窍听到古老伯的声音，不想让他看到，立即用木盖盖上铁锅，又用竹帽盖住那盘斩好的狗肉，然后躺倒在草堆里装睡。
古老伯走过来，看了看火灶，滚滚的香味扑鼻而来。但老窍睡在草堆里，料到老窍在搞什么名堂。
古老伯笑着说：“昨晚跟钱老爷打赌，今天你肯定是睡懒觉，牛还没赶回来呢。”
老窍已经听到古老伯说什么，但还在装睡。
古老伯说：“嗯，好香，一定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来看看，你得什么山珍海味回来，我先吃几块。”
古老伯伸手揭木盖。
老窍连忙爬起来，喊道：“老伯，别动，有好货！”
古老伯笑道：“哈哈，有好吃的不想让我知道吗？想吃独食，老实说煮了什么好东西？”
老窍说：“我、我今天刚上山，就抓住了一只打屁野兽，便拿回来煮了。”
古老伯惊异地说：“打屁兽？稀奇！稀奇！我、我都活这么老，还没见过打屁兽是什么样。”
老窍说道：“反正大吃四叔他们说是打屁兽就是打屁兽，味道好极了，您尝尝。”
老窍就将竹帽拿起，把盘子端来给古老伯面前。
古老伯当即伸手尝了一块，道：“好吃，好吃，这打屁兽的肉真好吃。快给我拿酒过来！”
老窍立即给古老伯取来葫芦酒。
老窍也拿起筷条，说：“您吃我也得吃，要不等下就没了。”
古老伯说：“看看你的手，吃了别拉稀。快洗了再吃。”
老窍说：“火烤过了，没事。嘿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老窍和古老伯两人吃了起来。
这时，宝珠朝木屋边走过来，看到老窍和古老伯在吃东西，就悄悄走近。
宝珠大声地说：“窍哥，煮什么吃啊？好香哦！”
老窍听到喊声，大吃一惊，紧张地说：“宝珠，你、你来这里干、干什么？这牛棚到处是牛粪。”
宝珠说：“我闻到香味，就过来了，能不能也给我尝尝？”
老窍为难地说：“这、这······”
古老伯说道：“少小姐，老窍今天捉住一只打屁兽，拿来煮了。”
宝珠好奇地说：“啊，打屁兽，我没见过，好新鲜，我要吃打屁兽的肉。”
宝珠说着，伸手就抓了一块放到嘴里。老窍想拦都拦不住，不知所措。
宝珠惊叫：“哇，真好吃，太好吃了！哎，我去告诉我爹，让他也来尝尝打屁兽的肉。”
宝珠说着，就转身跑去。
老窍紧张地说：“糟了，我们把它藏起来再说！”
古老伯说：“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偷。”
老窍说道：“这、这不能让老爷知道，那里是什么打屁兽，是、是狗肉！”
古老伯笑着，故意一惊道：“啊！狗肉？是钱老爷那条狗？”
老窍不得不说：“就是，捉了只老鼠都拿回来烤吃，这么大一条狗，是给石灰呛死的，我不想扔了它，就把它整好了放到锅里。”
古老伯说：“好啊，小子，你早该跟我说实话。既然说是打屁兽，那就咬定是打屁兽吧。”
老窍说：“只能这样了。”
宝珠跑到前院，走进大厅来，喊着：“爹，爹！”
钱老爷道：“看你跑得这样急，什么事？”
宝珠神秘地说：“我告诉您，老窍哥抓了只打屁兽！”
“哦！”钱老爷奇异地说：“打屁兽？我还从来没听说过。”
马管家问：“是什么样的打屁兽？”
宝珠说：“就是打屁兽，窍哥他已经煮吃了，我也吃了一块，很好吃呢。”
钱老爷问：“哦，你真的吃了打屁什么兽的肉？”
宝珠说：“我吃了。”
钱老爷说：“真是打屁兽的肉？”
宝珠点了点头说：“嗯，可好吃了，我这是回来告诉您。”
钱老爷咽了口水，说：“这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管家，你快去叫老窍给我送些打屁兽的肉过来，让我也尝尝新鲜！”
马管家也咽着口水说：“好好，山珍海味难得尝一次，我马上就去。”
马管家快步走来到后园木屋处，老窍和古老伯正在紧张地清理锅灶。
那只黑狗“汪汪”叫了几声，好像对管家发出警告。
马管家忙喊道：“老窍，老窍！”
古老伯对老窍说：“管家来了，快点收拾好。”
老窍说：“好了。”
马管家走近前道：“老窍。”
那只黑狗又吠了两声。
老窍说：“管家，别紧张，我不叫它，它就不会咬你。你、你找我有事？”
马管家脸上带笑说：“老窍，老爷听说你抓了只什么打、打屁兽，是吗？”
老窍说：“你们天天鸡鸭鱼肉，我们难得一尝。我不就是打了只打屁兽，管家怎么也知道了？”
马管家道：“哎呀，抓到打屁兽，这是难得的山珍，怎么不给老爷送些过去，老爷正想尝尝新鲜呢。”
老窍说：“可打屁兽肉不多了，我怕打屁兽名头不好听，老爷不敢吃。”
马管家说：“老爷都没听说过打屁兽，正想尝尝。”
老窍说道：“哎呀，你再晚来点，我们就、就吃完了。”
马管家说：“有多少就拿多少过去，能吃几块也是尝鲜，老爷都等急了。”
老窍说：“那你过去告诉老爷，我看锅里还有多少，马上就拿过去。”
“好好，快点！”马管家咽了口口水，转身走去。
老窍问古老伯道：“老伯，怎么办？”
古老伯说：“你就拿些过去，让他想吃又想吃，想吃又没太多给他吃。这样，真真假假让他弄不清。”
老窍点着头说：“那就这样办。”
在钱家厅堂里，钱老爷家人摆好了饭桌，老窍端来一盘切好的狗肉和佐料。
钱老爷高兴地说：“哎呀呀，满屋子香喷喷的味道，大家都来尝尝打屁兽的肉。”
“我都流口水了。”钱娘娘乐呵呵的模样。
钱娘娘、宝珠都已坐到桌边。
钱老爷说：“管家，快去厨房取一坛好酒过来。”
马管家说：“是，老爷。”
马管家立即走去。
不一会，马管家端来一坛酒。
老窍道：“管家，让我来倒酒。”
老窍端起酒坛，把酒倒到各人的碗里。
钱老爷说：“来、来，今天我们贴着老窍，有机会尝到打屁兽的肉，这可是头一回。尝尝。”
老窍说：“一般人好难好难抓到，它是掉进陷阱里。”
钱老爷等人举筷夹肉。
钱老爷边吃边道：“嗯，好吃，真好吃！”
钱娘娘一块接着一块，说：“这么好吃的打屁兽，新鲜。”
马管家又问：“老窍，打屁兽咬不咬人？”
娘娘问：“打屁兽是像什么样子？”
老窍道：“打屁兽像、像狗、也像羊、还像鹿。”
钱老爷说：“真好吃，老窍你是怎么递到这打屁兽的？”
老窍道：“我、我看见它掉进陷阱里。”
宝珠问：“老窍哥，是你挖的陷阱啊？”
老窍说：“嗯嗯，这东西跳得很高，不挖陷阱是抓不到的。”
钱老爷说：“我这么老，是从来没听说谁抓到过打屁兽。这肉你是怎么煮的？味道真好！”
老窍说：“这个嘛······是邻村大吃四叔他们教的，用水煮、白斩，用紫苏、香菜、辣椒、香蓼好多佐料配吃。”
钱老爷夸道：“想不到老窍煮菜也有这一手手艺。”
老窍说：“老爷，我煮的菜让老鼠闻到都跑出来。有时候，老鼠出来就不跑了，我还把老鼠都、都烤了呢。”
马管家惊奇地问：“什么，老鼠你也敢烤吃？”
老窍说：“管家，您真不懂哦，人家都说一鼠顶三鸡，补着呢。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现在老鼠也很多，再没人打它、吃它，就咬到屁股了。”
马管家说：“你这打屁兽的手艺真是无人能比！”
钱老爷说道：“我今天算是看到你的手艺，以后有好肉好菜，你就过来给我做。”
娘娘也道：“以后你要多为钱府出力，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马管家说：“看，老爷、娘娘这次看中你的手艺了！”
老窍道：“多谢老爷！”
钱老爷又倒酒给老窍说：“老窍，这次是你的功劳，你、你再来一碗。”
老窍说：“老爷，这酒我、我不能多喝了！”
马管家说：“老窍，老爷如此看得起你，你就喝下去，以后不不给老爷添麻烦就是。”
老窍说：“管家，您也不要老给我找、找事，不然我弄到山珍海味，就不会让你们知道。”
马管家说：“以后你再抓到打屁兽，就直接拿到厨房里。”
钱老爷几碗下肚，有些醉意，说道：“以后有······有用着你的时候，你要······要为我多······多出主意。”
老窍也醉上了头，说：“老爷，您······您今后用得着我······我当然出力。”
钱老爷说：“好、好，你······你要记住，抓得打······打屁兽什么的······一定给我送······送过来。”
老窍说道：“如果老爷再······再放狗追······追我······我就······”
钱老爷说：“好······好······嗯，不······不，我不会、不会再放狗追、追你的。”
娘娘看到钱老爷醉了，说：“看看，都喝多了。”
马管家道：“是、是打、打屁兽的肉好、吃。”
老窍说：“管家，来，我跟、跟你喝。宝珠，拿酒来！”
宝珠又端起酒坛，给老窍、管家又倒上。
宝珠说：“老窍哥，下次再抓一只打屁兽回来，我要养着它。”
钱老爷道：“记住，抓、抓回来先、先让我们看、看看打屁兽的样子。”
老窍说道:“就、就像狗、狗一样。”
钱娘娘说：“都醉了，都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