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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打“菜篮拳”
牛脚村外，钱老爷带着几个家丁在鱼塘边行走，马管家也跟着在后面。他们对忽然发生偷鱼事情感到很意外，都很气愤。钱老爷道：“没想，有人竟敢偷我钱家的鱼，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钱老爷说：“太无法无天了，也不看我钱某是什么人？”
马管家说：“这个老窍不知怎么发现偷鱼人？”
钱老爷说：“是啊！他怎么知道那些鱼是我的？”
马管家说：“老窍回来什么都清楚了！”
正说着，两个家丁用牛车拉着几篓鱼回来，头戴竹帽的老窍神气地坐在牛车上。
一个家丁大喊：“老爷，我们回来了！”
另一个家丁说：“您看，我们还把被盗的鱼都取回来了！”
钱老爷、马管家等立即转回大院。
家丁跳下牛车，把几只鱼篓的鱼搬放在院子里。
一个家丁走到钱老爷面前，说：“还有盗贼卖鱼所得银子，县官也判归老爷！”
家丁说着，把一小袋银子放到石桌面上。
钱老爷吃惊地说：“我的天，刚说着。偷了我这么多的鱼，这个贼怎么处置了？”
老窍笑道：“这贼人叫侯朋，被打五十大棍，押进大牢里！”
钱老爷骂道：“这个该死的偷鱼猴、猴子！”
老窍说：“是叫侯朋。”
钱老爷改口道：“这个该死的侯、侯朋。敢来偷我的鱼！哎，老窍，你是怎么发现这个贼人的？”
老窍说：“老爷，其实侯朋已经带人来偷鱼几次了，好几个晚上，我养的那条黑狗吠个不停，我以为是有人来偷牛，就起来察看，没发现什么。但我早上去割牛草的时候，就看到塘基上有鱼鳞。我想，肯定是有人来偷鱼了。”
钱老爷道：“那·····你又是怎么去找到的？”
老窍说：“是这样，昨晚，黑狗又吠起来，我便爬到一棵树上察看，果然看到鱼塘边有几个黑影，可他们已经得手跑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今天把牛赶到山上后，就跑到县城鱼摊察看，果然发现了偷鱼贼。”
钱老爷不解地问：“你又是怎么肯定是侯朋偷的鱼？”
老窍说：“老爷，您不记得了吗？您放养鱼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那放养的鱼翼上您都叫人截了半边。”
钱老爷如梦惊醒，道：：“啊，这······我都忘记了，老窍你的记性真是不错！”
老窍神气地说：“我发现偷鱼贼后，并不做声，因为这个侯朋太厉害了，动不动就打人，我上回就让他拿走了几斤泥鳅，还差点挨揍。可我这次不同了，我就先到到县衙去报案，万县令就派人把侯朋抓起来。”
家丁说：“老窍说的都是事实。”
钱老爷说：“当今县令可是我的亲戚，贼人偷我的鱼，他能放过？”
家丁说：“我们在公堂上亲眼见侯朋被打五十大棍。”
钱老爷大喜，道：“老窍，你真行，这回你又为钱府出了力，我要赏你银子。（拿起石桌上的小布袋）这、这些银子就归你了！”
马管家有些舍不得，道：“老、老爷，这是不是多了点？”
钱老爷说：“不多不多，今后谁要是抓到进钱府偷盗的贼人，一律有奖赏！老窍，这回你为钱家出了大力，是第一个拿到奖赏！”
老窍说：“正好，我要买床蚊帐和几件衣服。不然，钱府每天都有贵客到，我这光身子露屁股的在院子里一走，那不是给老爷丢脸吗？”
钱老爷说道：“老窍也会想了，衣服蚊帐我那柜里有，叫娘娘选几件合身的给你就行。马管家，等一会你就带老窍去拿东西。”
马管家看着老窍，有些不愿意，但又不得不从地说：“是，老爷。”
老窍高兴地说： “多谢老爷！”
钱老爷道：“老窍，正好今天来客人，你就拿鱼到厨房里煮了，大家喝酒。”
老窍说：“可惜这鱼都死了，不然我给老爷搞鱼生片。”
钱老爷道：“鱼池那边不是养着好多吗？想吃就叫人去打，想吃多少就打多少。好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老窍说：“老爷发话，我老窍就给您做。今天我就来一鱼四吃，一炸二闷三蒸四鱼生。不过鱼生应该是第一道。”
钱老爷说：“我今天倒要看看老窍你的本事。”
家丁就把鱼抬去厨房。
老窍说：“客人在场，我的整齐点，换身新衣服。”
钱老爷说道：“好好。管家，快去给老窍找几套衣服。”
“我马上就去。”马管家和老窍走去。
马管家低声对老窍道：“这回神气了！”
老窍说：“你眼红就拿几件娘娘的衣服穿，穿上去你就可以装女人了！”
马管家摇着头说：“不像话不像话。”
不多时，老窍换上衣服走来。宝珠见时，就道：“哟，窍哥换上新衣服，挺神气的！嘿嘿！”
老窍道：“这么好的衣服，我还是第一次穿上呢。看看，像不像新姑爷？”
宝珠笑道：“新姑爷那有穿新衣服就钻牛棚的？新衣服刚上身，牛粪就涂了一屁股。”
老窍也笑道：“嘿嘿，那，是牛看到我穿上新衣，都不认人了，那尾巴一扫，不让我近呢。”
宝珠说：“下次我再给你弄件更好的。”
老窍道：“不行，太好了穿不惯。再说，让您爹知道不好办。”
宝珠说：“他衣服多不会知道的，多拿几件都没事。嘻嘻！快点过去，我爹他们等着你做鱼生吃呢，叫你快点。”
老窍说：“去打鱼的也该回来看了，我马上就做鱼生片。”
钱府厅堂里，钱老爷、马管家和几位老财已经在桌边喝酒。钱老爷道：“管家，今天文庄主、尤庄主、麻庄主几位财兄光临鄙人寒舍，钱某略备几壶淡酒，让大家高兴。管家，你看老窍的鱼生片搞好了没有？”
马管家刚要起身，老窍把鱼生端了进来。老窍道：“老爷，鱼生片来了！”
老窍把鱼生放到餐桌中央，只见鱼生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诱人食欲。
钱老爷道：“各位财兄，今天钱某特地让厨房整了几个菜让大家尝尝。这是鱼生片，这是炸鱼块，还有闷红烧酸甜鱼和清蒸大草鱼。来来，大家尝尝！。”
尤老财说：“钱兄今天做了这么多好菜，让您劳烦了。”
文老财说：“这么多大鱼啊？”
钱老爷笑道：“你们不见钱某那十来张鱼塘吗？什么时候想吃就打上来。”
麻老财说：“怪不得鱼贼都来打你家鱼塘的主意！”
钱老爷道：“来来来，别只顾说话，吃吃！”
尤老财说：“这鱼生片切得多好，谁的手艺啊？”
钱老爷笑道：“呵呵，那是我钱府老窍做的。”
文老财夸道：“好手艺！怎么不叫来一起进餐。”
尤老财说：“是、是，以后我们做鱼生也叫他去帮帮忙。”
钱老爷说：“管家，过去看看老窍过来没有。”
马管家道：“是，老爷。”
“老爷，我去洗手，晚来一步。”老窍说着走进来。
钱老爷道：“老窍，正说你呢。快点，做好菜了你还跑去那里？”
马管家说：“老窍穿上这身衣服，还真像个大厨样子。”
老窍说道：“管家，刚才宝珠小姐说像新姑爷。嘿嘿！”
马管家说：“你、你做那家的姑爷？鬼才嫁你。”
老窍道：“别狗眼看人低，你等着瞧！”
钱老爷道：“老窍，以后跟客人吃饭就该这样整齐些。几位财兄，今天这餐鱼就是老窍做的。”
尤老财说：“看不出，老窍兄弟还有一手，厉害！”
钱老爷说：“那桥州鱼行里的侯鹏，竟狗胆包天！”
老窍说：“他是不知天高地厚，敢把手伸到钱老爷这边来！”
尤老财说：“砍断他的手！”
钱老爷笑道：“他是高兴得太早，鱼没吃着，就栽在我家老窍手里。”
尤老财等打量着老窍，夸道：“厉害，够厉害！”
钱老爷说：“我钱府的人没点本事行吗？小小鱼贼也想来打钱某主意！”
尤老财说：“来来，尤某敬老窍大厨一碗酒。”
老窍道：“我酒量可不行。”
钱老爷说道：“老窍，你就跟几位客人喝几碗酒，醉了你就睡。”
老窍说道：“既然老爷发话，老窍就一醉方休！”
几位老财同声道：“好！”
老窍和几位老财端碗喝酒。
尤老财说：“好！老窍好酒量！我们还要跟钱兄猜几码。”
钱老爷道：“猜码太累了，今天换个方法吧。”
尤财主道：“好，好，那就来个新花样。您看······”
钱老爷对管家道：“管家，玩什么好呢？”
马管家说：“这、客人说。”
尤财主想了想，说：“你看，我不是千金小姐，也不是月里嫦娥，我一开口，你一定想我。”
钱老爷不解地问：“尤兄是说要······”
马管家不解地说：“这、这······”
老窍说：“老爷，客人是说猜谜喝酒。”
钱老爷说：“好，你们还都是读书人，露一露身手。不过，可要手下留情啊！”
尤老财道：“钱老爷太谦虚了，我等不才，多有献丑。（拿过酒坛，又放下）半室一口井，黄雀跳下去，白雀上头等。”
钱老爷一看，见碗里没酒，对管家道：“快取酒来。”
马管家立即去取来一坛酒。
文老财道：“听好了，有甲无盔，有眼无眉，没脚会走，有翅难飞。”
马管家说：“老爷等我来。”
马管家想了一阵，把桌上的鱼盘推到文老财面前：“请吃鱼送酒。”
文老财看着鱼盘，只好端起酒碗。
麻老财道：“马管家听好了，一个大姐细马腰，五个小伙搂腰抱，跟着农夫没有用，嫁给秀才最风骚。嘿嘿！”
马管家一怔，半天也答不出来。
麻老财得意地说：“怎么样？喝酒算了。”
麻老财说着把酒推给马管家，马管家伸手要端酒喝。
老窍挡住道：“慢！管家，您做惯了账房，涂黑了多少账本，摸这东西比摸筷条还多呢。”
老窍拿起一根筷条，做了个写字的手势。
马管家醒悟过来道：“是毛笔！”
老财们惊奇地望着老窍。
钱老爷大喜说：“我钱府里的老窍，聪明着呢。”
尤老财说：“看不出来，老窍兄弟什么都有两下。”
老窍说：“待我也出一迷让客人猜。一个娃娃一寸高，推个车去卖胡桃，问你胡桃卖几多？拧上屁股赶快走。”
几位老财你看我，我看你，谁也答不出来。
钱老爷十分得意说：“好，好！”
马管家道：“你们······你们还是喝酒了吧。”
老财们无可奈何，把酒推给尤老财喝。
尤老财说：“我早就听说钱老爷府上有人才，今日我一定讨教，我出个上联给这位老窍兄弟对，对得上我喝酒，对不上你喝酒。怎么样？”
老窍道：“好，请出上联。”
尤老财沉思了一会，看到墙边挂着的秤杆，就道：“乌龙挂墙身披万颗金星。”
文老财、麻老财捧喝：“出得好！尤兄世代书香门第，才子辈出。”
老窍笑了笑道：“老爷家厨房里的秤杆。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你们也猜。”
尤老财怔了一下，找不到谜底，就对文老财道：“你来对。”
文老财对麻老财说：“你、你来对。”
尤老财道：“啊，不难，这分明就是状元骑着大白马衣锦还乡。”
文老财说：“对、对、对，老兄说得对。”
麻老财说：“不错，一点都不错！”
老窍道：“错，我说的是油灯。”
钱老爷大喜道：“嘿嘿，果然是。尤兄，你们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刀对斧头，这回你们又输了！”
老窍把酒推给了尤老财，说：“把酒倒进去吧！”
尤老财不得不喝了酒，他吹着酒气还是不服地说：“我、我再出一、一联,让、让你、你们对。听好了，风、风吹竹壳连······连天飞。”
文老财喝道：“好！”
麻老财大赞道：“有、有气势！”
钱老爷看着马管家，马管家又看着老窍。
老窍一笑道：“我还是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尤老财看着老窍道：“老窍，你不要耍花样，讲故事有的是时间，先对对联喝酒是、是首要大事。”
老窍说：“我这个故事跟这对联有关，说出来，你就知道。”
钱老爷说：“有这么巧，你就说。”
马管家道：“嘿嘿，看来是烂锅遇上补锅佬。”
老窍道：“管家，是老鼠进猫窝，送上门。昨日，我在山上碰到一个百厌鬼，他要跟我对对联。话说在前，我若答得上，他从我胯下钻过去，还帮我放一天的牛。我要是答不上，就从他裤裆钻过去，还给他三斤泥鳅，一担柴。”
钱老爷问：“你答应他了？”
老窍说：“怕什么？我当然答应。”
钱老爷问：“他出什么？”
老窍说：“他正好就是出刚才这上联。”
马管家道：“是风吹竹壳连天飞？”
老窍说：“正是。”
众人一听，都瞪大眼睛。
钱老爷问：“老窍，你怎么对他？”
老窍道：“容易得很，我先叫他不得反悔，对天发誓。”
马管家道：“老窍你快说，你是怎么答的。”
老窍慢慢地对说：“几位老爷，你们输了要喝酒哦。”
尤老财道：“那、那当然。”
文老财说：“你说吧。”
钱老爷见老窍连连赢酒，喜出望外，说：“窍哥你快说快说。”
老窍道：“我就说，水推石磨满江浮。”
钱老爷大呼：“好啊，好！这么说百厌鬼从你胯下钻过去了？”
老窍说：“还用说！”
钱老爷、马管家乐得哈哈大笑。
钱老爷看着尤老财几位，道：“看看，你们又输了！”
尤老财几位只好认输喝酒。
尤老财道：“窍哥真是非同一般！”
老窍说：“怎么样，继续吧？”
尤老财已有醉意说：“不······不行了······我酒喝······喝多了······”
文老财也说：“钱······钱老爷······我、我们喝够了，下······下次再······再来······”
马管家高兴地说:“怕什么？钱府里有的是酒，继续喝。”
钱老爷说：“我、我还想喝呢！”
老窍见几个财主酒量也差不多了，就想趁机离开，说：“老爷，你们喝吧，我去看牛！”
老窍说着，把桌上的几个糍粑放到衣袋里，就走出去······
又是一天，几个放牛娃在小河里戏水，山岗上传来优美的木叶吹奏声，不时有打柴人和放牛人的山歌对唱。
老窍戴着竹帽悠然地站在山坡上，看到山下的一出溪边，有几个姑娘在洗衣，不时传来笑声。
这时，宝珠从山下的小路走来，一条黑狗跟在后面。宝珠对老窍喊着：“窍哥！”
老窍就跳下山坡走过去，说道：“宝珠，你、你怎么又来了？山路可不好走。”
宝珠说：“来找你，我、我在家里烦着呢。你不知，我都快气死了。”
老窍问：“什么事？”
宝珠道：“木督街的罗老爷托人来说媒。”
老窍问： “说媒？给谁说媒？”
宝珠说：“给、给······哎呀，给我说媒，我、我不会答应的。”
老窍道：“给你说媒！是、是那家的公子？”
宝珠说：“就是木督街罗老爷家！听说罗老爷那个儿子是个独、独眼龙，你看看······”
老窍问：“那你是不想嫁他？”
宝珠说道：“我才不会嫁他。”
老窍说：“那你就不理他。”
宝珠说：“可是那个媒婆还在我家里，我爹还好饭好菜招待她呢。哎，窍哥，我想叫你去帮忙。”
老窍说：“我能帮什么呀？”
宝珠在老窍耳边低声说了一阵。
老窍笑道：“好，让我来！”
钱府厅堂里，钱老爷和娘娘正在因宝珠的亲事跟媒婆说话，媒婆脸上露着喜色。
媒婆说：“钱老爷，这回我给宝珠小姐介绍的又是另一个人，是桥州胡老财的儿子胡少爷胡公子！”
钱老爷说：“胡老财可是个财大势大的人家，不过这个胡公子······”
媒婆道：“胡少爷我见过，人长得有福相，只是脸上有些麻子，这是他小时候得过天花，可人家到底也读过诗书，好多人给他提亲，他都不想，一听说钱府的千金小姐，马上就托我过来！”
钱老爷想了一会，说：“我钱某的女儿可不是谁都能攀的，这事你还得打听好 。”
娘娘说：“这是，一定要门当户对，而且人品一定要好。”
媒婆道：“钱老爷，胡老爷家庭差不了，打灯笼都难找，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钱老爷说：“我那小女容貌出众，脾气也有点犟，我想胡少爷未必就在他眼里，我把她叫过来让你先认识认识。”
娘娘道：“这丫头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钱老爷说： “看看，叫人去把她找回来。”
一个家人立即走出去。
这时，老窍和宝珠走回到村外。
老窍对宝珠道：“你先回去，我到后园看看就来。”
宝珠说：“你要快点，说不定有好吃的，晚了就没你份了。”
老窍说：“哇，有好吃的？我马上就到！”
钱家正在忙着招待客人，家人把糍粑、焗猪脚端到桌上。又给老爷倒了一碗酒。
家人走了进来，道：“老爷，小姐回来了！”
宝珠走进来，喊着：“哇，好香!”
娘娘道：“女儿，你可回来了，就等你吃饭呢。”
宝珠走到桌旁看着，说：“糍粑、还有猪脚，都是我爱吃的，我要吃了！”
娘娘忙说：“哎，别急，别急，客人在此，先过来跟媒婆认识。”
宝珠故意问：“媒婆，给谁做媒啊？”
媒婆笑着说：“还能有谁？小姐，我来给你做媒啊！”
宝珠说：“啊，给我做媒？我、我才不管哪！你做你的媒，我吃我的糍粑。”
宝珠说着伸手就要那糍粑吃。
娘娘道：“看你，怎么不懂礼节？”
这时，一个家人跑进来道：“老爷，老窍回来了！”
钱老爷大惊，道：“这、这个有吃神，饭菜上桌他就到。”
娘娘连忙道：“客人在此，别让他搅了场。快快，先把糍粑、猪脚先挂起来！”
钱老爷说：“放到菜篮里挂到厅梁上”。
马管家立即取来一只大菜篮，把糍粑、猪脚装了进去。又把菜篮挂到横梁的木勾上。
马管家松了口气。
“老爷！”老窍走了进来说：“老爷，告诉您一件事。”
钱老爷问：“老窍，大呼小叫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钱娘娘说：“老窍，你不去放牛，跑回来干什么？”
老窍说：“告诉老爷、娘娘，那、那边又添丁了！”
钱老爷问：“添什么丁？你到底要说什么？”
老窍道：“我先喝口水再说。”
老窍端起桌上的酒碗，也不管是什么就喝。
马管家想拦住都拦不及，说：“老窍，那是酒！”
老窍说：“是酒啊，酒也可以喝。”
老窍把酒“咕咕”灌进肚子里去。
钱老爷为难地说：“这、这、这。”
老窍道：“可惜没有送酒的菜。”
宝珠就说：“有啊，我······”
钱老爷见宝珠就要说漏嘴，忙打断她的话，道：“老窍你快说是什么事？”
老窍说：“呵呵，老爷，母牛又产下了双胞胎牛崽，您说是不是大喜事？”
钱老爷惊喜地说：“哦，是喜事啊，你快去好好看着。”
老窍道：“老爷放心，我已经把牛栏整理好了。”
钱老爷说：“这就好！老窍，你今天没挖到泥鳅啊？拿回来煎了给大家喝酒。”
马管家也说：“老窍，你、你现在就去挖泥鳅回来。”
老窍说道：“哎呀，我今天是挖了几斤泥鳅。”
马管家说：“你还不快点拿来，快去快去！”
老窍说：“可我又送给人了。”
钱老爷说：“我说你，挖到泥鳅送别人，怎么不拿回来？”
马管家说：“是啊，老爷可没亏待过你。”
老窍道：“没办法，那是跟人做交换。”
老窍抬头看到梁上的菜篮，钱老爷、娘娘等有些紧张。
老窍心里有了数，就说：“说来话长，今天遇上了高人，见他在街上耍功夫，厉害得很。我看上了瘾，就把泥鳅鱼全给了他，拜他学了几招。”
钱老爷道：“这么说，老窍你也学了几手？”
老窍说道：“就会几招，不知中不中用。”
马管家说：“那你现在就露几手给我们看看。”
老窍见管家此话正中下怀，便说：“既然你们想看，那我就来耍几招，莫打以后就忘掉了。”
钱老爷说：“到院子里耍吧。”
老窍说：“就在这厅里，我这是半路出家，免得在众人面前露丑。给我拿木棍来。”
宝珠道：“窍哥，我去拿！”
不多时，宝珠找来了一根两头尖的木棍交给老窍。
老窍说：“马管家，你把餐桌拖开，免得失手打烂东西。”
马管家等人忙把桌子拖开。
老窍又道：“老爷，您站到旁边些，这功夫我没学到家，但也爆发刚猛，碰到人也会伤。”
说着，老窍拿好棍，忽然拉了个架势，嘴上喊着：“看招！”
老窍边耍边喊：“先下手为强、力劈华山、平地割葱、莲花盖顶。”
宝珠一边看一边拍手喝彩：“好，太好了！有你这几招，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我！”
宝珠喊着，把头往梁上挂的菜篮看，暗示东西放在上面。老窍会意地把木棍往上一挺，道：“偷天揽月！”
木棍顶到菜篮上，菜篮一阵晃动，钱老爷，娘娘，马管家都惊张大口。
宝珠拍着手，大喊：“打得好！”
老窍又前前后后乱打一通，再一棍顶到菜篮上。菜篮上的猪脚汁泻了下来。
钱老爷惊慌地大喊：“老、老窍，慢、慢着！”
老窍就道：“老爷，怎么把水挂到菜篮上？剩菜汤也没人吃哦。快把菜篮取下来，我下一招比刚才那招更厉害。不信您看看我这招！”
钱老爷连声道：“慢、慢着，篮上有······有菜！”
“哦！”老窍撇棍闪跳到一边，放下了木棍。
老窍大喜地道：“有菜，正好，我今日都没吃呢，打出拳来都没力。等我吃点东西，再耍几招给老爷看。”
老窍端来高脚凳，便踩到凳子上将菜篮取下。老窍看了看里边，然后端出了糍粑和猪脚。
老窍说：“嗨，剩这么多菜，还热呢，我把它先吃了，免得馊了丢掉，多可惜！”
老窍跳下凳子，拍了拍手，拿起糍粑就吃。
钱老爷见此，怕被老窍晾在一边，忙道：“老窍，大、大家都没吃！”
老窍说：“要吃就吃吧，快点哪！”
宝珠坐到老窍身边，说：“窍哥，我吃糍粑。”
钱老爷、娘娘、马管家、媒婆等也连忙坐过来吃猪脚。钱老爷边吃边看着老窍，说：“老窍，你这套功夫我还没见过，蛮使得。”
马管家道：“老窍，你、你这套叫什么拳？”
老窍说：“这套嘛，记得师傅说是叫什么······叫、叫菜篮拳。”
钱老爷惊异地说：“菜篮拳？这、这······怪不得这菜篮都让你打、打下来了！”
马管家摇着头说：“实在是菜篮拳，你那招什么·······什么偷天揽月太厉害了，千万别教人！”
宝珠说道：“我非学不可，谁敢欺负我，我就来个平地割······割葱，猴子偷什么桃。”宝珠边说边学着比划手脚，忽然把一个糍粑放到媒婆头上，大声地说：“一个莲花盖顶！”
媒婆吓得大叫一声。
钱老爷说：“哎呀，十五、六岁的姑娘了，还这么野性！”
宝珠道：“我还给他个偷天什么······换月！”
宝珠把媒婆面前的糍粑拿走，再把一只空碗推到她面前。
钱老爷直摇头道：“不得了，不像话！”
娘娘说：“宠坏了！”
老窍吃饱了肚子，故意地打了个饱嗝，说：“老爷，我吃饱了，还耍不耍菜篮拳？”
钱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耍了，不耍了，你吃饱就去看牛。还有，你把后园那些成熟的芭蕉都给我砍好，别让人来偷了。”
老窍说：“老爷放心，有黑狗在哪，管家都不敢过去，谁也不敢进来。”
马管家听到黑狗，不禁打了个寒颤，难堪地说：“这、这······”
老窍说：“老爷想看功夫，我下次再打。”
老窍走了出去。
宝珠喊道：“窍哥，等等我，我也去看砍芭蕉。”
钱老爷道：“宝珠，回来！”
宝珠问：“有什么事吗？”
钱老爷说：“宝珠，你都长大了，爹给你找个婆家。”
宝珠道：“爹，您别说了，我不急，不答应！”
娘娘道：“女儿啊，女大当嫁，今天媒婆给你找了桥州街上的胡少爷，可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还是个读书人。”
宝珠说：“不行不行，什么都不行，我才不答应呢！”
宝珠一气之下，把一只碗摔到地上，跑了出去。
钱老爷叹道：“这孩子，我们都拿她没办法，急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