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对歌戏财主
上一次兴隆三仙庙的时候,已经定好老窍他们要跟马老财、赵老财对歌。很快,约定时间到了。这天晚上,三仙寺庙前的草坪上,站满了人群,四周点燃着多处火堆。草坪一处塔起了两个对歌台。两个歌台上各点了多盏桐油灯。一只大肥羊拴在两个歌台中间。
来看对山歌的人群还陆续从四处围拢而来。
歌台前边摆着多张圆桌,兴隆寺庙的理事及各村寨头人都坐在桌边饮茶观看老窍和马老财、赵老财两位对歌,人们都想看一看这场有趣的对歌晚会。
在左侧的歌台上,坐着老窍、阔嘴二、瘦猴、蚂拐七、三蛋等人。宝珠、玉桂、阿月等也在歌台上。大家磨拳擦掌,准备给马老财、赵老财他们一点厉害看看。
在右侧的歌台上,坐着马老财、赵老财和他们找来的几个歌手。他们的大小老婆也在身边并座,丫头在一旁侍候。场上的老财们一边喝茶一边谈笑风生,以为老窍他们这些村野草民,一定不堪一击。
在左边的歌台上,老窍对瘦猴道:“老财他们还请来了歌手,真有阵势啊!”
瘦猴笑道:“我看他们都是些酒囊饭袋,你们看我来一支。”
瘦猴唱:
哎……
三仙庙前灯光照,
老爷看着老爷笑。
你也笑,我也笑,
婆娘身边凑热闹。
马老财说:“老窍他们开始挑战了!”
赵老财说:“先让他神气神气,等下就收拾他们!”
柳老爷问:“老窍他们唱了什么?”
李管家说:“没什么,他唱老爷看着老爷笑,是说大家都高兴啊!”
柳老爷看了看各位老财,忽然道:“老窍的人鬼怪多。”
财主们你看我,我看你,只见光头的一桌,麻脸的一桌,肥胖的一桌,瘦的一桌。
旁边便有人“吱吱”地偷笑。
柳老爷问李管家道:“大家怎么了?”
李管家猛然醒悟说:“老窍这个鬼才!”
柳老爷看着光头的一桌,麻脸的一桌,肥胖的一桌,瘦的一桌,连连摇头。
李管家说:“怪不得他好心替我编排座位,原来他是别有用心。”
柳老爷说道:“且看马老财和赵老财如何与老窍对歌。”
这时,又听老窍唱:
哎……
今晚对歌真热闹,
随你左右两边倒。
人跟人,狗跟狗,
王八跟着乌龟走。
柳老爷道:“老窍真鬼,这下谁也别插手了。”
管家李守福说:“不管谁输或赢,我们只管看热闹!”
柳老爷说:“你去看马老财他们准备好了没有,怎么没有动静?”
李管家正欲起身,又听老窍他们这边唱起来。
瘦猴大声唱:
哎……
马老爷,赵老爷,
带着老婆带着妾。
老婆挨着老公坐,
小妾轮流捶背子。
赵老财对手下歌手说道:“别让老窍他们神气,敲他一下。”
胖子歌手说:“赵老爷别急,料他们没念过什么诗书,肚里没几点墨水。”
蚂拐七在这边又放开喉咙唱:
两位老财快唱来,
不会唱歌就下台。
硬按肚子屁不响,
赶狗上梯实在怪。
人群发出一阵笑声。
由于人声糟杂,场子中拴的那只羊也“咪咪”地叫起来。
右歌台,瘦个歌手站起来,道:“马老爷,等我来。”
瘦个歌手唱:
杀狗老窍莫神气,
莫学狗眼看人低。
小小蚂拐学蛤叫,
还得从头来拜师。
马老财得意地笑道:“好,就这样,他抠我的姜,我就挖他的芋。”
左歌台,瘦猴立即唱:
几只瘟鸡算老几,
跟着老财拉臭屎。
你是死鸡撑硬颈,
别想学得凤凰啼。
右歌台,胖子歌手唱:
我做将军一寸长,
身挂万把刀和枪。
三岁孩童敢找我,
教你叫爹又喊娘。
左歌台,蚂拐七唱:
小小毛虫敢嚣张,
看你爬得几尺长。
旺火柴炭早等候,
烧你成灰莫商量。
右歌台,胖子歌手唱:
那边几只瘦猴子,
有得几多大本事,
我手拿绳索套你颈,
叫你上下耍把戏。
左歌台,老窍唱:
肥头大脑(你)脸皮厚。
跟着老财象条狗,
老财放屁你摆尾,
老财拉屎你摇头。
“呼!”台下观众一阵欢呼。
中间那只肥羊“咪咪”地叫了几声。
右歌台,赵老财“哼”了一声说:“几个穷小子,有何能耐?”
胖子歌手唱:
几只瘦狗莫乱叫,
快给老爷拣骨头,
老爷天天鱼和肉,
扔些给你尝味道。
瘦个歌手说:“好,太好了,老爷娘娘享清福,穷鬼如何相比?”
左歌台,瘦猴唱:
几头肥猪好出奇,
椰头麻脸大肚皮,
老爷肚大是草包,
娘娘肚大一肚屎。
右歌台,赵老财气得脸腮发颤,说:“这、这、这不象话,真不象话!”
马老财说:“这些穷刁民,快把他们对下去!”
瘦个歌手唱:
老爷生来好福气,
三妻四妾气死你,
看你饿同瘦蚂拐,
只能田角吃蚊子。
胖子说:“好,他枪来,我剑住,铜锤就得铜锤对!”
左歌台,蚂拐七唱:
老爷娘娘空欢喜,
里外不是好东西,
老公风流上春楼,
老婆风骚偷汉子。
瘦猴、阔嘴二大声喝彩:“呜呼!”
场上的人群一片欢呼。
右歌台上,马老财、赵老财等人手忙脚乱。
马老财道:“老窍这帮穷鬼太放肆了,没有本事讨老婆,看见别人娶女人就气死!”
赵老财说:“穷刁民,只有粗言烂语骂人之能事,不成体统!”
马老财对手下的歌手说:“你们快对过去,对过去!”
胖子歌手对瘦个歌手说:“你,你来!”
瘦个歌手说:“还是你来。”
胖歌手说:“你,你们来。”
瘦歌手说:“你们来。”
马老财骂道:“看你们一帮都是酒囊饭袋!”
中间那只肥羊又“咪咪”地叫了几声。
赵老财说: “白送一只羊,还得给他们捶背子!”
左歌台,老窍又唱:
四两毛鸡飞上台,
脖子再伸啼不来,
如今跌落油铛去,
叫你呜呼又哀哉。
人们打唿哨,吹木叶等响成一片。
蚂拐七喊道:“喂,你们要是输了,我们就牵羊回去筛酒啦!”
瘦猴笑道:“嘿嘿!没有招数就认输了吧,别打肿脸皮充胖子!”
右歌台,赵老财摇头叹气道:“我们吃盐比他们吃米多,竟不如几个穷鬼!”
马老财说:“不是我们无能,是老窍他们太鬼马了,这种不伦不类的穷刁民山歌我们未见过。”
赵老财说:“我们不能就这样输了。”
马老财说:“可、可我们现在已经是无法对阵了。”
赵老财道:“老窍不是开酒店吗?我想跟他玩新的。”
马老财说:“赵兄有何高招?”
赵老财神秘地说:“我叫老窍给我捉一只未见过。”
马老财莫明其妙地问:“未见过?”
赵老财笑了笑,说:“未见过就是未见过,我说见过了,他能不输吗?我看他有什么能耐!”
马老财说道:“高招,实在是高招,我也得给老窍出一道难题,看看我的厉害!”
赵老财对一手下说:“你去找李总管,把老窍叫过来,说我们要跟老窍玩新的名堂。”
一个手下跳下台去。左歌台,老窍、瘦猴、蚂拐七、阔嘴二等一声接一声地对马老财、赵老财挑战山歌:
马老财、赵老财,
不会山歌就下台,
硬按肚子屁不响,
赶狗上梯实在怪。
这时,李管家走过来道:“老窍、老窍。”
老窍问:“李管家,有什么事?”
瘦猴说:“我们对山歌赢了,是不是马上去牵羊啊!”
李管家说:“对山歌你们赢了,可马老爷和赵老爷还要跟你们玩新的。”
老窍问道:“他们还有什么新招?”
李管家说:“你们几个跟我到这边来跟他们说好了。”
老窍说:“他们想玩什么我们都奉陪。走,我们看看去。”
老窍他们跳下歌台,跟着李管家走到柳老爷的桌前,马老财和赵老财已来到那里。
李管家道:“马、赵两位老爷要跟老窍赌试什么?柳老爷在此作证。”
老窍说:“马老爷,赵老爷,你们玩新的可以,但你们先得承认今晚对歌输了。还有,说在先的话要算数。”
马老财、赵老财十分尴尬的样子。
赵老财说:“今晚算我们对歌输了,可是我和马老爷还要与你赌一回。”
老窍说:“你们要赌什么请便。”
马老财说:“马某听说老窍开酒店,极会做菜,我就叫你做一道‘满座皆惊’。”
赵老财接着说:“赵某听说老窍什么都能办到,我便叫你捉一只未见过。”
老窍道:“满座皆惊,未见过?”
赵老财说:“对,从明天开始,给你三天期限。”
老窍问:“你们拿什么赌?”
马老财说:“若你做不到,你就得从我们胯下各钻过三次。”
赵老财说:“还得叫你老婆为我们搓背子三天。”
老窍冷冷一笑,说:“若你们输时,我便叫两位老爷进牛棚里跟牛睡三个晚上。”
瘦猴说:“还得叫你们的小老婆为我们擦屁股六天。”
马老财、赵老财不禁一惊,道:“这……”
赵老财说:“这不平等吧?”
老窍:“那就进牛棚睡三晚,擦屁股也是三天,你们不敢?不敢就拉倒。”
瘦猴说:“那你凭什么叫我们钻过你的胯下?”
赵老财一横心,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马老财说:“说定了,三天后分输赢。”
老窍说:“柳老爷在此作证。”
柳老爷说:“柳某作证,既然有话在先,就不可反悔!”
老窍对瘦猴等人说道:“弟兄们,快去牵羊!”
瘦猴说:“还有捶背子一百次的事……”
老窍对马、赵两人说:“你们记着,捶背子的事也不能耍赖!”
赵老财难堪地说:“这、这、这……”
马老财狼狈地说:“几位兄弟,我们多给一只羊,捶背子的事就……”
瘦猴说:“不行,三只羊也不行,有吃还得有乐,我这么大,还没有人给我捶背子呢。这次对歌是捶背,过几天还得擦屁股呢!”
赵老财说道:“四只羊行了吧?”
马老财说:“四只就四只,我们每人出两只。”
拴着的那只羊“咪咪”地叫。
老窍道:“耍赖还得学狗叫三百次!”
柳老爷看着马、赵两位老财直笑,说:“谁叫你们说话在先,认了吧。不过,你们赢了可以相抵。”
瘦猴说:“我们要的是擦屁股。”
老窍故意地说:“捶背的事今晚先记着,但可不能免。不过,马老爷、赵老爷如果多给这些弟兄们好处,也可能有商量的余地。走,牵羊回去宰。”
老窍、瘦猴、蚂拐七、阔嘴二、三蛋高高兴兴地去牵羊······
老窍他们高高兴兴地宰羊,宝珠、阿月在打理店铺。
瘦猴笑着说:“窍哥,这回真可以挂羊头卖狗肉了。”
老窍笑道:“昨天晚上你们几个真不赖。”
瘦猴说:“谁不知道,马老财、赵老财这些人不中用,不堪一击。”
蚂拐七说:“瘦猴,叫财主小老婆捶背的时候,由你第一个享受。”
瘦猴得意地说:“你们都让给我,我也乐意,一百次太少,几百次才够瘾。”
老窍说:“怪不得马老财、赵老财愿意给四只羊你也不答应。”
瘦猴笑着说:“当然,谁叫他们那么嚣张,竟然想叫我们跪拜他们五十次,想赢我们没那么容易。”
老窍说:“下一趟“满座皆惊”和“未见过”由你瘦猴出主意,捶背子、擦屁股的美事全让给你。”
瘦猴搔了搔脑袋,说道:“这确是件美事,可是……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做“满座皆惊”“未见过”。窍哥,还是你打主意。”
老窍说道:“我现在也没想出来,大家动脑筋吧,要不真的输了,可就麻烦。”
阔嘴二想着,又说:“财主老爷餐餐有鱼有肉,想吃什么有什么,怎么能叫他们满座皆惊?”
蚂拐七说:“我们给他煎炒一盆毛毛虫,看他们惊不惊。”
三蛋说:“他们有一个不惊,我们就输了。”
瘦猴想了一会,说:“这未见过也是难找,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有什么没见过?”
老窍说:“就算他真的没见过,他们说见过了,我们不是也输了,看来这两样东西真是不好办。”
瘦猴道:“窍哥,千万不能输啊,输了,嫂子就得给马老财和赵老财搓背三天。”
蚂拐七看到老窍挂在墙上的那个牛角,就道:“窍哥,我们做一个焗牛角,他们肯定没见过。”
瘦猴摇了头,说:“唉!你这那是什么未见过?赵老财是要捉一只未见过。还不如抓一只老鼠绑在风筝上,变成会飞的老鼠,他就没见过了。”
阔嘴二说:“不行不行,他就说见过了,你照样输。”
宝珠说:“真没办法,我只有练搓背了。”
瘦猴道:“那就先给我搓搓吧。”
宝珠顺手将篾片打在瘦猴背上。
瘦猴疼得叫了一声:“哎哟!”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宝珠说:“想拣便宜,没那么容易!”
瘦猴说:“老财的小老婆也这么下手,我就麻烦了,看来还是要几只羊回来好。”
众人又是一阵笑。
老窍道:“你们都得想办法,想好了,我找野味回来给大家下酒。”
这天,柳老爷、马老财、赵老财等到了茶楼上饮茶,他们的身后各站着一个女丫头捶背。他们正在为自己的高招得意,认为老窍最终将输在他们手下。
柳老爷说:“二位老兄的难题,说不定老窍还摸不着头尾呢。”
马老财笑着说:“嘿嘿!我就不信老窍神通广大。”
赵老财笑了笑,说:“我要看小泥鳅如何跳过大河坝,他们几首野山歌算得了什么?”
柳老爷说道:“根据我的见识,这老窍往往是最后出高招,柳某几趟也难不住他。”
马老财说:“是柳老爷把老窍看得太神了,这回我就不信他用手心煮得米饭熟。”
赵老财说:“那老窍是鬼马,可他能让蛤蟆说人话吗?”
柳老爷说:“说不定蛤蟆也会飞呢。要不,我柳某也跟二位下个注,如果你们赢老窍,我就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如果你们输了,就每人给我五十两银子,怎么样?”
马老财想,柳老爷是输给老窍几次,就怕了,就说:“柳老爷何必要把银子送我们?”
赵老财也道:“就算我们赢了,如何敢要柳老爷的银子?”
柳老爷说:“打赌就是打赌,我赢时,你们一两银子也不能少。我输时,如数送上,就这么定。”
马老财说:“我们就当跟柳老爷玩个高兴。”
这里,李管家走上木楼来。
柳老爷问:“怎么样,老窍有什么动静?”
李管家打了个饱嗝,说:“老窍没什么动静,照常开店卖白斩狗肉,卖酒。嘿,我也在他那斩了一盘狗肉,喝了半斤二锅头,味道好极了!”
柳老爷问道:“那只肥羊他们宰了吗?”
李管家说:“嘿嘿!已经宰吃了,我也得尝了几块羊肉。这老窍手艺还真不赖,好吃!”
赵老财说:“我说李管家,老窍他们在忙什么?还说了些什么?”
李管家道:“他们说满座皆惊、未见过实在难办,太难办了!”
马老财得意地说:“看,我说老窍办不到了吧?”
赵老财笑着说:“嘿嘿,这是意料之中。”
马老财道:“我要叫老窍当众从我跨下钻过三次,看他还神气不神气!”
赵老财笑咧嘴说:“听说老窍的老婆是个美人,可惜只叫他搓背子,应该叫她陪睡才是!”
柳老爷摇着头笑着说:“二位,你们要是赢了这次,可以跟老窍再赌一回,不就成了吗?”
李管家说:“老窍说明天中午就请几位老爷到他酒店去。”
柳老爷忽然感觉到老窍可能有了什么新招,就说:“嘿嘿,你叫老窍给我备几坛好酒了吗?”
李管家说:“我已跟他说了,他说他还有几坛特好的好酒,就叫什么“老窍酒”,到时候让柳老爷尝尝。”
柳老爷高兴地:“老窍卖老窍酒,那当然,到时候我叫老窍亲自给我送过去。我倒要看看老窍酒如何的美妙神奇!”
赵老财道:“马兄,老窍输的时候,我们不妨叫他多拿几坛好酒。”
马老财说:“倒也是。”
赵老财和马老财得意地对视而笑。
柳老爷倒是另有想法。
第二天,窍记酒店里,老窍、瘦猴、蚂拐七、阔嘴二、三蛋等在摆布店堂。
店堂里仅摆一张大餐桌,桌上盖着大竹罩,竹罩的拎耳上缚着一条绳索,索穿到横梁上,另一端牵拉到伙房内。
老窍道:“弟兄们,千万别乱拉绳子,放跑了满座皆惊,我们就输了。”
瘦猴说:“窍哥,由我来控制这绳子。”
老窍说:“不行,你们全听我的,这满座皆惊可不好惹。”
瘦猴说:“窍哥,这满座皆惊怎么不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老窍道:“你问问嫂子。”
瘦猴问道:“嫂子,窍哥说你同意看满座皆惊才能看,你说我们能不能先看?”
宝珠神秘地说:“现在不能看,窍哥下了咒,谁敢先看谁就遭殃。等马老财他们来了,跟他们一起开眼界吧,想不惊都难啊!”
蚂拐七道:“算了,嫂子说不能看就不看。”
老窍说:“你们到门口看看马老财他们来了没有?”
石板街上,几顶轿子浩浩荡荡朝窍记酒店这边走来,轿上分别坐着柳老爷、刘翠仙、李凤香、马老财、赵老财,轿后还跟走着李管家等一拉子人。轿子来到窍记酒店门前停下,柳老爷、马老财、赵老财等走下轿。
老窍,瘦猴等站在门口等候。
李管家走上前来,说:“老窍,柳老爷、马老爷、赵老爷都来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老窍说:“我们已恭候多时了,请吧!”
柳老爷说:“老窍,今日柳某全家听说你为马老爷、赵老爷做出了“满座皆惊”、“未见过”,都要来一饱眼福。”
老窍说:“柳老爷,这满座皆惊和未见过是专为马老爷和赵老爷及其家人做的,您还是别进去好。”
柳老爷说:“难道你不欢迎柳某吗?”
老窍道:“请别见怪,老窍只怕惊吓了柳老爷及家人。”
柳老爷笑道:“哎!柳某正要看看,真的惊吓了,也不怪你。”
李凤香说:“我们不会怪你的。”
刘翠仙说:“我们来此就是想看满座皆惊和未见过。”
瘦猴道:“窍哥,既然柳老爷他们都想看,那就一起看好了。”
老窍就道:“柳老爷硬是要看,老窍也拦不得,那就请吧!”
老窍领着柳老爷、马老财、赵老财及李凤香、刘翠仙等几个婆娘进人店内,叫他们围着大圆桌坐下。
老窍道:“各位老爷,这个桌子未开桌前谁也不许揭开盖子,要听我发令!”
伙房里的砧板声、锅铲声响个不停。
老窍又说:“你们坐好,马上就开桌了,可要看好啊!”
马老财说:“我们先看满座皆惊。”
一个婆娘说:“有什么好惊的,难道有会飞的猪?”
赵老财道:“就是一条水桶大的泥鳅,我也不惊。”
马老财说:“煮熟的公鸡啼“喔喔喔”我也不惊。”
老窍说:“只要你们有一个不惊,我便输了。”
马老财道:“老窍,那你就开始吧。”
老窍说:“各位看好了,待会我把竹罩上的麻绳扯三下就拉起来你们细细看好,千万别惊。惊了你们就输了!”
老窍说完,走进伙房去。
围坐桌边的柳老爷、马老财、赵老财及那些婆娘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竹罩。
这时,竹罩上的绳索一下、二下、三下一拉而起,桌上摆放着个木菠萝般大的马蜂窝,紧接着“嗡嗡”地飞起一群马峰,一群接一群飞起,见人就蜇。桌边所有的人大惊失色,惊叫声不断,随即抱头鼠窜。
马蜂追着人乱蛰,柳老爷,李管家钻到桌下,马老财、赵老财等跟着钻进去。婆娘们尖叫着往门角处窜,马蜂紧迫不放。
柳老爷惊慌失措地大喊:“老窍,蜇死人了!快,快快……快把马蜂赶走!”
瘦猴在屋内大喊:“老爷,你们都惊了没有?”
马老财、赵老财同声地说:“哎唷!快把人蜇死了,都、都惊了!快、快、快……”
这时,老窍,蚂拐七、瘦猴、阔嘴二、三蛋等各执着一只火把从伙房里出来,用烟火将马蜂赶出去。
老窍看着老爷娘娘们的狼狈的样子,大笑着:“哈哈哈哈!我早说你们非惊不可。”
柳老爷哆嗦地说:“老窍,还有没有马蜂?”
老窍笑道:“这里的烧死的烧死了,没死的,全飞走了。如果不惊,我再拿一窝进来。唉!我都叫柳老爷您先别进来,您就是不听。”
柳老爷道:“谁知道你是捉这些,谁能不惊?妈哟,蛰得好疼呀!”
柳老爷和李管家从桌下爬出来,还用手按着屁股喊疼。
马老财、赵老财头脸屁股都被蛰,一声声喊“哎唷”,那些婆娘哭丧着脸,浑身发抖。
“都搞些什么名堂哦!”
“这、这、这是赌什么?都赌到这份上!”
瘦猴说道:“这就叫满座皆惊!”
刘翠仙说::“让人惊得睡不着了。哎哟,疼!”
瘦猴道:“马蜂蜇多了,要死人的!别怕,窍哥有治马蜂蛰的药。”
柳老爷说:“老窍,快给我们药,疼死了!”
马老财说:“我头也挨,屁股也挨。”
赵老财说:“哎唷,蛰了屁股还蛰鼻子,不得了!”
李凤香说:“老窍兄弟快上药,我屁股挨了一蛰。”
刘翠仙说:“我挨了两蛰。”
另几个婆娘也道:“我屁股都蛰肿了。”
“我摸到那都疼,快上药”
老窍说:“别急,你们是不是都惊了,若是不惊,再试一次。”
马老财恐惧地说:“这、这、这……”
赵老财哆嗦地说:“都快疼死了,还说不惊。”
李管家说:“千万别试了,我们都……都惊了!”
一个婆娘说:“我……都惊得失了魂。”
另一个婆娘道:“这回惊得我几天都寝食不安了。”
柳老爷说:“老窍,你也真是,怎么拿这东西蛰人?”
老窍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不然我们就得钻胯,还得叫老婆给马老爷、赵老爷搓背子。”
柳老爷说:“都是你们马、赵二位赌这种东西,赌什么不好,偏赌满座皆惊,把大家都陪上了!”
老窍对马老财、赵老财说:“二位老爷还看不看未见过?比满座皆惊更奇。”
赵老财说:“哎唷!实在是未见过。”
马老财说:“我真是未、未见过这么赌。”
老窍说:“既然马老财、赵老财都说未见过,那我就赢了,老七、瘦猴给大家上药止疼。”
蚂拐七道:“我也未见过几位老爷娘娘往桌子下钻呢!”
瘦猴端来一碗草药汁,让财主娘娘擦痛处。
柳老爷说:“我都说你们赌不过老窍,你们就不信。这……这……这回我也拿一蛰换一百两银子,唉!”
李管家说:“唉!我什么也得不到屁股倒贴着你们二位挨了蛰。”
一个婆娘说:“以后千万别再赌什么满座皆惊了,再惊一次我这屁股就蛰得比萝筐还大了!”
另一个婆娘说:“怎么不搞个皆大欢喜,偏搞这个什么满座皆惊,让人惊得半月都睡不好觉。”
蚂拐七乐得不得了,说:“马老爷和赵老爷可得到牛棚跟牛睡三晚。娘娘,你们也可以陪到牛棚里。”
瘦猴说:“几位娘娘可得给我擦屁股六天,还有上回捶背也归我享受。”
马老财说:“不是六天,是三天。”
一个婆娘对马老财说:“哎哟!该死的,把我们也搭进去了!”
另一个婆娘也叫着:“天哪!挨了马蜂蛰还不够,还得捶背擦屁股,这……这……”
瘦猴说:“这可是话说在先,柳老爷做证。”
柳老爷笑了笑,说:“都是他们不听我言,银子不赌,赌什么睡牛棚擦屁股,既然有话在先,我也没办法!”
马老财、赵老财及婆娘们一个个秃丧着脸。
老窍“哈哈”地大笑起来,说着又端起桌上那个马蜂窝,说:“这东西还能好好享用享用。”
马老财紧张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服输了,就别用了!”
赵老财说:“再用就出人命了!”
柳老爷说道:“老窍,你都赢了,还搞些什么名堂?”
老窍说:“柳老爷,我是说这里头的蜂蛹拿出来煎了,可是上好的喝酒菜,你们不敢享用,我可要享用,等一下我就煎来下酒。”
柳老爷说:“老窍,我听管家说你有一种上好的酒,我柳某也要享用,还有马、赵二位一起……”
马老财说:“我这头疼屁股痛的,想享用也没办法,老窍你多给些擦痛的药就是了。”
老窍说:“这个可以,不过这下你们输了,说定的话可不能耍赖。”
赵老财难堪地说:“哎哟!我这回可是拿辣椒擦屁股,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