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世界五彩缤纷,你无论走到哪里,随处可见多种色彩。今年10月去韩国光州广域市参加第25届中韩日友城交流大会,偶遇韩国“韩江热”,体验了一次异国别样的文学风彩。
韩江,是韩国著名女作家,今年10月10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她是继2000年韩国前总统金大中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后,第二个获得诺贝尔奖的韩国人,也是亚洲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性。无巧不成书,韩江和金大中都是韩国光州广域市人。一个城市两人获得诺贝尔奖比较罕见。
韩国光州广域市,简称光州,位于韩国西南部中心地带,是韩国六大广域市之一、韩国第七大城市,也是韩国西南部行政、军事、经济、社会和文化枢纽城市。
镇江代表团一行6人21日一早从南京禄口国际机场出发,经过一天的旅途奔波,晚上18时终于顺利到达光州假日酒店,此时天空下起了小雨,仿佛在为我们远道而来的人接风洗尘,远处的楼宇和灯光在夜雨中迷迷蒙蒙。我们一行虽然都是第一次来光州,但来不及细细打量城市风景,放下行装,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酒店对面的金大中会展中心四楼主会场,参加19时举行的中韩日友城交流大会开幕式。
金大中会展中心是一个集展示、会议功能为一体的大型场馆。一到主会场门口,我们就看到精心布置的中韩日三国城市资料展台,但在展台旁的一个展区集聚了很多人,原来有三块展板,分别用中韩日三国文字写着:“这就是光州的力量!”几个醒目的大字,并眉注:“诺贝尔和平奖,前总统金大中;诺贝尔文学奖,韩江”,中间刊印短发垂肩、不施粉黛、一脸微笑的韩江照片,照片下方简单介绍韩江。人群中有人议论:这次大会有400余名中韩日代表参加,这个展出,把握了时机,既宣传了韩国和光州,又宣传了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沟通了地方文化。
我虽然多年前看过电视剧《大长今》,但对韩国文化研究不多,对韩江,说实话,很陌生。我忍不住问了同行的同志,我们代表团除翻译外,其他人之前也知之不多。旁边一位会中文的韩国朋友向我们介绍,韩江出生于1970年,10岁随父母去首尔生活,毕业于延世大学韩语文学系,其父韩胜源是韩国知名小说家,在父亲的影响下,韩江兄妹3人都成为了作家,但她的文学风格与父亲有着显著的差别,父亲侧重传统叙事,她倾向于探索人的内在世界,探究人性与生命。韩江现任韩国艺术大学文艺创作系教授。
“韩江获诺奖时,有什么反映?”有人插话问。
“据报道,瑞典学院电话通知韩江时,她在首尔家中和儿子一起吃晚饭,感到‘非常惊讶和荣幸’。之后,她和儿子喝点茶,‘默默地庆祝了一下’。韩江获诺奖的消息太突然,惊得韩国全国都炸了,韩国国内多场政府听证会因为大家的庆祝而暂停。韩国总统尹锡悦称,这是‘韩国文学史上的伟大时刻’。11日韩国许多书店门口排长队购买韩江的书,并一时市场脱销,还导致一些网上书店因流量激增而瘫痪。”
“韩江拒绝为自己获诺奖举办新闻发布会,十分低调。她把获得的12亿韩元(约600万人民币)奖金全部捐献给了独岛人民。”这位韩国朋友连续说。
由于大会开幕式即将开始,许多代表意犹未尽进入会场。
文化交流,也是友城交流的一个重要内容。韩江获诺奖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成就,更在于它将韩国的文学推向了全球舞台,为更多的读者打通了通向韩国文学的窗口,彰显了韩国文化的崛起。晚上,回到酒店,我不顾白天的疲劳,抓紧在手机上查看韩江的作品,弥补欠缺。
22日,中韩日友城交流大会召开一天。在镇江与韩国益山市友城面对面交流时,我们结识了来自中国东北远嫁韩国的李女士,她在韩国生活10余年,是韩江的忠实粉丝。双方在交流中,李女士又主动谈到韩江。她说,韩江1994年凭借短篇小说《红锚》在文坛崭露头角。2016年和2018年两次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该奖的亚洲作家。2023年获得法国梅迪西斯外国小说奖。
李女士介绍,韩江的文学创作与众不同,关注历史和人性。在她笔下,几乎读不到热烈慷慨的生活,一切都是静水深流。韩江的代表作《素食者》,讲述一个女性拒绝吃肉和拒绝承认自己“人类”的身份,成为了一株只需要阳光和水、谢绝任何食物和交流的植物,其实背后探讨了现代社会个体与集体、理想与欲望的冲突;《少年来了》,以1980年5·18光州民主化运动为背景,讲述光州运动及其对多阶层带来的影响;《不做告别》,以3位女性的视角描绘了韩国济州4·3事件。作品《希腊语时间》,讲述一位逐渐失语的女子和一位逐渐失明的男子之间的相遇;小说《白》,讲述为抵抗纳粹,而被破坏后重建的华沙。瑞典文学院给韩江的颁奖词是:“她用强烈的诗意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
李女士还说,韩江的作品已被翻译成28种语言,共出版76种书籍,她的小说还被制作成话剧搬上舞台,其中2013年至今有8部作品被译介到中国。21日,位于首尔市的韩国文学翻译院数码图书馆内,新设了“韩江作品区”,在此可看到被翻译成多种语言的韩江作品。
当李女士和其同伴听了镇江的介绍,知道镇江是3000多年的中国江南文化名城,历史上文人墨客流连忘返,名诗名词名文俯拾皆是,美国女作家赛珍珠在镇江生活18年,以镇江农村为背景创作的《大地》等作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十分敬佩和羡慕。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他们给我们留下微信,表示将来镇江参观学习。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是国际交流的载体。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据会议工作人员反映,中韩日友城双方对口交流时,基本上每组都谈到韩江。
晚上,大会闭幕式结束,我们看到还有其他城市的几位代表在韩江的照片前留影。
时间总是在不经间流失,在韩国两天匆匆已过。23日韩国天空放晴,蓝天白云。迎着早晨的太阳,我们又急忙赶往日本友城。在韩国仁川机场的书店,正巧碰到刚到货的韩江书,有人立即排队购买。正在我们遗憾没有中文版的韩江书时,我接到李女士电话,她找到几本韩江书的中文译本,想寄给我们,让我们很感动。
短短的韩国之行,我们如期完成会议和友城交流任务,没想到还体验了浓浓的韩江温度,真是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