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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柱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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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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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坪罗的苦荞黄了

8月,行走在通甸龙潭的亚坪罗山村,被彝山的苦荞景色所惊呆。蓝天,白云,金色的苦荞地夹杂着挖收土豆后的黄土地,四周的山丘各式各样,从你面前重重叠叠消失在天边,秋收的彝人们三三两两分布在不同颜色的地块上,立在身后的圆锥体荞朵密密麻麻,很是气派,放眼望去,他们仿佛就在天宫上作业,眼前就是一幅丰收的金色画面。

吃过苦荞,未曾体验过收割苦荞的过程。杨老师和我心有灵犀,周末相约到了青岩山脚下的亚坪罗,感受这片神奇美丽的土地,山与山白云相连,绿水相依,人与自然的和谐相融。

每年立秋前后,便是荞麦成熟的季节了,漫山遍野麦香飘飘,涌动的麦浪把大地染成一片金黄,黄的殷实、富贵、篷勃;黄的翻江倒海,惊心动魄,金光灿灿。在彝人眼里,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一个热闹的季节,一个激动人心的季节。

每年七到九月是亚坪罗彝人收割苦荞的农忙时节,那金黄色的荞地和收割苦荞的彝人形成了一道特有的风景线。彝人历来爱苦荞、崇拜苦荞、种苦荞、吃苦荞,彝人的主食都是苦荞,苦荞与亚坪罗彝人有着不解的渊源。苦荞就这样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亚坪罗彝人,健美着一代又一代的亚坪罗彝人。苦荞是亚坪罗彝人的物质食粮,也是亚坪罗彝人的精神食粮。

手握镰刀摸索着前行,双手搂着结满籽实的苦荞,不经意便会与一张溢满喜悦的笑相遇。听着轲丹父亲的讲解,原来收荞的时间业比较讲究,割荞必须在晴天的10点钟之内,超过了10点你一割就落荞粒,若是雨天割收,过不了几天,荞粒就在荞堆上发芽。打荞就要在10点以后,让太阳把荞堆晒干,打起来省力,这样打收起来的荞籽存放多少年都不会变质、生虫。收荞的时间不能拖延,超过了收割时间就落荞籽,荞杆断倒,影响收成。

站在荞地里,再一次拥抱荞麦,将成簇的荞麦抚平,割一把轻轻地放在地上,荞麦熟透了,黑色饱满的籽粒吊成了串,紫红色的叶子落了一地,宛如一块块、一片片、一条条色彩斑斓的锦缎飘荡在空旷的山野上,任其恣意点缀、渲染,广袤的原野上都是那么入境入画,凝视着这片熟悉的土地,许久、许久,我都难以释怀……

摘下几粒熟透了的苦荞含在口中咀嚼,一股温润的苦涩遍及全身,一口要吐出来的痛感潜意识的在脑海里萦绕,细细地咀嚼苦荞酸涩的味道。一如品尝生活中的酸辛苦辣,但苦荞只是苦口,而对于身体却有许多的好处,它富含多种有益的微量元素,正如“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药是治病的,苦荞作为一种食物,它让人在苦中受益,算是潜移默化的作用。生活中难免时时处处有不顺心、不如意之事,面对人生旅途中一次次风浪的拍打,我都想到吃一块苦荞粑粑,品尝它淡淡的苦涩,心情也就变得开阔起来。

午间,主人家忙碌了大半天,呈上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和坨坨肉,也是招待宾客的最高礼节。第一眼被色泽淡绿的苦荞粑粑所吸引,吃在嘴里油润香甜,酥软可口,再蘸上天然醇厚的蜂蜜,绝对是食物搭配中的绝配。

大家边吃边聊,我也对彝山同胞的生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们不再住着低矮、潮湿的石板茅草房,不再逐水草而居的迁徙,“彝家新寨”屹立而起,修通了进村公路,架设了高压输电线路,彝山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每年的火把节是最热闹,男女老少都穿上节日的盛装,带上煮熟的坨坨肉、苦荞粑粑,参加各式各样的传统节日活动。姑娘们身着美丽的衣裳,跳起“朵洛荷”。当傍晚来临的时候,点上火红的火把,人们围着篝火尽情地跳啊唱啊,一直闹到深夜,喜气浓烈。

朋友曾问我“粑粑“”是什么?我说,你就试着叫它饼吧。在我们民族语言词典里,粑粑或许比饼多了一份童稚亲切的情感吧。这称呼从小叫到大,所以我们都喜欢叫它粑粑。朋友说:“喔,那么粑粑不就是饼的乳名了嘛。”是呀,这乳名现在依然应声而答:“苦荞粑粑!”

亚坪罗苦荞熟了、黄了,遇见满腹诗意的彝族诗人曲木轲丹,了解到彝山儿女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再次期待来年去看种荞人守护乡愁,直至绿意如潮,直至荞麦花再次盛开,直至荞麦杆再一次在空中翻飞。

千百年来,一代又一代亚坪罗彝族人民,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繁衍生息,有苦荞的地方,就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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