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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莞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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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2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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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戏

图片1.png


 

哑白的街灯,二三的老人

一出的木偶戏空空在讲述。

 

后方高楼喧哗

圈住无数的傀儡

他们不再看戏,

他们已然成戏。

 

静静路过,

老人如痴如醉

共坠,昨日的雷鸣

 

弄偶轻撩云袖,把酒细

晕开,被惊艳的童年。

时光在路口弥漫,

渐行,渐远

在来不及掩拭的泪眼里。

 

—完—

 

图文背景

 图片拍于2015年,高州某巷。

 关于高州木偶戏的来龙去脉。                       

 家乡的木偶戏,曾是几代人的精神愉悦,没经历过它的鼎盛时期,却无意撞见它潇然的现期。也曾白天从一庙宇经过,一场寂静的木偶戏默默在上演,偌大的地院人影寂寥,更无人为它驻停半刻那天微寒,凉风中不由得停下脚步,奢侈的拥有半场一个人的独角戏。残旧的戏台,残旧的戏服,残旧的偶人,唱戏的人同样残旧的扯着嗓,残旧的调子事不关已漱着残旧的故事。

 印象中它也曾繁华,那时候流行曲伊始,各种电子网络还蕴在胚芽中,每逢年过节作为必不可少的传统节日,它还是很受欢迎,观众虽不说人山人海,可也内外三层。老人们自是最爱,常常听得入木三分,然后各种灵活灵现的套用,比如爷爷,他唠叨我们的方式就特清奇,随时脱口而出的傀子调,指桑骂槐的把我们数落好几遍,可惜小孩子对傀子调特不来电,实在听不懂他阴阳怪调的在唱什么,震慑效果当然就远不如奶奶气出丹田的一声吼。虽听不懂傀子调,木偶在年幼的我们眼中还是光芒万丈神一样的存在,看它一举一动灵活自如,栩栩如生,好不容易挤到戏台后方才晓得戏服下的木偶,除了雕刻精致的脑袋,身体部分竟是几根竹棍组成,瞬间不明觉厉,不由心生敬畏。

岁月如梭童年自是越走越远,连同家乡的木偶戏远远的弃在了某个时空里。

想起电影《百鸟朝凤》。

第一次看时不禁潸然泪下,一些情怀梗在心里,沉甸甸寻不着发泄的端口,一个人的势单力薄,既抗不住一个时代的变迁,连指责也溺于苍白。

可当再次观看,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极为深刻的一段,影片中唢呐的意义在焦三爷心中早已根深蒂固,一代接一代的传承,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日常生活,在历经好几百年的沉淀,唢呐早已超越谋生的范畴,成为一门匠活。焦三爷一直坚定相信黄河岸上的无双镇是不能有唢呐的,唢呐长在他的骨缝里,是命根也是信仰。可最终他的信仰还是在时代面前轰然倒塌,从从前出活时唢呐匠坐在太师椅上,孝子贤孙千感万谢的跪倒一大片,到最后红黑白事几乎无人问津,当唢呐的地位从云端跌落泥泞,焦三爷痛心疾首借着酒醉吹响一曲唢呐,观看的时候心情总有种难以克制的悲伤,但当看到焦三爷如痴如醉的沉迷演奏时,尽管悲痛万分,可他仍情深意坚对来搀扶的大弟子说“唢呐是吹给自己听的。”

唢呐是吹给自己听的

那刻整颗心被治愈。突然懂得了长在骨缝里的匠心。

他自始承认它。在唢呐褪下所有的繁荣昌盛后,他仍不离不弃,爱它曾经的斑斓,同样爱它如今的沧桑,如同唢呐对他由此至终的包容,从他还是懵懂无知的幼童到如今风烛残年的老头,即使被时代无情的抛进泥泞,它仍用它温暖的调子抚慰他,二者相伴相成,人器合一,缺一不可,便成了匠。

执着一样东西,当去到极致,便会赋予其生命。那天在寒风里伫立,心里默然,想它曾有的斑斓,想必曾有那么一拨人懂它所有的妩媚,把它细心雕刻,赋予它缤纷多彩的生命,让它在几百年间璀灿夺目,彼此间相偎更相互成就

匠人已远,时代面前,已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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