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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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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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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四季的原野

1

轻轻地,暖暖柔柔的风送来了春天。那份淡雅,那份轻盈,那份明媚,就像某日著裙装的你,站在若烟的水边,如柳枝飘动。

你有什么魔力吗?当你从冬的桎梏里走来的时候,万物萌动,山语呢喃,田野娇羞。你的馨香击落我所有的冻疮和不幸,心结打开,思想绽放,鲜血和眼泪如甜蜜的丝语,浇活了所有的寂苦。看那满山的桃花,遍地的绿草,重新装扮了年轻的梦想。

你轻轻地走来,偎在我身旁。油纸伞下,氤氲的气息,那是春天的童话。雨丝漫天漫地,燕子穿过翠绿的柳帘。池塘蛙鸣,捣鼓出一片诗情画意。我们并肩走着,走在春天里,走在轻盈如蝉翼的梦境里。

游子遇故,枯木逢春。人生四季,春夏秋冬,悲欢离合。走着走着,便丢失了许多东西,甚至痛失生命,由不得自己。悲哉,乐哉!然则转念之间,人生何时不是冬,何时不是春,又全由着自己。

人生如四季,轮回不息,不必悲观。春天里,草木萌发,花开如锦,感叹生命如此繁华。执之之手,走在春天里,痛饮那生命如饴的馈赠。

2

暴烈的风怒吼着,闪电在天空提着一条烧红的带刺的钢鞭,一次次狠狠地鞭笞着憨厚的云层,把满天乌云抽得四处滚动,奔逃。

为了排解痛苦,云从空中伸下密密的手指敲打大地的雨棚,发出悦耳动听的音乐。

一群群雨燕像黑色的闪电,像无数的小梭子,不停地闪烁着,穿梭着,飞快地斜织着一张漫天大网。

整个世界都落在无边的网中,失去了原有的表情、声音和色彩。

群山被埋没在灰色的雨雾深处,只看得见近处的草木在踩着风雨的鼓点纵情歌舞。

整日轻歌曼舞的舞阳河,浑身肿胀,痛苦地痉挛着,拖着污浊的身子像一条长长的黄龙吼啸而去。

河岸两旁的田野里,层层绿浪汹涌起伏,像有千军万马正在挥戈撕杀。

到处是喧嚣不宁的声响,到处是张皇逃避的人群,到处是浊流滚动的身影。城市的高楼低眉垂首,像被捕获的囚徒。

一阵疾风打过,几只小鸟从屋顶石头一样击落,滑过我的窗前,落进迷茫的雨水深处。眼前的芭蕉树,正在雨中掩面呼救。那些雨中开放的七色花,乱纷纷的,一片片坠地。

一群放学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地从窗前走过,一路开出五颜六色的大花朵,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时候,在孩子的前方,一道彩虹已经绚丽地拱起。

3

醉醺醺的风,不知喝下多少陈年佳酿,提着一管充满魔力的神笔,在清新广袤的原野纵情涂鸦,涂出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最重的一笔是金黄色,它让迷茫辽阔的大地变得诚实稳重,这是天地间最美丽动人的色彩,它能把人间所有的幸福都挂在农人们的脸上。

金黄的色彩下面,是一粒粒饱满的果实,它是季节回馈给大地的最崇高的礼物。秋天的原野是动物们最丰盈的粮仓。那些甜蜜的果实发出馨香的气息,哺育着世间所有的生命,就像我们慈善的母亲,捧出她最饱满的乳房,养育着我和我的兄弟姐妹。

金色的秋天引起世间万物最强烈的一次生命悸动。植物们抖落一身华装,裸露它们诱人的果实。动物们迸发出最大的力量,采集植物的果实,深藏于它们的粮仓,确保漫长的冬眠饮食无忧。农夫们更是日夜劳作,趁着好天气,抢收一年的粮食,做到颗粒归仓。

秋天是最养眼和怡神的季节。那绚丽明朗的秋色,除了金黄,还有红、绿、赤、橙、青、蓝、紫……在万紫千红、秋高气爽的原野,万事万物都染上了仙风道骨,一切的庸俗之气都已经荡然无存。

秋天吸纳了所有季节最美丽的特征,浓缩了天地之间所有的精华。秋天的美丽,就像是一个生长在人间的童话。

有人说,秋是第二个春天,每一片叶子都像一朵花。而我说,秋天更像是人生的盛年,它实诚,稳重,鲜明,值得人们信赖。

4

呼啸的风,增加了它的重量和凌厉,像无数隐形的扫帚横扫大地。无数脆弱的生命失去了昨日的高贵和荣华,胆怯地哀鸣着,绝望地抖抖索索。只有青松翠柏坚持着,更加神清气爽,高奏起海涛的神韵。

风像是一个醉酒的疯子在林中到处放火,瞧!在巨大的水晶棚的覆盖之下,枫树林燃起了熊熊大火。而眼前的紫薇树上,正有一群展翅欲飞的红蝴蝶,我伸出手去,它们全然不动,只在那里的风中扑闪着翅膀。

那些林木下的流水露出了雪白的胸肚,在清风之中扭动腰身,欢歌曼舞,发出银铃的笑声。

水里的沙洲中,一位披着白围巾的红衣少女坐在自己升起的篝火旁,青色的炊烟直绕向头顶的蓝天里去,离她几步之遥的羊群和水牛在埋头啃吃着寂静。

空旷的田野里,一些深思的草垛,像一大群憨厚的农人,坚守着自己的家园,尽管田野给予它们的只是一些永恒的伤痛,但它们仍然愿意守候在这里,静待那第一声春雷响起,它们就会重新回到田野,彻底地作出最后的奉献。

在沉寂之外,在凋零与冷落之中,我们也会发现他所给予的蓬勃。在折磨之中我们会惊异地发现可贵的坚韧,在贫乏之中我们更能感受崇高的富有。

你看!萧萧山风中,山菊花向贫乏的大地捧出了大朵大朵的黄金;你瞧,驿外断桥边,寒梅于无人之境亮出了它的清香和高贵。

冬天是生命意志彰显的时节,我们在这里总能找到它的高贵与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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