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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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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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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着冰车去看火车

火车这个名词称谓有些老旧了,现在的市民、村民包括小孩子,对动车、高铁耳熟能详,或许早已熟悉并乘坐多次了。速度慢、噪音大、煤烟污染、厢内设施差的绿皮火车已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某些博物馆里的展品,讲述着百年征途的荣耀,绽放着昔日功勋的风采。

在七十年初期,对于住在小小贫困农村的我来说,火车,只是书本上学过的一个名词,广播喇叭里时常听到隆隆的车轮声和汽笛声,从放映的露天电影银幕上看到过那呼啸而过的火车。当时,离我家最近的火车站有6公里,因为家庭贫困,没有出远门的机会,不但没有坐过火车,就连真实的火车面目也没看到过。

记得,那是1970年元旦刚过,学校进行了期末考试,我的成绩很优秀,不几天就放寒假了。这一天我约了3位小伙伴,说好一起结伴去离家最近的坦途公社火车站,要亲眼看一看火车是什么样子的。

说去就去,那年秋天雨水大,屯子西面和北面大水泡子变成一片白茫茫的大冰面。我们几个毛孩子商量决定,滑着冰车,从冰面滑去坦途,又快又轻便。

那天的早上天气特别晴朗,各家做饭的烟囱冒的缕缕炊烟直上云天。我们几个小孩子按照约定早早地吃过了早饭,怕爹妈不让去,就没告诉我们的行踪,背着冰车就下了后山。不远处就是亮如明镜,平坦光滑的大溜冰场了,我们4人欢快地坐上冰车,手持冰钎子向着偏西北坦途公社方向滑去。我们4个小家伙划着冰车一会你时而前,我时而后,他时而左,我时而右,时而绕过冰面上长着的蒿子草一个回旋,一会时而兴起,比赛滑上一段路,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旷的冰原上空。

顽皮的我们不知道冷和累,只觉得不一会儿就来到了3公里处,这里有一条东南往西北走向的小火车铁轨单行道,也就是当年吉林省四方坨子监狱到坦途车站专用的小火车线路,这条仅有的小火车线路承载着运送客车和货车的全部铁路运输。我们4人把冰车藏在离公路稍远一点的草丛中,然后就轻装步行3公里,直穿土道和田地,来到了坦途火车站南侧几百米远的地方,眺望火车站。有一列货车正好停在火车道上,车轮附近冒着热气,喷出来的白色雾气好几米远,还不时地拉着几声响笛。我们壮着胆子上了火车道,宽宽的两条铁轨笔直地伸向远方,铁轨下面铺的是用黑色浸泡过的枕木,铁轨上的道钉牢牢地钉在枕木上面工字钢轨的底座两侧。不一会儿,由南向北又来了一列货车,数一数,几十节车厢,黑糊糊的车厢外表不难看出是拉煤的敞篷车。估计是本站不停,一阵鸣笛,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震得大地上下颠簸,我不由自主地叹服,拉着几十节车厢的火车,还有这么快的速度,这机车头的马力可够大的呀!

坦途站应当是个公社级的5级站点,但在当时的齐齐哈尔站到四平站的平齐线上,算是比较大的车站了,县域东部几个公社以及四方坨子监狱的干部职工和村屯百姓,都要来此车站坐火车去往外地,所以,每趟次列车的来往旅客和货车卸了的货物都很多,每天来往的旅客列车的车次,只有两三趟次。

虽然天气不算太冷,但在空旷的外面呆久了,也冻得嘶嘶哈哈的,况且穿的棉衣服也是很薄的,你瞅我,我瞅他,我们几个就报团蹦一会,但就是不见那绿皮火车来,这急呀!心想啊!好不容易来的,不看到客车说什么也不回去,冷不要紧,蹦两下、跺跺脚浑身就不那么冷了,我们几个逐渐靠近,再靠近,几乎上站台等待了。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估计已到11点多了。终于,一列绿色车皮的客车从北面轰轰隆隆地开过来了,从右侧铁轨线上逐渐变道来到左侧靠近站台线上停下。长长的火车头看上去是个圆圆的趴在铁轨上的大铁桶,司机驾驶室里好像有3个人,我看到有一位师傅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在往燃烧的铁锅桶里一铲一铲甩煤(后来知道那是火车锅炉),烤的那师傅热汗淋淋的样子,那时的火车都烧煤,人工添加。

绿皮火车一节一节的厢门都打开了,乘务员穿着统一的制服规矩的站在车门的左侧,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地下来,站台上候车的许多人在排队上车,因有铁路警察看着,我们几个小孩子不敢靠近火车看车箱里的大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几分钟后,一声鸣笛,只见火车车头车轮处喷出了白白的大团大团的雾气,缓缓驶出站台向南驶去。

随着咣当咣当的声响,由近及远,绿皮火车消逝在我恋恋不舍的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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