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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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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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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夜色

蓉城夜色

/郭伟

 

夜半十二点,对城市人来说正,是在未央之时。夜、宵夜、夜光杯、夜啤酒、娱乐场、图书馆、医院值班室,还有很多重要地方的人们都还在忙乎着,精神抖擞着,全神贯注着。

我从小喜欢读书,即使平时也很少在这个时候便睡的。转季之时,我突患感冒,白天睡觉太多,晚上便睡不着。我坐在二十六楼阳台上,感觉身在半空。除灰朦朦的天空之外,一切都在俯视之下。一眼望出去几公里远,要不是薄雾笼罩,还能看得更远。

我躺在半卧椅上,怀里搁着一本书。时而低头看几行字,时而咳嗽一阵,时而喝几口开水,上上厕所,一直没有睡意。大多时间,就是向远处迢望。

超过三点还没睡的情况,是很少有的。似有倦意袭来,我到床上去迷糊一会儿,仍睡不着,又起来躺在阳台上。

看着眼前的城市,高大的楼房都不见了,淡淡的雾,与天融为一体,高大的楼房的暗灰色轮廓都几乎不可分辨,只能看到灯光下模糊的背影,或被灯光切割得不成楼房模样。

山峦,城市中也是有的,就是成都盆地的平原上,也有小山峦。有几天早晨,我还能听到右前方不知哪个小山包上,传来几声野鸡的叫声。

路灯、照明灯、霓虹灯、航标灯、红绿灯、彩灯、安全标识灯、建筑轮廓灯、广告标志灯、近景灯、远光灯、激光灯、立交桥上的示宽灯、数控彩灯、墙面投影秀、灯光水舞秀、水幕投影秀——红橙黄绿青蓝紫白,一切灯都跳跃在城市的夜景之中。

前白后红,是汽车上移动的灯。

有些灯还一闪一闪的,以灯语互动,似与人们挤眉弄眼。亮度、色度、间距一致并有序排列的,必是同一功能的灯。在熄灭时,也是成片成片地同时关闭。临近十几栋相同建筑风格的楼房上,数百盏淡淡的小红灯,间隔一至三秒同步开关一次,很有规律,很有气势。

同一功能的灯,常常连成一串,或聚而成片,时而随着公路蜿蜒曲折,时而随着山峦上下起伏。

在老花眼里,每盏小灯却变成一个放大几倍的红色空心三角形;大一点的黄灯,变成成熟蒲公英种子一样的红色球形——有些虚幻;明亮的白炽灯,则光芒四射。

多元多性的灯光,把不夜之城批分出丰富的层次出来。它们共同织成城市流光溢彩的繁华。

极目所见,楼房何止万栋,居住房何止十万,居住者何止百万——身居草堂的杜甫先生,早该感到欣慰了。

俯视时,所见之人,大小如蚁,行动如卡通人物,中间一个小圆点,手脚如三四条细细的线,围绕圆周前后左右摆动。

阳台下左前方是一个公立幼儿园,正前方有一大片空地,听说要建设一个公园。一眼望出去,正如一个弓背朝外的无灯暗区,恰像一个半圆形的舞台,而各式建筑错罗于圆孤带上,就像一条宽带彩虹,高的矮的,横的竖的,偏偏的斜拉桥,尖尖的电视塔,均镶嵌其中;公路,车流,行人,在重重叠叠的楼房间穿行,这一切全都融入其中。婉若人间繁华宝境,天上七夕仙桥。

我觉得,人生尽管很短暂,每个人都必将在自己选择的舞台上,闪亮登场,完美亮相。

天空时而升起一架飞机,只见天空移动着三四只不时闪烁的轮廓灯,远去之后,才能听到飞机的嗡嗡声。其亮度并不高,而这个不谐的音符,却格外引人注目仰望。

人造电灯,不论是电流的发明还是控制,不论是灯具的材质还是形制,及其背后给予大力支撑的强大工业体系,无不是以聪明勤劳的劳动人民千千万万个发明,才能完善一个体系,这一切共同组成现代科学技术和先进文化。

城市最伟大、最精巧的建筑工程,要是没有灯光的点染和衬托,就不会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人类要是没有电子照明,一切文化都好像还处于萌昧状态,灿烂不能出彩,辉煌不能升空。

一字路、人字路、十字路、大字路、上字路、下字路、木字路、卡字路、米字路、星形路口的红绿灯,还是严格准时变色,分毫不爽。车辆虽然越来越稀少,但是他们仍然遵守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不敢逾时光半秒,不敢越雷池半步。

人们对时针常常没有感觉,唯对读秒,抓人眼球,紧逼人心,摧人奋进。

车越来越稀少,人越来越稀少。各种小车、大车、电动车、汽动车、两轮车、三轮车、四轮车、六轮车、八轮车,一时都钻进了窝棚?人流、车流是什么时候开始逐渐相对稀疏的?对城市人来说,夜交之时定在什么时候?约定俗成的时间是啥时候?

深更半夜的,城市是何时睡去的?或许是在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繁华区域,或集权中心,以一段相对安静的最长时间,被视为城市沉睡。或是以某个最后入睡人的时间节点为城市入睡的时间。

到什么时候,全城的人才能够全部入睡?

我躺在躺椅上,又有些睡意,眯着眼睛十几分钟,仍睡不着。眼前的灯光不断地闪烁着,人的思想也在不断地跳跃着,很多回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闪现。那是一九八三年,我带着女友去北京玩,专程绕道第一次来成都;一九八九年,成都军区总医院对口支援革命老区、红军的故乡、川陕革命根据地首府——通江县,我脱产来蓉进修一年;一九九六年初,我调进县卫生局后,曾多次来省厅开会。这个美丽的城市彻底吸引了我,征服了我。我关注着这个城市的发展,我也爱上了这个城市,便心甘情愿把一生的积蓄拿出来,按结了一套商品房,决定退休后定居成都。

今夜,在什么时候,谁又是第一个醒来的人呢?当然,在最后一个人入睡之前便醒来的人可不算哈。他们为什么那么忙碌呢?我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两千四百多万人的城市,有一些人肯定是彻夜未眠的。我未按正点睡觉,是临时的,病态的。而那些未正点睡觉的人,必然是有要事必办的,重任在肩。或写作兴味正浓;或创作兴趣昂然;或防疫值守,或安全值班,详查往来人,紧盯大数据;或生产任务紧,人轮休,机不停,以至通霄达旦;或娱乐正酣,一时纵情放任。

楼下正前方与空地之间,从左至右平行着一条标准公路——早已完工却未向右贯通,早已完善路面设置却尚未启用——这里便成为附近居民和到幼儿园接送孩子的私家车的临时免费停车场。到四点刚过,视野里的西北方向开来一辆大车,哦,是撒水车过来了,它开着双闪,打着右转向灯,进入断头路后即掉头,然后靠右边停车。所过四五个路口,只要没有车子挡道,一路红灯都无效,他基本上没遵守交通规则。师傅独自下车来,打开公路边一个消防栓,灌满撒水车,然后打开左转灯起步前行,沿着来路往回行,如展开双翼一样,一路喷出白色的水花。洒水车,只能喷及半边公路,因而他沿着公路右半边洒水至天桥下之后,调头回来,在转角处向左后方洒去。

也许,这就算是城市迎接新的一天的首要仪式吧。

不到六点,天光朦朦,环卫工人扫街的扫把唰唰的声音,如城市的起床铃。在雾气之中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脚步声、车鸣声,汽笛声,穿着背心和短裤叉的运动者出场了,边走边抻拳踢脚,舒展四肢,并向公园的丛林深处而缓步而去。

不到七点,有骑着共享单车的人,流动在公路边线上。各式小车也逐渐多起来。不到八点,时而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学生来了……他们一出门,看到的是亮丽、整洁的路面。城市各类人开始忙碌,各类车辆一辆接一辆,慢慢堆在红灯路口。绿灯一亮,一串儿各式各样的车子车一溜弯儿射出去,很快就恢复到白昼车水马龙的状态。这些车由各种不同性别,不同性格,不同年龄的人开着,奔赴不同的地方。曾经横放着,堆码整齐的人们,一个个突然从那些钢筋水泥盒子里钻出来,带着不同的追求和梦想,去向不同的地方寻找自己的生活,搜寻属于自己的知识体系和爱情,按照自己职业特长开始一天的工作,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

麻雀、画眉、班鸠、还有阳台上鸟笼里的一只小鹦鹉,被坨尼打开笼门后,也飞进了城市的夜色中,以及许多不知名而早已融入城市的鸟儿,都来参加朝会,加入城市大合唱。接着,它们相继倾巢出窝,奔赴南山找豆豆吃,各自奔向昨天已经确定的地点,或早点出门,起码要抢占一个有利位置,方便寻找豆豆和捉食虫子。它们出门不能太久,就得带着几只虫子回窝,喂雏鸟。

这个城市苏醒了,苏醒了,一时都热闹欢快起来了。各种灯光却一闪一闪地,慢慢地闭上了疲倦的眼睛。

七点左右开始,照明灯东灭一盏,西灭一盏,北熄一片,南熄一片,灯光逐渐稀疏,乃至大片大片地突然熄灭。很多路灯成线、成片地相继关闭,如抹去一线光点。然后成为一个灰蒙蒙的城市——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密密麻麻的楼群。

城东天空出现一抹如鱼肚白一样淡淡的光,悄悄明亮起来,并慢慢地向天空升腾,在不断地扩大。这个城市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拥挤,越来越热闹。

只有手脚架上,不时爆出几朵电焊花。只有路口的红绿灯,还在一丝不苟地坚守——只是再没有夜深人静时那么抢眼了。家庭生活用灯,办公室的工作灯,就太不显眼了。

建筑是城市的编年史,不同时期、不同风格流派的作品在这里汇聚一堂。臃肿与窈窕,雄伟与矮爬,古今汇萃,中外云集,高低错落,妍媸毕现。

人类只有在大汇集之中,产生大融合。在集聚中才会加大知识、信息交流流量,撞击思想火花,共同扩大视野,提升眼界,提高创新能力,共同促进人类飞速发展。

人们在白天看到的城市面貌,当然是丰富多彩的,但人们无意间忽视了光的存在。

2021-10-13-19成都万安)

 

 伟,四川省通江县医疗保障局

 址:成都市华阳镇东华巷58号(顺城苑1栋3单6楼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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