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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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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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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花开---回忆奶奶

原创:周鸿 玉簪花开

---回忆奶奶

朋友送我一盆玉簪花,在我细心养护下,终于开花了,心形的绿叶,白色如玉的花朵,甚是好看。未开时的花蕾如簪头,它是因花型像玉簪而得名吧。风中摇曳的玉簪花,像极了记忆中奶奶发髻上常插的玉簪,不由想起了我那去世多年的奶奶。奶奶的一生像玉簪花儿一样:质朴、秀美、芬芳。

奶奶出生于一个贫寒的家庭,9岁丧母,就到我们周家做童养媳,到16岁时与爷爷共结连理,生了两男两女4个孩子。可4个孩子都未成年时,无情的病魔夺去了爷爷宝贵的生命,从此,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奶奶一个人肩上,但奶奶为了4个子女,年纪轻轻就守寡,终生未改嫁,凭着一份责任、一份韧劲、一份执着,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全力支撑起了支离破碎的家。吃过常人未吃的苦,这是何等伟大的母爱!

我的记忆中,奶奶特别能干,做的饭菜最美味可口,就连简单的白豆腐,经过她的精心制作,就能制作出各种口感的菜:油炸型香脆金黄;红烧型香嫩滑口;凉拌型白绿相间,真的好吃,让我至今难以忘怀。那时在我们农村,村民家的红白喜事都是在自家请客,都会请奶奶去做大厨,十几桌的饭菜,奶奶会安排得很妥帖,邻里们都夸奶奶的厨艺是杠杠的。

奶奶不仅是个勤劳的人,而且更是个热心肠、乐善好施之人。邻里之间相敬如宾,若谁家遇到什么困难,她知道后都会尽力去帮。六、七十年代,物资困乏,每每要饭的到家门口,奶奶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要饭的吃饱,她常告诫我们一句做人的俗语:东西留着自己吃,撮田缺;给别人吃,沿路说。意思是:好的东西不舍得给别人吃,会将自己以后的福、禄、财路堵死;相反要舍得给别人吃,能得到好的口碑。

奶奶一生自始至终无怨无悔起早摸黑的干活儿和操持家务,子女成家后又给帮忙带孙子,奶奶疼爱孙辈胜过爱自己。我和姐姐,因父母工作忙,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记得,我上小学,都是奶奶起早烧好饭菜后,才叫我起床吃饭。遇到星期天,不上学,我可以睡个懒觉,但奶奶仍然一如既往的起早,怕打扰我休息,奶奶总是摸黑起床,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去做饭,等饭做好了,她还去菜园子里干一会农活儿回来后,才叫我起床,等我洗漱完毕,奶奶已帮我盛好饭菜放在饭桌上等我吃,在奶奶的疼爱下,我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特别让我感动的是夏天,70年代初,因是计划经济,电风扇还没普及到平民百姓家,没电风扇,但奶奶怕我们姐妹因热睡不着,就做在我们床边,手拿蒲草扇子扇,为我们驱蚊、解热,而她不顾自己,她宁可自己热,让蚊子咬一下,也要顾全我们,一定让我们睡着了,她才会去睡的。到下雪天,她起早做饭,备好柴炭火,将我们,衣服烘热,才让我们起床穿,真是把我们捧在“手心”里养。

印象中,奶奶总是在厨房里吃饭,很少上餐桌子上吃,几乎每次奶奶都是让子孙们先吃,别管她,直到后来才知道,在过去那艰苦岁月里,奶奶节俭,有时候饭菜做少了,先让我们吃饱,她吃山芋或杂粮随便对付一下;有时候饭菜做多了,她不舍得倒掉,而是留着下一餐,她自己吃,并且说她最喜欢吃剩菜剩饭,还有鱼或猪肉,她总是说她不爱吃,凡是有营养的她都会让儿孙们吃,也许就是她身体比较瘦弱的原因吧。

奶奶告诉我们,她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上过学,所以奶奶常拿她自己的经历跟我们强调读书的重要性,总是叮嘱父辈们,再穷也要送孩子上学,让孩子们读书。

奶奶的一生虽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没有流芳百世的伟业,但像玉簪花儿一样:“清姿浮玉润,不受暗尘侵。”宁可委屈自己,却要善待他人。奶奶一生吃尽了苦,把自己全部的爱奉献给了身边的人。她的言行永远激励和感动着子孙后代;她的言传身教,将后代们教育得通情达理,孝顺能干,都是当今社会上的中坚力量。奶奶那坚强的性格、乐观的生活态度、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已成为留给我们最大的精神财富;是我们遇到挫折时,不断温暖前行的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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