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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镇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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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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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未曾寄出的信

 

爸爸:

今年的418日,是我刻骨铭心的日子。爸爸:您离开我9周年了?恍恍忽忽间,我仍然觉得您就在我的身边。

从我记事以来,我们的家庭就是过着勤劳的生活。您珍惜财物,又能吃苦;为人向上、本分。

爸爸14岁开始在个体作坊当学徒工,简陋的生产工具制作着杯碟、马仔、响鸟、痰盂、鸡盅和品锅等产品。您和母亲就是在个体作坊“陶玉丰”做工相识的,是吗?其时,您在人力蹬动的“柴车”上手工拉坯,干燥靠太阳,每天劳作10多个小时。

由于家里太穷,您只读了不到两年书就停学了。您的文化知识是在潮安瓷二厂当资料员的工作中一点一点学来的。在工作中进步,您从技术员、工会组长、到厂资料员等。19772月,23岁的我被安排到地方国营潮安瓷一厂,在随后的若干工种中,是您的说教使我进步。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上露天的您,不慎将有三点红的上海牌手表掉落在厕池里。焦急的您,一边派人通知我,一边跳落到厕池里捞手表。厕池近二人深,粪肥引到您的胸脯,您用脚踩着,寻找失物。用脚踩凭感觉,您一次又一次的潜身到厕池里,而浮现于手里摸到的是磗块。我在上面,按捺不住,也跟着跳下厕去捞,都因为厕池里粪肥水位高,池里磗、盒缽碎等杂物多而无法捞到。起厕后的您我,一起在邻近的池塘浸洗了近一个钟头。

“上海牌”手表,120元,当时价是三、四个月的工资。事后您还是寻找当地的农民,起捞厕池里的杂物,在手表取回的同时,也答谢了人家。人人都愿以手摘星,因为即使不成,那手势又美好又高贵。不介意在厕爸,就在您离开我的时间内,有人问候您,还同时谈起了您的“下厕捞手表”的故事。

您给子女们常说的话是:“穷要思变”,“家庭如五指弹钢琴,(成员)要学会大做大的事,小做小的事”。童年的我6岁起开始做饭、刺树叶、拾猪糞、拾废品等,或帮家务、或解决读书学费。我17岁起,拉板车运载缶塗,您和母亲瓷厂下班后,接着我手里的拉板车,运载缶塗于夜晚中。您说:“做到人停,车不停!”

您走时,只留下祖业的一间旧瓦房和买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间旧厝及一间旧厝垣。母亲依然健在,三弟未成家,房子、旧厝垣归属于母亲、三弟。

您从事陶瓷手拉坯技艺、日用瓷彩绘操作,擅长日用瓷的制作和创新,技术全面。1961年获行业“先进称号”,出席县、市群英会;1964年创新《英碗》系列产品,获纪念勋章奖。同年,借调到瓷三厂指导成型“割缶”工艺,被誉为“优秀群师”。1978年以后,您负责潮安县瓷二厂匣钵生产制作和管理,在研制槽料、矿土烧成与原料配方等方面积极探索。多篇论文(及大量书法作品、谜作)刊于相关专业报。由于您对于行业的贡献和在社会的知名度,您的业绩的传略先后入编《广东陶瓷艺术家名典》《中国瓷都陶艺家名典》《中国陶瓷艺术家辞典·广东卷》等辞书。

勤读、勤写、勤查字典,您很有体会。您把字典看作是随身不说话的“教师”。可以认真地说,您的一生是没有枉度光阴的。退休后,您一直在个体经营的瓷厂“趣缶”,得病时还在乡里“掌祠堂”。

上世纪八十年代,您的《谜语集锦》一书,广东人民出版社来函准备出版(信我珍藏着),后又因为拆社、责任编辑等调动形成挂壳。每每工厂、乡里的灯谜台,以至市的老年人书画展、作品集出版等,您都是主角的扮演者。如今,每逢时年八节相关活动,您的音容相貌仍在我们的脑海里浮现。

您生前有一些书籍及历年写的谜语,都是十分珍贵的资料。您的书籍除了陶瓷类,谜书、书法方面的,还有五行、地理、工具书等。有一些每一页都留下了您圈点的笔迹。您生前说过:“要善于总结。”

在您的“遗产”中可以直接了解到您在各个时期、各个年龄段的经历、感悟。成名成家,其实先是成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爸爸,我还清楚地记得,您对着子孙讲故事说经历,从未感到厌烦。人步入社会,总会面临许多工作矛盾。“只要心中有理想信念,认真吸收前辈的经验教训,今后的路子一定会走得更加坚定与顺畅。”您的话,我会牢记在心上。

爸爸:您走三年后,201557日,妈妈也跟着您离开了我们。201610,我办理了退休三弟未成家跟着我,每天我除了必要的日常生活事务外就是写文编书(目前已经编著书刊达114部),重温着您走过的路

 

儿子:邱镇沪

202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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