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清香扑鼻来

我们都知道，荷花叫人赏心悦目，有“出污泥而不染”之美誉，而莲子与藕又甘甜清香、味美可口，十分惹人喜爱；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荷叶有什么用处，也少有人把荷叶当回事，它永远扮演的都是配角，是衬托荷花之美的“绿叶”。

荷叶的确是寻常之物，夏天的泥塘里，荷叶挤得满满的，虽然微风吹过时掀起的阵阵绿浪煞是好看，但也仅此而已，没人真正把它放在心头。除了偶尔有人摘下一片荷叶当临时遮阳伞，这些荷叶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秋冬时节自行干枯、萎缩、凋零，直到被挖藕之人彻底踩入泥塘腐烂。

当然，凡事不可一概而论，在有些地方荷叶的命运会是另外一番样子。比如，北方人喜食的“荷叶米粉蒸肉”，将荷香鲜美的独特风味展现得淋漓尽致，是酒家菜楼常备的美食，很受消费者的欢迎。同样，在杭州也有一款享有较高声誉的特色名菜——荷叶粉蒸肉。据传在清末，这道特色名菜与“西湖十景”的“曲院风荷”有关，它是用当时杭州的鲜荷叶，将炒熟的香米粉和经调味的猪肉裹包起来蒸制而成，其味清香，鲜肥软糯而不腻，夏天食用很适合胃口。几年前笔者去杭州出差，曾有幸品尝过这道名菜，当真带着一股子荷叶的清香，瞬间把人的味觉和嗅觉都挑逗了起来。

其实在有些地方，“荷叶包肉”就是一道极为普通的家常菜，其做法很简单，将荷叶截去茎杆，放入锅里煮熟，取出晾凉。再将肉片同碎米粒拌匀，每块肉均用一片荷叶包好，排列在碗内入笼蒸熟，取出摆入盘内就可以食用了。

除了荷叶包肉，还有荷叶包饭。早在三国时期，就有用荷叶包饭的先例。到了唐宋以后，民间吃“荷叶包饭”在南方大行其道。不仅少数民族地区赶集的人多有食荷叶包饭的习惯，在鱼米之乡的江南荷叶包饭更是历史悠久。用荷叶包米蒸饭，荷叶的香气浸透其中，吃起来清淡爽口，叫人食欲大振。特别是在夏季，碧绿的荷叶包裹上软润爽鲜的饭团，那种沁人心脾的清香，能把人爽死，能让人忘掉酷署。还有古人为此诗一首：“泮塘十里尽荷塘，姊妹朝来采摘忙。不摘荷花摘荷叶，荷叶包饭比花香。”从中不难看出，荷叶包饭之香是多么的诱人。

过去在有些地方，据说还有荷叶包卤菜的习惯。其所用荷叶都是干的，是从荷塘里采来后荫干、洗净后的叶子，其颜色如粽叶一般泛黄，一张张叠起来堆码在放卤菜的案边。谁要买卤菜，称好之后切好，放上调料，就用干荷叶包起来带走，那样的卤菜吃起来就多了一丝荷叶的清香。

笔者猜想，当时人们选择荷叶包卤菜，显然跟物质条件简陋有关，也跟荷叶随手可得有关。尤其在盛产莲藕的地方，满天满地的荷叶既不能当钱使又不能当柴烧，就算天天鼓鼓捣荷叶包饭、荷叶包肉，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不如物尽其用，荫干洗净后当包装袋用，更何况它的清香无与伦比，而且韧性又好，采自天然不花钱。从包装这个角度讲，荷叶应该是可以包任何东西的。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没人用荷叶包卤菜什么的了，吃起来自然就少了那种特有的清香。

如今，到了莲藕收获的季节，任何地方都能吃到莲藕，但笔者生活在重庆这样的城市森林中间，跟荷叶照面的机会却少得可怜，这就意味自己想感受荷叶包肉、荷叶包饭的清香成了一种奢望，于是到了夏天的时候，便买来干荷叶做成的茶泡水喝，好在依然有一股子扑鼻的清香，叫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