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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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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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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碗夹沙肉太香

 川菜,中国最受欢迎菜系之一,目前有67项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由于人们饮食口味变化,使川菜传承保护发扬面临挑战。

儿时,偶尔会跟着父母参加一些亲朋好友的筵席。当时的筵席,一般以八仙桌为主,席上坐八人,菜式为四川通行的“九大碗”。在“九大碗”中,夹沙肉无疑是一道扎扎实实的“硬菜”,但遗憾的是一碗只有八片,每人一片,不多不少,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一片实在不足以解馋,每次都吃得馋虫乱窜。

那个年代,生活条件普遍艰苦,尤其在我的南部县老家,每天只能吃个半饥半饱很正常。除了筵席,自个家里一般不会做“夹沙肉”这么隆重的“硬菜”。于是,每次在外吃过筵席,自个都会嘀咕:要是能一次把夹沙肉吃个够该多好啊!见我总是满嘴流口水,母亲就承诺说: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做一大碗,让你一次吃个够。

然而,这样的承诺让我一等就等到了七岁。七岁那年,我已经上小学了。生日那天早晨,母亲催我起床去上学。可我充耳不闻,不仅赖在床上,还嚷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上学”。其实,那会儿我还没想起夹沙肉的事。是母亲自个先想起来的,她“哦”了一声,说:我差点忘了今天你过生,但过生也要上学啊!你快起来,我保证今天给你做夹沙肉吃。听到“夹沙肉”这三个字,我翻身而起。

那天背上书包出门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地对母亲说:你不要骗我哟!我放学回来要吃夹沙肉哦!母亲只能摇头苦笑。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种煎熬了,坐在教室里我什么也听不进,满脑子都是夹沙肉的影子,同时又极度担心母亲说话不算数,只是哄我上学的。待中午放学,我几乎是飞一般地跑回家。

跑进家门,看到堂屋简陋的饭桌上,活生生地摆着一碗夹沙肉,我的兴奋可想而知,差点连碗带肉塞进嘴里。可以肯定地说,那是自己第一次吃到母亲做的夹沙肉,也是第一次过足了嘴瘾,那种满嘴滋油的肉香,那种沁心沁脾的满足,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反正,那顿吃的夹沙肉,就像种子一般在自己心头落地生了根,成了儿时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一晃多年过去了,从离家求学、参军到工作再到结婚生子,有时过得热闹,有时过得冷清,但无论在哪里,自己总忘不了母亲做的那碗夹沙肉。我常常跟人讲,无论自己心情多不好,只要能美美地吃上一顿香软甜糯的夹沙肉,就能心满意足地进入甜蜜的梦乡。毫不隐瞒地说,今天,自己对幸福的最深记忆,依然停留在那个物质匮乏、却极易满足的童年时代,停留在那碗夹沙肉。

应该说,作为四川传统蒸菜的夹沙肉,吃起来鲜香甜糯、肥而不腻,但做起来颇为复杂。必须选用五花肉,洗净,入汤锅中煮至七成熟取出,趁热在肉皮上抹上蜂蜜水,晾凉后复入油锅炸至呈板栗色,捞出沥去多油,切片,备用;再将核桃仁过油后捞出拍成碎末与豆沙混合拌匀,两块五花肉的中间夹上豆沙,整齐码入碗内,铺上早就拌好蜜残的糯米饭,上蒸笼蒸熟,再取出反扣入盘内,一碗看上去油亮亮的夹沙肉便呈现在眼前。

我曾问过母亲,做夹沙肉的秘诀是什么?她微微一笑说,是时间和耐心,夹沙肉蒸得越久越入味,越好吃。然而,当下快节奏的生活,已经让很多人丧失了耐心,少有人愿意费时费力做夹沙肉。而且,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变,很多人觉得夹沙肉脂肪含量高,怕吃了发胖,颇有些矫情地拒绝夹沙肉。

其实,别人是否喜欢夹沙肉,又什么什么关系呢!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足够了,因为,夹沙肉是我儿时最美好、最幸福的记忆,是母亲曾经为我蒸煮的一碗浓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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