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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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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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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麦收

梁卫山

芒种后的第三天,一人骑共享单车在羊益路上急驰,羊益路两旁一望无际的麦田向天边涌起金色麦浪,已有收割机在大田里收割作业。望着眼前的麦收场面,故乡二十几年前麦收的场又浮现在眼前。二十几年前的夏天昌潍大平原上的麦子熟了,滚动着一望无际金色的麦浪,于是家乡石门董村的麦收开始了,那可是一场又一场的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大会战,从而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麦收靓丽风景!

麦收前夜,石门董村家家户户传出了霍霍的磨镰刀声,那镰刀亲吻着磨刀石,“沙沙沙”的回声从一个个农家小院里传出,回荡在石门董村寂静的上空。随意走进一家农家小院就会看到,镰刀磨掉了久积的锈垢后,镰刀锋利雪亮。人们把镰刀一个个插别在厢房或墙缝上。第二天伴着生产队里急急的上工铃声,大家急促地开门从东家院里、西家胡同里一齐奔来,大家推着手推车,腰里还斜插着镰刀,头上扎着头巾,也有挎着篮子的……就这样大队人马迎着火红的朝阳,风风火火地奔向那一片片涌向天金灿灿麦浪的麦田,奔向了那一望无边的麦地。

在辽阔无垠的麦田里麦收大战展开了,从清晨开始,伴着干热风成片成片的麦子收割倒了,捆扎成捆后用拖拉机运到大队、小队的场园打场,把麦粒麦皮麦秸分离后、麦粒装麻包运进粮仓交公粮。谁知麦收的第二天阴天,清早起来天边涌来滚滚乌云,那就要抢收抢粮啦!是真正的抢收麦子大战,那抢收麦子大战还有惊险的名字就叫做“虎口夺粮”,成了那时“三级干部”的“口头禅”。在这场不同寻常的抢收麦收大战中,魏相坡队长是麦收总指挥,他的临阵指挥关乎到了麦收“战况” !好在有惊无险,大片乌云被夏日的干热风吹跑了,阴沉沉的天烈日高照,人们在烈日下加快了麦收的步伐……

家乡石门董的麦收一般男劳力割麦,每人把着6列,割到头才能歇息;女劳力捆麦运麦,于是每人女人跟着一个男劳力,捆好,别漏下麦子;还有人将成成捆成行的麦子装上拖拉机拉走;我们这些放了暑假的小学生们则拣拾麦田里的麦子,捆成捆背回场园记工分……那火热的麦收场面撼动着田野,至今还回响在耳旁。

随着相坡队长的一声令下,全体收麦人布开了阵势,各人拉开了架势。只见男人们在麦地头清一色地“一”字排开,一如整齐列队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把把镰刀如同割扯着一块巨型的金色绸缎,瞬间就豁开了一道道口子,金黄的小麦在不停地后仰。妇女们紧随其后,手忙捆麦,两腿腾挪,捆着一个个麦捆,收获在心里。放麦假帮助抢收的学生,心里还惦记着老师的教诲,快拣快拾,捆成捆背回场园。

镰刀“唰唰唰” 地响,身上使上了劲,你追我赶割麦上前,见后来的人追上了前面的人就割得更快了,又落下了后面几个身头,身前的麦子在摇晃后仰,割麦人在一个劲地往前上,一个个挥汗如雨般在滚滚麦田里比试着割麦向前,整个麦田里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处处氤氲飘荡着浓浓的麦香。

然后是铡麦、梳麦、碾麦、扬麦……场园上演绎着打麦场上火热的景象。“咔嚓、咔嚓”的铡麦声、“啪啪”的梳麦声、“咕噜、咕噜”碾麦声、“唰唰”的扬麦声……演绎着打麦场上的大合唱。麦根瞬间分离,草是草,粮是粮。拉碌碡的魏光风叔,袒露着黑瘦泛红的脊梁,倒背手拉着圆滚滚、实嘟嘟的碌碡,在吱吱呀呀、呜呜呜地打圆场,碌碡的一圈又一圈里,碾压出的是交公社的公粮和庄户人的口粮。姥爷董子真迎风而站高举起扬场锨,划过的道道弧线多么漂亮,留下了唰唰落地的小麦,飘飞了麦芒。打剩的麦秸啊,堆得如座座小山一样。

如今的石门董村的麦收麦田里是一番喜人的景象,一台台收割机鱼贯开进了麦田,隆隆的机声如凯歌般嘹亮,收割机取代了大队人马,取代了镰影刀光,俨然成为一个个移动的打麦场, 收割、脱粒、装袋、拉走,轻轻松松就收获了麦子,收获希望。麦子熟了令人想往。是啊同是金黄的田野,同是滚滚麦浪,却凝聚着不一样的时光,收割机收割着翻腾起的滚滚麦浪,但二十几年家乡石门董村的麦收景象使我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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