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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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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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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神话小说:森林里的小女孩

作者/灿川

 

这小姑娘,穿了一件淡白绒的小棉袄,下身着一青色的大摆裙。两条黝黑的小辫子垂在两耳边,一蹦一跳走在冬季的山林里,那两根小辫子一上一下跟着跳动,像两个小麻雀上下翻飞。她鹅蛋形的面庞,五官恰到好处,微微上扬的嘴角,感觉她似乎在微笑。整齐的前留海下面,在两道秀眉和一根略略高的鼻子的中间,不高不低地镶嵌一对宝石一般的大眼睛。这对眼睛非常的明亮,非常清澈,像长白山天池水一样的见底,纯洁的像冰山上的雪莲花。她每次走进森林,那些森林中的小动物,都显得异常的活跃。

她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

小女孩就住在森林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是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她就跟她的祖母住在这里。祖母亲切的喊她:小铃铛。

她们祖孙俩住在森林中一个宽敞的小木屋中。环抱木屋的是一座原始森林。春夏秋冬,森林中的美,小铃铛觉得就像是在童话中。春天,她去山坡踩山菜,顺便跟那些鸟儿说说话;夏天去山里踩野花,听听那些野花唱唱歌;秋天则是到山里踩野果子,顺便拜访一下大树爷爷。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长满了太多的果子,山葡萄、山丁子、山里红、园枣子应有尽有。家门前一条小溪,常年流淌着,冬天都不结冰。

祖母告诉她,这山就叫做长白山,山的这头叫中国,山的那头就叫朝鲜。她常常走到森林里,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听鸟儿唱歌,那些鸟儿也常常的跟她说话,她可以听懂鸟儿的语言。在艳阳高照的秋季,她喜欢换到另外一座山顶上,抬头看老天画画,一笔一笔泼墨在天空的白云,在她的眼前变幻着。到了冬季,她更喜欢去踏雪,这个时候,会有高大的野兽出没,而野兽的语言她并不懂,几次,走在森林里,几只高大的长颈鹿跟她说话,她都听不懂,但它们依旧不知道疲倦的跟她说。

她经常走过这片森林,她太喜欢这片森林,在森林里,是森林给了她们一个安定的栖身之地。有祖母的爱,有哪些小动物做她的朋友,她快乐的像个公主。 

这是个冬季,森林里的鸟儿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代之的是苍茫的白雪。森林中,那挺拔的美人松,似乎被冻僵了,她不再跟小铃铛频频点头。而只是木然的看着她。可小铃铛却喜欢这个冬季,她喜欢洁白的雪,雪花飘落以后,她和祖母的茅草屋就会披上洁白的素装,柳树变成臃肿的银条,远山也像个长长的白蛇一样。她的脚踩到雪地上,就会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她喜欢那声音。

这几天她常常往山里跑,全然不顾了风雪的阻碍。这个冬季,似乎跟往年的冬季不一样,每到山里,都会有一只狼出现,这狼很温馨的跟她说着悄悄话。小铃铛觉得这不是一只寻常的狼,每当小铃铛走入森林,那狼就会从森林里欢快的跑出来,俨然跟小铃铛成了几世的熟人。小铃铛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语言。

这条狼身长五尺,结实的身体,灰褐色的毛发,长长的尾巴,一对有神的双眼,常常那么的凝视着小铃铛,这似乎是个很有智慧的狼。当小铃铛蹦蹦跳跳的走入森林,常常会听到它的吼声,不一会,它就会欢快的奔向她。它会用嘴亲亲小铃铛的脸颊,跟小铃铛诉说着离别后的去向,那狼眼,小铃铛似乎看懂了一些东西。

森林里的祖孙二人其实并不寂寞,小铃铛有小动物的陪伴,像小松鼠,小麻雀,小山鸡,它们常常陪伴着小铃铛玩耍,成了小铃铛的好伙伴。因而,她并不寂寞,它们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跟小铃铛诉说着自己的生活,跟小铃铛在森林里里嬉戏玩耍,她觉得有它们,她很快乐。可是,自从那只灰色的狼做了小铃铛的朋友之后,小铃铛竟觉得常常感到了孤独,因为常常是等 不到他。

有一天,她给这只狼起了一个名:大灰狼。

一来二去的,每当小铃铛到了森里里,大灰狼就会准时的出现,其实,后来小铃铛已经不是没有目的到森里里,她是为大灰狼而来,她似乎已经离不开了大灰狼。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日子开心而快乐。

有一天大灰狼对小铃铛说:“你得给我一样东西?”她好奇的问大灰狼:“什么东西啊?只要你要,我, 都给。”

大灰狼说:“我想要你的一颗心。”小铃铛二话没说,用手掏出了自己鲜红的心递给了大灰狼。她已经爱上了这只狼,她喜欢他,喜欢听他的故事,喜欢看狼娓娓道来,喜欢大灰狼的狼眼,喜欢狼的长尾巴,似乎,大灰狼只是为她而生。

可是,当小铃铛拖了没有心的身体回家,她忘记了,她也得管大灰狼要一颗心,于是回头对狼连连的喊着:“把你的心也给我啊!”

可是没有回应,这声音响彻山谷,山谷里回响着小铃铛的声音:“把你的心给我啊!”这山撞着那山,回荡在整个森林。

那大灰狼,自打要了小铃铛的心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小铃铛拖着一个没有心的空壳,一直等在森林里,她不知道哪天可以要回自己的心,或是哪天可以把大灰狼的心也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或是两个心可以融在一起。这个大灰狼带走了小铃铛的心,然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祖母看到没有心的小铃铛痛苦万分,没有心,怎么活啊?一时急火攻心,得了一场大病,她走时怕小铃铛太孤独和寂寞,把小铃铛点化为一只杜鹃鸟。然后,自己才离开人世。

小铃铛依稀残存的记忆里,她坚信,那颗心依旧在大灰狼的手里,只是那狼,太喜欢猎奇,他想这座山逛逛,那座山逛逛,是一个贪玩的狼,它忘记了来小铃铛这座山的路了。

有一天,树上的小铃铛见到了远远走过来的大灰狼,一只帅气的灰色狼离她越来越近,她居然可以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跳动在大灰狼的手里,他从她的身旁走过,狼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径直的走过。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她在路旁的小树枝上,嘴里不停的低鸣着: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那鸟声清脆悦耳,他没有抬头,尽管自顾自的往前沙沙的踩着雪走过。没有听懂小铃铛的语言。匆匆的脚步,没有停留的意思。小铃铛痛苦的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寒冬腊月,瞬间小铃铛的眼泪化成了濛濛细雨,浸入森林的山坡。

大地被小铃铛感动,于是,大地把小铃铛幻化为了杜鹃花,漂亮的杜鹃花盛开了,开满了整个长白山脉。常常在夜晚,狼站在山崖顶,高歌:嗷呜……

他似乎是为了让小铃铛听到,小铃铛听到了,只是,她已经变为了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2017年1月2日灿川作于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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