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凇,我为你失眠
文/灿川
昨夜,失眠了。因为昨天去看雾凇了。
为什么失眠,或许是因为我的大脑神经元比较喜欢活跃,她不喜欢我这么早这么早的就睡去,希望我把这美景细心的品味,她或许是要提醒我,该给这雾凇写点什么了。当我辗转反侧到午夜时分,我不明白大脑为什么让我失眠,无缘由的失眠,分不清为什么大脑再次的让我在今夜失眠的理由何在?忽然那水的精灵般的雾气漂浮在我的大脑中。于是,我为我的失眠找到了理由,原来,大脑这聪明的家伙是在提醒我,思考雾凇,让我感悟些什么?
随着大脑的波动,我的神经元再次的让我的大脑神经视线扫描,吉林江边那雾凇的神奇景色。尽管这样的雾凇,过去我曾看过无数遍,可从来没有给雾凇留下一点什么。就在昨天早上,一听说有雾凇,耐不住雾凇诱惑的我,再一次的跟同学们一起去观看这大自然的神奇杰作。
早晨的江边被雾霭笼罩,显现不出她的本来面目,我曾看过庐山的雾,我曾看过九华山的雾,我曾看过天荒坪上的雾,我曾看过宁波第二故乡慈溪的雾,人生让我看过很多很多的风景和这晨雾。然而,今天所看到的雾却跟那些雾不同,那是我家乡的雾,不是飘飘欲仙,在这雾气中,眼前被一种圣洁所代替,因为近处你看到的就是一片树挂的洁白,远处是白茫茫一片。
看不见远处江对面的高楼,然而眼前的景象会让你一生都难以忘却,那是被一双神秘而又灵巧的画笔制作出的一副精美的图画,美轮美奂洁白神圣的雾凇如画面一般展现在眼前。晨雾中大树、小树、小草的枝头,开满了串串雪白的花,人们叫她雾凇,这雾凇花犹如昙花一般,会在几个小时消失,从爬上东山顶的时候,陆续的跌落,就像天女散花一样的跌落。如果人们喜欢,她亦可以按照你的心思飘飘的落下。
记忆,再次把我拉回到1989年,那个寒冷的冬季,我曾经无数次的往返于这条经常充满了雾凇的路,因为,我那时以一个工程技术人员的身份,奔波在这条路的尽头,丰满水电大坝上,往返的目的只是为了一周或是半个月能够去看望我女儿,那只有13个月大的住在姥姥家的女儿。大脑镜头再次切换到了13个月的女儿,每次回去,她都怯生生的望向我,我张开双手很久很久,她才恍然大悟般的奔向我,投入到我的怀抱里。而很多很多次的往返,都是在这雾凇中的树挂中穿梭。因为年轻,没有时间驻足观看这雾凇的美,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沿路的风光,没有精力去仔细品尝雾凇所带给人间的美,我被奋斗的号角唤醒的大脑,不容我停留片刻。因为,丰满坝后那防渗补强工程,那每天战斗一般的任务在等着我,每次都是匆匆又匆匆,在寒冷的冬季,在丰满坝后开始的施工准备工作,仍然让我难以在大脑中抹去这一段艰难的岁月。
曾经住在的临时工棚里,新安装的暖气片曾经一夜之间冻裂,我们的身下是电热毯,身上盖着厚厚的黄色军大衣,在零下十多度的寒冷冬天,卷缩在床上过着一夜又一夜,每每,早晨头上被子上是一层厚厚的白白的霜。曾经奔走在大坝上,手被三九寒风吹的用猫咬了一般来形容。而那个曾经也战斗在这一线的当过我的一个队长一个书记,他们两人,如今竟然都在四五十岁的年纪先于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你看那雾凇你会想到她的形成过程吗?你会想到曾经在二十多年前有这么一群水电人也在为这雾凇填了一些美丽吗?而他们有的已经先于我们离开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我时常慨叹水的伟大,易经里说的造成万事万物的八个元素之一的水,人们以各种词汇在描述着她,赋予她以拟人的色彩。老子说:上善若水。可老子一定不会想到,两千多年后的今天水形成的雾凇吧?那是距离吉林市十多公里的丰满大坝,通过发电机组受到水轮和叶片的冲击后的水,变为了暖流的水,并从距离江面几十米高的大坝上的泻下,顺流而下,致使从小丰满电站到吉林市北郊的一段江面,在三九天也不封冻,并从江里蒸发出的水汽遇到岸边的树枝集骤地凝华成冰晶。这便是奇异壮观的雾凇,俗称树挂。这水不仅仅是供给我们的养分,并与世无争而更能够把美丽带给人类,譬如这雾凇,譬如哈尔滨的冰雕,譬如老里克湖的天然雪松,譬如每天我们都要喝的滋养人的水。一下子我对易经讲的宇宙元素之一的水理解的更加深刻透彻了。
生命中水变幻着的形状,与世无争的带给人间美丽的同時,滋养着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而这天然的景观中,亦有我们曾经为了水电站的建设所付出的艰辛。天会记住,地会记住,这水会记得,这雾凇会记得。
我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洗礼一般,起身望向手机的时针,指向一点三十分,不能够再让心这匹脱缰的野马任由飞驰了,因为我明天还有我的任务。
生活在继续,时光依旧会这样的流逝,今日的雾凇景象会想二十五年前的雾凇一样,消失在我的大脑深处,只是当再次唤醒的时候,我亦不是今天的我,而我也不是二十五年前的我一样。而这雾凇的美景,却可以永远美轮美奂的闪现在我的脑海中,留下永久永久的记忆。
同学们会记得,晨雾会记得,江边的小树会记得,我们曾经在这雾茫茫的早晨来到了这迷幻一般的江边······
2015年1月23日星期五上午写于吉林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