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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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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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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梅共舞

与梅共舞

文/灿川

它们跑着、跳着、走着奔向了我;它们笑着、闹着、含羞的走进了我的宣纸上。我时常不知道如何安顿它们,那么多那么多穿的花红柳绿的梅花,它们似乎是我前世的乡愁,这一世终于来跟我赴约。似乎怕它们寂寞,于是,我请来了李白,苏轼,王冕,白居易,甚至于曹雪琴等等大家为我助阵。于是,在这个初秋直至到初冬,与梅共同赴约在每一天中。

喜欢春夏秋冬里盛开的百花,但如果加上一个最字的话,那就是最最喜欢的是凌霜傲雪的梅花。喜爱四君子梅兰竹菊的高尚品格,但如果加个更字的话,则更醉心的还是梅花。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也许是知道了有梅花的那一天,也许是某一天看到了梅花的一幅画作,于是,就像被中了蛊似的一发而不可收拾。游走天涯的日子里,每每看到有梅花的画作,都要驻足观看,不惜倾囊买下来。于是,家里就有了一些我认为的宝贝,尽管这些所谓的宝贝不是名家大作,但因为梅花是我的最爱,因而,对我而言,这些绽放在宣纸上的白梅、红梅、紫梅、墨梅、绿梅、粉梅就是我的稀世珍宝。知道墨梅还是我学了中国画以后的事,我更把墨梅想像成为白梅。而五色之全的墨梅将中国画展现的淋漓尽致。那百花凋零而梅独芳,那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高洁志士,隠君子,世人谁人能比?

以我理科女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去画梅。我只是想把这些梅挂在我的家中,让它开放在我生活中的每一天。

那年特意去杭州超山看梅,正月里,那满山坡的梅,那满展厅里的梅。他们有张大笑脸开怀的,有羞羞达达半遮面的,有含苞待放的;有深沉的紫红,有张扬的浅粉,有素雅的纯白,有大气的黄金;有的老态龙钟,有的英姿勃勃,有的初如少年……琳琳种种,各种形状,千姿百态,美的绚烂,奇的斗艳,我定时惊呆了。我见过义乌桃花坞里的十里桃花,我见过江南旷野里大片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我见过长街两边开满的杜鹃花,我见过大街两旁的玉兰花的长廊,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山上星罗棋布的梅花。感叹二十一世纪初的我 们,不必去踏雪寻梅,去看大片大片的梅花,应有尽有,想是如果苏轼、陆游、王维这些大文豪们如果轮回转世到了今天,必定会是诗如泉涌吧!

今年这个秋天,再次勾起了梅花的相思。于是开始找来梅花古诗词,一首一首的读下去,一首一首的整理出来。找来一些梅花大家的画作一幅一幅欣赏着。这才知道,从古至今,写梅花诗的人很多,画梅花的人更多。有些画家即写了梅,又画了梅,难怪说中国文人画是集诗书画印为一体哪。譬如元代画家、诗人、篆刻家王冕,一生爱好梅花,种梅、咏梅,又攻画梅。曾写有白梅的诗句:“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他存世的墨梅图就题有诗句:“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王冕就是爱梅的痴人。于是,我将那些大家一一请了过来,与他们会晤,倾听他们讲梅的故事。有些将它们摆放到我的梅花画里,有些将他们收藏到我整理的500首梅花诗里。或许,我将那些梅花请到了我的宣纸上,有这些老夫子的诗做渲染,也许能够遮掩我写的很烂的字,假如古时候写曹全碑的老夫子,看到我的字,定会嗤之以鼻,也许会拿戒尺敲我的脑门,但为了那些与我有缘的梅,我还是献丑在宣纸上,或许,能够衬托出那些梅花的舞姿来。这样的一个举动,似乎圆了我一生爱梅的壮举,唯有这样,我才可以心安理得的说,一生中,我最爱的是梅花。

在网上,我曾看过一梅花痴的老者,为了画梅,走遍古梅存世的一个又一个地方,访梅,画梅,将那梅画的是淋漓尽致。读梅花古诗词,读着读着,我似乎跟那老者一样,似乎探访到了梅花的源头一样,访梅何须走天涯,这一首一首的梅花古诗词,就是梅花世界里的江山。

一首一首梅花的诗句震撼着我,一幅一幅的梅花图陶染着我,我穿越到了古时代。看明朝初期大臣、学者、文学家、散文家、思想家方孝孺写有《画梅》的诗句“微雪初消月半池,篱边遥见两三枝。清香传得天心在,未话寻常草木知。”;看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苏轼写有诗句“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看明代画家、书法家、诗人风流才子唐寅:“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梅花月满天。”;看清代思想家、诗人、文学家和改良主义的先驱者龚自珍“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

这些一个又一个历史上的大家人物在我的眼前鲜活起来,他们写梅,画梅,骨子里都有梅花的品格。于是,梅在我的眼前越来越高大起来。梅在我脑海里已经不是一株植物,每首诗,都是一个鲜活的人立在那里,再看每幅梅花,都有了魂魄。也理解了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写海棠诗,也要“借得梅花一缕魂。”可见,曹雪芹也定是一个爱梅花的人。

书桌前,床榻上,太阳升起日,夜晚掌灯时,一首一首的读着,一首一首的整理着,一幅一幅的看着,并开始一幅一幅的画起来。我发现,假如把众多的梅花古诗词全部整理的话,估计要千首之多,我只能将常见的挑选500首,整理出来做为阅读以及书写之用。查遍网络,还没有发现一本整集的收录有梅花的古诗词的书籍。

人们都说,文如其人,画如其人,其实,爱什么,或许在他的骨子里,就会蕴含了这种气质。陆游爱梅,写有“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陶渊明爱菊,为的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周敦颐敬莲,为的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洁;陆游重梅,为的是“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的坚贞。

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诗人毛泽东写咏梅“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抒发的也是一种情怀。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带着一颗爱这个世界的心,就会遇到更美的风景。一路剪裁几枝,亦很美。这个深秋直至初冬,我竟然画了有近五十几幅梅花。读了几百首梅花的诗词,看了几百幅梅花的画作,整理了500多首涉及梅花的诗词。那些憨态可掬的梅花每日在我的眼前绽放,那些老梅枝枝干干含了苞,那些历史上的诗仙画圣在我的生命里复活了。

未来的日子里,依旧会画梅,读梅,品梅,赏梅。或许,不知道哪一天,梅花的一缕魂魄也会融入我的血液之中,钻入我的画作中,奔到我的诗句中。

2018年11月29日星期四写于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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