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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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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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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

阳春三月,晴空万里,我独自驾车在乡间小路行驶。迎面而来的是蜿蜒盘曲的小路,路很狭窄,只够一辆小车行驶,生怕对面驶来车辆。路边的小草错综的生长着,高低不齐,像是一个剪着蓬松的发型,染着绿色染发剂,又不修边幅的少年,他随心所欲,放浪不羁。路边的桃树有的已经开满了粉红的桃花,像是标梅之间的女子,娇艳妩媚,婀娜诱人,有的还在绿芽旁鼓着花骨朵儿,像是害娇羞的少女,不敢露出那粉嫩的面容。梨树也开花了,朵朵白花争艳,清新脱俗,像是一层洁白的婚纱。车辆行驶了一会儿,又看到田边的李树,点点的白花如天上的繁星点点,一簇一簇的,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紧紧的挂在树上,微风拂过,花朵不停的摇曳着,像一只只小蝴蝶扇动着翅膀翩翩起舞。

汽车行驶过一个大山里弯,映入眼帘的是一丘丘连绵接壤的油菜花田,金灿灿的油菜花铺满了整个山坳,仿佛给大地穿上了一件靓丽的衣裳。我欣喜不已,迅速停下了车,直向花田里奔去,不一会儿就淹没在油菜花海里了。一阵阵春风徐徐吹来,油菜花齐刷刷的往一个方向微微倾倒,像海面上掀起层层的波浪。麦子有麦浪,那油菜花应该也有油菜花浪吧。闭上眼睛,仰着头,张开双手,任凭油菜花的清香钻入我的鼻孔,滋润我的心肺,静听风春风吹拂油菜花的声音, 尽情的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油菜花浪涌来,此时的我已然成为了一朵油菜花,在浪花里摇曳着。

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感,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一只小蜜蜂用尾巴蛰了一下我的手指,很自然的就想起肥皂涂一下,想起了这个方法是小时候阿妈教我的,这让我联想到了和阿妈打油茶籽的场景记得。小时候家里油菜籽成熟了,在地里干透了,阿妈便寻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背着背篓,背篓里放着一般镰刀、一个尼龙袋子,还有一块老被单,手里拿着竹筛子去油菜地里打油菜籽,我则是扛着一把连枷跟在阿妈身后。

到了地里,想象中金黄色得油菜花已经完全蜕变,成了颗粒饱满,硕果累累的油菜籽。我们虽然小心翼翼地想走到地中间,还是不断能听到干脆油菜枝吱吱吱断裂的声音。阿妈拿起镰刀隔着油菜,腾出一片空地后,我便铺上老被单,将割好的油菜放在被单里。我迫不及待地拿起连枷想打被单上的油菜,可是连枷有些重,挥不动,连枷更是转不动,只得垂头丧气地放下了,阿妈则在旁边鼓励我说“等长大了有力气了再帮阿妈打,现在能帮阿妈把油菜搬到被单里已经很棒了”。我退了几步,不经意间踩到了油菜,看到踩到的油菜油菜籽都全部掉落出来。我欣喜若狂,我没有力气挥动连枷打油菜,但是我踩它呀,阿妈也赞同我的做法,还夸我聪明。于是我就在被单上踩来踩去,踩累了我就跳。出了满头大汗,就连衣服也湿透了,阿妈帮我擦了擦汗,便叫我到傍边树荫下乘凉休息一下,她则开始挥动连枷打油菜。

在她的手里,连枷挥动自如,就像是在挥动一根小木棒一般,而且每次挥动都精准打击到油菜上。不一会儿,一丘地里的油菜就打完了,然后阿妈就用筛子把油菜壳筛出来。就在这时,我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一看,手指被蜜蜂蛰了。原来是我坐的地方有一个小蜂窝,一不小心就被蛰了。我“啊”的大叫一声,然后不停的甩在手。阿妈看见我大叫又甩手,神情紧张,连忙跑过来说道“是不是被蛇咬了,我看看”,看到是被蜜蜂蛰出的伤口后她才稍稍放下,但也立马带我回家,用肥皂水给我涂抹,我立马感觉指尖清凉了许多,果然是个好办法。涂好后,阿妈叫我在家里休息,她则是急匆匆地跑回了地里,因为此时已经变天了,天上开始乌云密布,可能很快就要下雨了,必须在下雨前将油菜籽收回来。

到了晚上,阿妈背着一包沉甸甸的油菜籽回来,然后又忙着将油菜籽装上风车,准备吹走那些细碎的油菜壳,我则是帮忙摇转风车把手。摇风车也很有讲究,摇快了,风力变大,容易将饱满的菜籽也一并吹出去,摇慢了又吹不走细壳。然而我总是掌握不了速度,不是摇快了,就是摇慢了,最后还得是阿妈出马。我手捧一把黑黢黢又光油油的油菜籽,感叹到了农民的艰辛,一把油菜籽是那么的来之不易,真的是粒粒皆辛苦。

油菜花没有牡丹的那样高贵,没有月季那样艳丽,也没有玫瑰那样耀眼,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它从来不是一枝独秀,而是铺垫该地地绽放着,通过精诚团结,营造出美丽的花卷。美丽其实不是它的目标,它的目标是结出硕果累累的油菜籽。它正如艰苦朴素的农民,从未想过要富甲一方,让人满目高光。而是不断的团结努力,不断地为一个山区,一个县城默默地奉献着,成果肯能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就像黢黑的油菜籽一样,那么的不显眼,但并不影响它榨出香甜的菜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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