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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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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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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茅草屋

今天早上在上班的路上,我坐在车闭目养神。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我睁开朦胧的双眼,透过车窗看见三四头牛悠悠然地在打完稻谷的干田里吃着刚从稻杆上长出的嫩芽,金色的太阳照映在它们那金黄色的毛上显得格外亮眼,也洒在了裸露出整整齐齐稻杆的田野里。田野里也长着些青绿的小草,它们不时也会受到牛儿们的青睐。看到这样的景象,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放牛的事。

小时候一到周末,我总喜欢去放牛,因为除了放牛,还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一般放牛的时候都是寨子里的小伙伴们一起放。你家两头牛,我家三头牛,和起来就变成了一大群牛,赶着一群牛浩浩荡荡地去山上。在平坦的路上,有的小伙伴还会骑在牛背上,一路唱着歌儿。到了山上,把牛赶到水草丰盛的地方就可以去玩了。

我们爬到山顶上,选一处三面都是大石头,中间是空旷的地方,打算在那里建一个小茅草屋,好遮风挡雨。小伙伴们分工明确,有的去割草,有的去找木材,有的则是把要建茅草屋的地方清理干净。等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后,就开始动手建茅草屋了。先在没有石头的那面横着架一根胳膊大小的桤木杆当做横梁,又竖着放一根大小一样的杆作为主梁,用石头将主梁垫高,垂直沿着主梁左右放着一排手指大小的树杆,接着又竖着放小树杆,树杆的交叉处用藤条扎起来固定住。最后就是将草铺上去就大功告成了。下雨的时候小伙伴们就跑到茅草屋里避雨,晴天了也可以可以住在茅草屋里躲太阳。我们还从其他地方挖来小树苗和小花,种在茅草屋的周围,装饰茅草屋,小茅草房变成了美丽的小花园。渐渐地茅草屋成了我们放牛的根据地了,我们会在茅草屋前的草地上睡觉、玩游戏。小伙伴们摘到野果子了也会来到茅草屋这里集中,然后大家分着吃。

在玉米刚熟的时候,小伙伴们会将掰来的玉米拿到茅草屋前烤着吃。有一次在烧火烤玉米的时候,吹开一阵风,将火星吹到了茅草屋的屋顶上,干燥的茅草立马就被引燃起了,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茅草屋一下子就被烧完了,两根主梁也被烧得黢黑。

看着辛辛苦苦建好的茅草屋被烧了,大家心里都很沮丧。但不久我们就从悲伤里走出来,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打算重建我们的茅草屋。这次我们找的梁更大了,铺的草更多了,还在草的上面铺了一层泥土,用小石板将泥土轻轻排紧,像是修成了一座小堡垒,火苗从此再也攻不进去了。我们又在小茅屋里面放了很多干草,这样坐上去就软软地,还可以躺上去,成了天然的席慕思,玩累了我们就在小茅屋里小憩一会。不过有时候牛儿有时候会光顾茅草屋,为了防止茅草屋被牛儿们撞坏,我们又搬起石头来当围墙,不让牛进来,这样应该就不会遭到牛儿的破坏了吧。

可到当我们找野果子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一群羊在茅草屋附件,还有两只羊已经爬上了茅草屋顶。在我们的大声呵斥下,羊群才匆匆跑走,我们立即查看茅草屋有没有被损毁。检查了一遍,还好没什么事,就是屋顶上的泥土留了几个羊脚印。为了以后不让羊来搞破坏,我们又在石围墙上放了很多的荆藤,这回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到有小茅屋的那座山放牛,因为那会正是农忙时节,我们都牵着自家的牛和父母一起去耕地,干农活。等农忙过后,小伙伴们又一起去放牛,就想去看看许久未见的小茅草屋。我们都怀着激动又带有期盼的心情爬上那座建小茅屋的山,一个劲地往上冲。结果还没到山顶,就看见一只老鹰在山顶上飞翔、徘徊了一会儿,我们觉得情况不对,立马躲在草丛里,注视着老鹰的一举一动。老鹰飞了一会儿后就降落在了小茅屋前面,然后一个健步钻进了小茅屋里。我们也不敢动,怕惊动到了老鹰,就在原地趴了许久,时时观察老鹰的动向。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老鹰从茅草屋里出来了,飞到远处的高山里。等老鹰在高山里降落后,我们兴致勃勃地冲到茅草屋前,发现茅草屋里面的干草已经被老鹰打成了窝,窝里还躺着六个圆滚滚的蛋。原来老鹰用我们的小茅草屋筑巢了,对它而言确实是个筑巢的理想圣地,这里又有干草,又可以遮风避雨,它可算是省了诸多琐事。

有的小伙伴想直接进去把鹰蛋取走,然后煮了吃了,结果被另一个小伙伴劝住了,说道“如果我们取走了蛋,鹰妈妈一定会很难过的,不如我们把小茅屋借给鹰妈妈住吧”。我们大家商量后也都同意了他的想法,自此以后,我们的茅草屋就被鹰妈妈霸占了。为了让鹰妈妈找食物不要太辛苦,我们还捉了一些小活虫放在小茅屋前给它吃。起初鹰妈妈看到小茅屋前有虫子,十分谨慎,用喙叼来叼去,试探来试探去,最后还是承受不住美味虫儿的诱惑,直接吞到肚子里了。后来我们经常给鹰妈妈找食物,有的小伙伴还从家里带了米饭、玉米、谷子等,都放在小茅屋前面,鹰妈妈也欣然接受。

后来小鹰宝宝被孵出来了,鹰妈妈的生活压力更大了,每天都在忙碌地寻觅着小虫喂养小鹰,我们也更累了,每天牛一放到山上,第一件事就是给小鹰找食物。有的小伙伴找小虫子,有的小伙伴则挖蚯蚓,虽然很忙,但是很开心。我们不时还会趁着鹰妈妈不在家,偷偷地去窥探鹰宝宝的长势,看着鹰宝宝一天天长大,我们心花怒放心。有一次我们准备将小虫放到茅草屋前面时,恰好被找食物回来的鹰妈妈逮个正着。我们放下小虫就跑,以为吓到了鹰妈妈,结果鹰妈妈并没有害怕,而是将我们放的小虫子也叼到茅草屋里喂小鹰宝宝了。喂好了鹰宝宝,它又出来,飞到石头上看着我们,头不时地弯下来点阿点的,好像在表达着某种情怀。

又到了周末,我们放牛到那座山上,手里拿着刚找的虫子,兴冲冲地跑到小茅草屋里想喂给小鹰宝宝们,看看它们们长得怎么样了。结果一到茅草屋前,看见窝里已是空空如也,显然鹰妈妈已经带着小鹰飞走了,窝里只留下几根羽毛。我们丢下手中的虫子,四处寻觅,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小鹰们的踪影,结果都是徒劳的。那一天我们几个小伙伴闷闷不乐了一天,直到晚上放牛回来,阿妈问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喂小鹰的事一一告诉阿妈。阿妈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孩子,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人生总少不了有离别的,你们为鹰它们一家做了这么多,小鹰们才能这么快的茁壮成长呀。它们有属于它们更高更广的天空要飞翔,让它们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去自由的飞翔,不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不是吗?兴许哪一天在你头上飞的那只老鹰,就是你们喂养的小鹰呢。一切都是缘分,相遇了就好好珍惜,相离了就各自安好”。在阿妈的一番细心开导下,我也变得开心起来,感觉自己还挺有成就感的。

阿妈说的对,人生充满了离别。回顾故去,又回到现在,就在昨天,家里养的小狗,跑丢了,再也没回来了。以前只要一下班还没回到家,它就摇着尾巴跑出来接我,用两只前脚搭在我的脚背上,围着窝转圈。每当开车回来时,只要在巷子前一按喇叭,还没看到车,它就能听出来我回来了,然后跑着来迎接我。现在再也不会了,它的离去和之前的小鹰们离去都一样,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虽有不舍,但也愿它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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