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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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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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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赏雪

杨亲福

连续下雪,家乡的奉家山在冬日冷冽的寒风中盖上了厚厚的白雪,曲线和板块愈加分明。纵横阡陌明朗,板屋愈加耀眼,袅袅飘烟,婀娜多姿;山舞银蛇,洒脱流畅,随心所欲;溪流,在空谷里浅唱低吟,传扬着欢快的旋律。

我家乡的奉家山与紫鹊界毗邻,是一脉相承的神秘所在,它们的渊源、风情和传说,由一山山树木笼盖,引人向往猎奇。想必是最纯净的白雪,拂向雪峰山脉这片群山,一年一次洗涤这亘古而辽远的苍穹,深深地怜悯、庇佑、福荫着萋萋曼丽的野草、藤花,让其寂寂枯萎,再寂寂葳蕤,自由散漫的生长、绽放,不用担忧和顾念任何虫害。

而我欲赏雪的群山是渠江源,就在这样的白色世界中,在岁月的流逝与变幻中,静静地守护着属于它自已的故事。

因为大铺里是出入奉家山的必经之地,所以那里也就成为奉家山乡土文化的历史窗口。南宋时期,地方官府依据稻田面积缴纳皇粮国税。公元一一六五年,即南宋孝宗隆兴三年,新化县衙派两位官员进奉家山登记稻田面积。两人投宿大铺里。两位官员在大铺里惊奇地发现茶水是红色的,又清香可口,回味醇美,不禁赞叹。老板便给两位官员讲了一个神话故事:从前,张果老路过这个地方,遇上下大雪,不得不进屋烤火。老板热情,烧了一团大柴火给他热手脚,给他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热身子,还留他住了一晚,好饭好菜招待。第二天走前,张果老去了一趟老板的菜园,用拐杖指点了一百蔸盖满白雪的茶树。此后,这一百蔸茶树的茶叶 就变得清香可口,回味醇美。至于红色,那是创制出来的。于是,两位官员要求买走老板的全部红茶。老板因为自家和邻居家都没有多余茶叶,便只好尽自家所有送了两位官员各一包红茶。为了巴结,两位官员不谋而合,都把红茶送给了县长。“仙茶!”县长大喜。县长又把红茶转送给了孝宗皇帝。孝宗品红茶后大喜,兴奋地挥毫赐写了“贡品红茶”四字。县长如获至宝,派那两位官员连夜进大铺里送皇帝赐字。那两位官员让铺里老板请来石匠,亲自监督石匠在路边岩山石头上錾了“贡品红茶”四字。从此,大铺里地名变成了“錾字岩”!理所当然地,“錾字岩”茶名扬千里。在生态旅游开发中,錾字岩又更名为渠江源。如今,渠江源被誉为湖红之源。

沿途跳入眼眶的还有从雪被中探出头的茶树正枝,依然茂盛,稀稀拉拉的枝头流翠欲滴。空气清新,偶尔有山雀和飞禽,掷下几句啼唤,恍如一种隔世的惊醒。回过神来,发现衣裤黏裹湿哒哒的冰薄膜,但依然感觉身子热呼呼的舒适。心想,人生的起落浮沉,就像这白色世界里的茶树,隐和显,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走进茶园,能静品白茫茫大地的禅境:显现,隐没。时间像风一样掠过,流年盛世终成过往,踏浪人生的层层纠结,终被一床白被的宁静安放。

回家路上,踏着嗞嗞作响的积雪,发现公路里边的青石墙,墙体至少五米高,岩縫间长出杂柴杂草,都白了头,有些墙体上间或密布的一层层白雪或冰条,色彩绚烂,使墙体更显古朴。有了公路,就有了富有和赏雪的生活。墙体一直牢牢地叠立在我的眼前,把一段变迁传奇无声地诉诸于我,故事的版本被经年的白雪一再拓印又一遍遍洗刷,任人对它的前期往事浮想翩翩。

而在那一刻,我站立在群山之腰,为眼前白头群山的巍峨如斯,为我掀开这场旷日已久的千树万树梨花开,为我坐领了家乡的壮丽风情,忍不住了凌空振臂而迎雪呼唤。

而紫杜鹃,这种在大山上生长最古老的常绿灌木,永远盘踞在悬崖上,正用它簇簇丛丛的幽幽绿意,吸纳收敛着满身瑞雪释放的热量,气定神闲地告诉我:你来,淡然;你去,仍淡然。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赏雪,是为了那些美丽的雪花、晶冰和天空;为了看鸟们的出没、雪舞和飞翔;也是为了放牧心灵的需要,让心灵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家在高山,瑞雪年年有。我还将会在这条公路上慢慢地踏雪行走着,为了那份恪守,那份追寻,那份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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