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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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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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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地方叫宿车

谢志

 50年前的那个晚秋,萧索的北风来得特别早,82名年轻人集合在一个叫宿车的地方,将诗意的青春,浪漫的年华,全部托付给了如海洋般深广的橡胶林……

 

知青梦的序幕

知青梦的序幕,是从那张薄薄的报名表格开始的,结果虽然是一样,但过程却不一样。有的是被学校的宣传鼓动报名的,有的是瞒着家人偷出户口簿自愿报名的,有的是居委会干部三番四次上门动员被迫报名的,当然,还有许多人是随大流,见同学报名了,以为好玩,自己也懵懵懂懂报名的;我们一群“圩地仔”,更是自觉得不得了,一齐“送货上门”到公社,找到管知青的干部报名的。其实,这么说没有半点炫耀的意思,只说明我们比别人傻,不过,那阵在圩里的确没什么做,也可以说是被迫。

那时,“上山下乡”是一个潮流,还有人以为是“分配工作”,没有谁会想到后来的事情。出发那天,农场拉肥的光头汽车来到县城大操场接人。县知青办让我们排成一行行,接受农场领导点名、目测。有个女孩太过娇小玲珑,估计没有锄头柄高,被农场“退货”后,拎着行李在一边哭,后来听说被兄弟农场领去了。

从爬上农场汽车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农场的人了,或者说,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从学生变成了知青!

载着我们的汽车徐徐启动,没看见含泪挥别的情景。汽车奔驰在沙尘滚滚的公路上,过东门岭、佛子坳,两边的橡胶林掠过眼前,又飞快地退去,车上有人说,这些就是橡胶树。这是我17岁那年第一次远距离看见橡胶树,想不到接下来竟与它相伴十个春秋。车上,有点热闹,忽然有一个漂亮的女中音起号唱歌,记得开头那句是:戴花要戴大红花……那年离开县城时,没有夹道欢送,也没有大红花。

 

有一个地方叫宿车

有一个地方叫宿车,是我们知青岁月的第一个驿站。汽车一路绝尘,颠簸了10多公里,将我们送到一个盛产大米和花生的生产队。

我们到来,正值农闲,除了政治学习,劳动多是“打地堂”,即是将木条制成像鸭脚的工具,俗称“鸭掌”,用它拨平、拍打、夯实松散的“三合土”,整成晒场。“鸭掌”声声,拍的灰浆四射,溅满全身,好不狼狈,虽然不是重体力活,但也要讲究力度和技巧的。经老工人示范动作后,我们很快就学会了“打地堂”的要领。啪!啪!啪!掌声此起彼伏,激越而又苍凉,回荡在辽阔的原野上,一声声,震撼着一颗颗青涩而纯朴的心。

那时候的政治学习,时兴“斗私批修”,无论大会小会,都绕不开这四个涂满墙壁深不可测的红字。大会上,有人现身说法,讨论会上,人人对照发言,还要写“触及灵魂”的学习心得。只是,我对那些会,能敷衍就不认真,而让我最记忆和最感谢的就是一次讨论会,班里全体通过,补助我一条被套的“布票”。稀罕啊!那时“布票”是个宝,有银子无“布票”,你连布碎都摸不到。

是命运将我们集结在一起,一齐劳动、学习、唱歌、趁圩,颇热闹的。忘不了激情勃发的篮球赛,忘不了昂首挺胸的“车水忙”,忘不了那弯弯的小河,至今还流淌着我们的欢声笑语,忘不了那希望的田野,至今还翻滚着我们绿色的憧憬,忘不了老圩那“豆饼角”的香气,至今还萦绕在记忆里……

第二年的元旦刚过,我们离开了那块广袤、短暂、迷茫的土地,被分派到各个橡胶生产队去,分别时,有人流泪……

45年后,我们重回故地,看到的是林立的楼房和全新的队貌,只是当年遗落在这里的青春气息、原生梦幻和镌刻在墙壁上的印记,早被这里特别大的海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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