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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稼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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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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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朝农

朝农是朝阳农场的简称。在中国,叫“朝阳”的农场起码有五六个。文革期间,最出名的“朝农”应该是指辽宁朝阳农学院,那里曾经出一个“白卷英雄”而红极一时。

在上海,“朝农”就是指上海朝阳农场。上海朝阳农场原是上海东海农场北片的12个连队, 1974年筹建农场,1975年9月30日正式成立。

在传达成立朝阳农场成立的大会上,场领导说,“朝阳”有两个读音,也有两个意思,我们选择“Cháoyáng”,是为了表达我们农场知青一心向太阳,一生跟党走的决心。

我确实想一心跟党走,但真没有打算一生扎根农场。1979年,我顶替回了上海。

2019年秋天,朝阳农场基建队的部分农友相约去早年战斗和生活的地方看看。几年前,我曾去过朝农,但是没有找到原来的连队。现在有人带队,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我们沿着去浦东机场的路一直走,穿过浦东机场两个航站楼向南,辗转进入盐朝公路,从一个不起眼的大门进入。这就是我们的施工一连(后改为基建队)。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幢白色的三层楼房子,那是我们当年的宿舍楼。

一楼最东头那间东房间,就是我原来的宿舍,我和景逸鸣、朱志强、傅颂伟、陆志华、谢增桂、袁立民、张大伟住在一起,陆志华受伤回家休养以后,泥工黄金福搬来。

郭志伟住在东头第三间,他看到自己的房间,非常激动,要我帮忙拍照。

宿舍的正南面的一幢平房是原来的木工间,木工间里的西北角(也就是最靠近我们宿舍的位置)有一个小房间,叫领料间,景逸鸣是那间房间的主人。我和袁立民、李大薇是那里的常客(甚至是主人)。领料间的南面是我和丁慧娟划线的工作场所。领料间的西面有一台平刨机,我们很多农友的手指在那里被“咬”掉过。木工组里的最西面,也有一个房间,那是圆作间,倪建德、龚师傅、周燕娟在那里工作。木工间的中间部分有很多作台(即工作台),是木工组最基本的工作场所。

木工车间西头一幢平房是木工机动组,主要负责把圆木或大料锯开加工成可以制作各种木器的小料。

木工机动车间正南面的一排大平房是机电组(正式名称应为机电排)。

宿舍楼的北面是预制场和食堂,那里现在归另一家单位管理,中间隔着围墙,我们也不知道从哪里能过去。

宿舍楼的西面向北一栋楼位置有一幢二层楼房,那是我们的连部办公楼。二楼西头第三间房间曾作为政宣组的办公室,我和政宣组的领导和组员杨豫洛、闻为民、景逸鸣、陈东风、陈振尧等人在这里学习中央文件,起草学习辅导材料;和小分队张晓文、三毛、小黑、闻为民、景逸鸣、陈振尧在这里排练了很多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

我从中间的楼梯上到二楼,站在政宣组办公室的门口,让郭志伟给我拍了一张照片留念。

不久,农友大部队开了过来,我们在楼前拍了大集体照。然后我们去盐朝公路汇合,这里有一个朝农新村,很多老职工住在这里。于是我们就开始联络他们,后来还是木工组的高宝荣、杨菊奎加入了进来。他们已经七十多岁了,其他人中有好几个已经去世了,让人唏嘘不已。

杨菊奎带我们去老港附近的一家类似会所的酒店吃饭,这里价廉物美。大家边吃边聊,餐后还拍了很多合影。

我在朝农总共待了四年,去过三次鬼门关,其中一次患中毒性菌痢,虽然没有夺取我的生命,却给我留下了终身的印记——习惯性腹泻。

回顾我在农场的岁月,我对生活的艰苦,工作的辛苦,学习的刻苦都淡忘了。唯独对一次次新的挑战,一次次艰苦奋斗,一次次团队活动记忆犹新。

和农友相聚时,很多人认为在农场的那段时间是蹉跎岁月,我缄口不言,不能苟同。

我不敢说天降大任,劳我筋骨,因为我并没有承担大任,成就大事。但是,农场的经历确实让我的吃苦能力、忍耐能力、适应能力有所增强。现在的我,基础的坯子就是在朝阳农场塑造的。

我们不能因为没有成就大事,就否定之前的苦心智、劳筋骨。就像我们不能因为没有成为专家、学者,就否定在小学、中学、大学的学习。

路已经走过,楼已经盖起,我们不应该忘记起点,更不能否定基础,推到重来。

人生不是空中楼阁,只有现在没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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