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对于我来讲,已成了遥远的回忆。但童年的乐趣,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
放牛是我们童年的第一大乐趣。我们常常把牛散放到湖滩上,那广阔无垠的湖滩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其间还间杂开着各色的不知名儿的小花。犹如美丽的大花毯。牛儿悠闲地吃着它们的美味,我们则愉快地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
有时,我们发闷,就抠点子让牛斗头。比如有一次,我们故意将两条牯牛放在距离很近的地方吃草,我们却在不远处偷偷地观看,不一会儿,两条牯牛就相遇在了一起,“倏”地一下,两条牯牛就自己斗了起来。我们捂住嘴,偷偷地乐起来。但是很扫兴,两条牯牛不知是熟识还是什么原因,那条小点的牯牛,自己认输,调头跑了,另一条牯牛追了一会儿,也停住脚步不追了,我们甚是遗憾。再比如一次,突然从外队跑过来一条牯牛,这时,只要我们远远地把它给赶跑就没事了。可我们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明明看见外队的那条牯牛和咱队的牯牛靠近了,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不去驱赶它们,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斗起来。那两条牯牛如同遇见了仇人,分外眼红。同时“倏”地一跃而起奔向对方。一会儿咱队牯牛挑了外队牯牛一角,一会儿外队牯牛挑了咱队牯牛一角;一会儿咱队牯牛把外队牯牛顶出去几米远,一会儿外队牯牛又把咱队牯牛给顶回原地。来来回回,它来我往。开始,我们都紧张得不行,心跟着砰砰跳。接着,乐得我们仰翻在地,拍手欢笑。后来,我们都不由得担心起来。因为这个时候,两条牯牛战得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任凭我们怎么断喝也无济于事,牛们根本不听,抽打更是没门,因为你根本无法靠近它们。于是,赶忙派几个小伙伴飞奔回家向大人们求援。记得那次当大人们赶到的时候,外队的那条牯牛已被斗得遍体鳞伤。此时,牛们已斗红了眼,大人们的断喝已不起任何作用。咱队的牯牛又飞起一角,一下把外队的那条牯牛给打趴在地,并趁机而上,直接要把外队那条牯牛置于死地。大人们赶忙用棍棒打牛头,用绳索拉牛后腿,好不容易才帮外队的那条牯牛解了围。外队的那条牯牛已奄奄一息,听说回去后,调理了一个月,才慢慢复原过来。那次,我们回家后都挨了大人们的打,说差点出了大事。因为那个年代,谁弄死了耕牛,那就等于犯罪。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激动不已,因为那是我们今生见到过的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
有时,我们和牛一起去湖里嬉戏。牛在水里做着各种姿势:一会儿把头闷在水里,一会儿把头浮出水面吸气,一会儿把整个身子沉入水底,一会儿又把整个身子浮出水面。牛儿尽情地享受着。待牛歇够了,我们从牛背上一齐跳进湖水里。有的打漂漂,有的扎猛子,有的学仰泳,有的学狗刨。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等我们闹腾够了,就又回到牛背上。牛脖子上系着口袋,我们是用来采摘菱角和莲蓬的。湖里有连片的菱角和莲藕,任我们采摘。我们唱着渔歌,不要半个时辰,就采摘满了菱角和莲蓬。中午的时候,我们头顶个大荷叶,急急忙忙地往回赶,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打猪草是我们童年的又一大乐趣。猪草的学名我知之甚少。俗名,我却记得很多。诸如,蝈蝈顶、剪剪股、猪芽菜、拉拉滕、富秧、黄花子等。这些,都是我们常选的猪草。待我们打满了一篮子猪草,余下就是我们愉快的时光了。
有时,我们打菜拐。什么叫打菜拐?就是一个小伙伴把打猪草用的铲子插在地上,他做“庄家”,其他小伙伴隔着一丈余远,用自己的铲子向插在地上的铲子打,打中了,就赢一把猪草,打不中的就输一把猪草。有的小伙伴运气差,竟把一篮子猪草输了个精光,哭着回家去。我们却一个劲地偷偷地乐。
有时,我们“长猪草”。什么叫“长猪草”呢?就是我们打了一篮子的猪草,到中午的时候都蔫了,只有半篮子,挎回家去是要挨骂的。怎么办?我们就把猪草放到水里泡,时间一长,蔫了的猪草一个个都挺起了腰,半篮猪草长成了一篮猪草。鲜嫩嫩的猪草挎回家去,猪是没命地吃,父母见了自然很高兴,我们也偷偷地乐起来。下一次,我们又如法炮制。
寻美食也是我们童年的一大乐趣。我们这些毛头小子,只要到了野地里,就变着法儿寻吃的,只要能入口都是我们的美味。
有时,我们常常从家里带来馍馍、红薯、咸鱼等食物做野炊,我们吃得津津有味。说来也怪,都是家常的食物,一到野地里,却好像都变了味儿,格外地香甜,格外地诱人。尽管我们常常都弄成个大花脸,但我们从心底里到脸上都乐开了花。
有时,我们烧“双芽”吃。“双芽”学名是不是这两字,我不知道,我取的是字音。这“双芽”是我们这里特有的物产,双子叶,开白色小花,果实有葱头般大小,白生生的,有厚厚的如毛织的皮包裹着。烧着吃,面糊糊的,口感比红薯好得多。我们常常挖“双芽”烧着吃,吃完了,一股美滋滋的感觉就会从心底里涌出来,浑身也来了精神气儿。
有时,我们摘豌豆。春天的豌豆,粉嫩、香甜,是我们的又一种的美食。豌豆遍布在麦地里,我们间着脚下去摘,否则踩坏了小麦是要受惩罚的。即使不踩坏小麦,豌豆也是不给摘的。那时的生产队都有看青的,专门对付我们这些毛头小子。我们就偷偷地摘,被捉住了,因我们没损坏麦子,大都被没收豌豆,批评一顿了事。但一般来说看青是捉不住我们的,我们有人放哨,见看青来了,他一个口哨一打,我们马上四散逃开去。看青的不知追哪一个好,追一阵吓唬我们一下,累了也就不追了。我们跑了一阵后,心口都“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自我感觉还好,庆幸自己没被捉住。下次,我们趁看青的不在,照样间着脚下麦地里摘豌豆去,看青的一来,我们又兔子样溜掉。我们用的是游击战,看青的也常常拿我们没办法。
哦,童年。趣事多得无边去了。什么捉泥鳅、钓黄鳝、逮雪兔、捕麻雀等,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童年趣事伴我们成长,让我们终身受益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