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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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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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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儿时端午乐

记忆中儿时的端午节是热闹的,欢乐的。

那天一大早,母亲就会急忙忙地去菜园子里割上一大抱艾蒿,然后挨个把自家的门头上、窗户上都插上艾蒿。顿时,小院子里就飘浮起淡淡的艾香来。

溜乡的货郎也一大早就赶到村子里来,他在村头把货郎鼓一摇,周围立马就挤满了大姑娘、小媳妇和孩子们。

小小的货郎担,物件却是应有尽有。如针头线脑,梳子,篦子,顶针子,小镜子,雪花膏,胭脂,口红等家庭主妇所需要的东西,在货郎担上全都能够买得到。

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是糖豆子和玻璃球,常常拽着母亲的衣角,央求母亲为我们换取。

母亲则关注货郎担子里的五彩线、香囊和手镯。她想方设法地从家里找些东西来换取这些物件。回家后,就在我的脖子上、手上、脚脖子上戴上五彩线。有时,母亲会把这五彩线编成五彩链,我戴着就会显得更洋气些。

这一天,外婆会为我送来端午衣,配上这五彩线、香囊和手镯,我感觉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

溜乡的小贩也在这个时候赶来了,扯着嗓子喊:“糖糕油条卖!”小孩子是馋嘴的,大人们也是禁不住小孩子的缠磨的,家家户户的早餐桌上自然少不了糖糕油条的。

提到吃,那是我们小孩子过节最盼望的事儿。

端午这天,我们每人要吃一个咸鸭蛋,一个鸡蛋,一个大蒜头。咸鸭蛋是自家腌制的,剥开鸭蛋白,里面就会露出流了油的鸭蛋黄来,有时还是双簧哩,不咸不淡的,吃了正合口,和汪曾祺先生笔下的高邮的咸鸭蛋有的一比。鸡蛋是自家的草鸡所生,蛋白鲜嫩可口,是我们的最爱。大蒜头是埋在锅灶草木灰里烧熟的,吃起来面糊糊的,一点也不感到辣口。

据说吃了这咸鸭蛋、鸡蛋和大蒜头,这一年的手和脚就不会遭到磕碰而流血。我们年年照规矩吃了,有时仍然会磕破手和脚。但谁也不会去深究,下一年,照例按规矩吃去。

吃粽子,自然是端午节的重头戏。为了让我们能够在端午节能吃上粽子,母亲头天就去湖边采摘好青苇叶,回家后将青苇叶洗净晾干。然后精心准备粽馅子,有香糯米、红枣、红豆、肉鲜等,当然,也备有酱油、料酒、白酒之类的佐料。那糯米淘洗后要放上老抽调色调味,那鲜肉也要加上老抽、料酒、白酒进行腌制。由于馅子种类多,母亲包的粽子的种类自然也就多起来,有红豆粽、红枣粽、鲜肉粽等。

记得母亲教我包过红枣粽,先将苇叶放水里煮十来分钟,然后取出两三片苇叶,从中间内折出一个锥形,先放入一些糯米,接着放入一个红枣,再放入一些糯米盖好,把苇叶向上盖住包起来,最后用细线扎好就可以了。

母亲将粽子包好后,我就急着央求母亲煮粽子吃。母亲随了我的心愿,很快就把各种的粽子煮好了。一打开锅,顿时一股粽子的清香就飘满了房间,馋得我直流口水。哪里要等到上桌?一开锅就吃起来了。黏黏的,甜甜的,香香的,更有那糯米味、豆味、枣味、肉味。叫人越吃越想吃,都有点爱不释手了。

好东西自然不会一家独享的,母亲常常会给邻居们这家送几个,那家送几个,邻居们在一片推让声中接受了下来。

这就是我儿时过的端午节。

如今的端午节,再没有那样的热闹、欢乐的劲儿了。家里插艾的明显少了,小孩子戴丝线、香囊的也不多见了,甚至有人连粽子也懒得包了,超市里随便买几个煮了吃得了。这哪里还能够体验到端午节的乐趣?

真的好想回到儿时,重温一下儿时过端午节时的那份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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